自从昨晚过后,张休休发现她原本平静悠哉的日子完全被打破了……  “姑娘,姑娘,皇上又一整天未曾用膳了,这可如何是好?”高公公一脸期盼加无奈地说道。  “你们做一些他爱吃的菜肴”张休休放下刚端起的碗筷,头痛地说道。  “做了好些,可是皇上全部‘送’了出来”说到送这个字的时候高公公明显卡了卡。  张休休想起昨晚他扔过来的奏折,恐怕这送多半是给砸过来的。  见到姑娘不说话,高公公再次忧虑地说道“皇上常常批阅奏折到半夜,昨儿更是一宿没睡,到现在没合眼不说,滴米都未曾进过,老奴实在是担心皇上……这……这才厚颜请姑娘帮忙。”  “到现在都还没睡过觉吗?”张休休问话的时候,已经麻利的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高公公赶紧跟在了身后,愈发忧虑地说道“昨夜边关送来紧急军情,皇上和几位大臣在御书房议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又该是早朝的时辰了……”  张休休待走到门口才想起还有另外一个人,于是转身抱歉地说道“乌恩,你先自己吃,我去去就来。”  乌恩乖巧的点了点头。  张休休甚至没有看乌恩便急急地转身就走,高公公赶紧跟在了身后。  待她一个人走进了御书房,发现穿着龙袍的年轻男子,面色苍白地趴伏在龙案上。  “浅陌……”张休休惊呼着奔了过去。  男子倏然抬起了头,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笑,像一朵苍白的雪莲,“休休。”  “你怎么了?哪里疼?你告诉我。我去叫御医……”她焦急地转身就要朝门外走去。  修长的手拉住了她的衣摆,“不要走,休休,我哪里都不疼”他望着她,眼尾上挑,曈空里划过茵茵流光。即便是疼得有些痉挛了,可是在看到她为自己担忧的时候,就觉得这一切真好。  “我不走,浅陌,高公公,高公公,宣御医!”张休休扯开嗓子对着门外喊道。  门外的高公公赶紧推开门看了眼皇上,转身便奔了出去。  长垂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深深的笑意。  “离人浅陌,你天天就作死吗?明明胃就不好,还整天整天不吃饭,你是不是嫌弃命长?”张休休看着他那毫无血色的巴掌大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关心则乱,丝毫也不顾忌这样对一国之君说话会有什么后果。  “这里很冷,我不想一个人吃饭。”尤其是见了你对另外的人那么好之后。  “……是不是我不来你就要打算饿一整夜?”  “我不饿”  “……我……”张休休真是想抽他的心都有了,怎么又跟小孩子一样了?明明已经长大了!  只要能留住温暖,即便是舍了这空荡的躯壳又有何妨?  离人浅陌无视掉张休休暴躁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拉住了张休休的手,趁着某人还没发现的时候说道“休休,不要生气了”  “叫姐姐!”  “姐姐”乖顺地唤道,声音低哑,莫名的磁性。  张休休听得心一颤,甩了甩头,抽开手说道“你坐好,我去帮你倒杯热水。”  “不”看着空落落的手,离人浅陌想也不想的摇头。  “……什么?”张休休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不渴。”固执地强调。  “你胃难受,喝点热水会好受些。”  “你在就不难受。”他抬头,仰望着她,浅色的瞳孔里落满碎光。  “我……,别闹!乖……我去给你倒水”张休休觉得她真的hold不住了。心底默念了无数遍‘他是我弟弟,他是我弟弟’  张休休怂得已经左顾右盼了,根本无法和眼前的离人浅陌对视,她此刻倒是终于理解了,宫里盛传的没有哪位女子敢直视这位年轻的帝王,一但看上了就会觉得自己心若鼓捶,气若游丝!  幸好,高公公及时的挽救了这貌似旖旎的场景。  “皇上,皇上,太医来了……”高公公气喘吁吁地说道。  经过太医的一番诊治,果然如张休休所想,胃心痛,也就是现代的胃病,饮食不规律导致的,而如太医说话,再不好好将养调理,待到严重了神医在世也挽救不了。这不就是所谓的胃癌吗?待到太医开了方子,高公公也出去端热粥的时候,张休休想也不想的直接掐了一把离人浅陌的手臂。  某人毫无防备,却也一声不吭地忍了下来。  “以前的时候那是没有吃的,你的胃病我都给你调理的差不多了,现在竟然又犯了,你到底当不当自己的身体一回事?”自己当珍宝一样含着怕化了的,好吃的第一个留给他,辛辛苦苦养得身体棒棒的,结果就是这样让他作践的?张休休真是呕得想吐一口老血。  “休休……”他偏头看她,嘴角竟然蔓延着温暖的笑意。  “你以后好不好吃饭了?”她瞪着他,毫不为他盛世容颜所动。  “你陪我吗?”  “……”无解的死循环。  高公公真是个好人,再一次解救了某人。  接过粥,气愤地重重放在桌子上。  离人浅陌很是知道怎样拿捏张休休的脾气,于是乖乖地拿起勺子慢吞吞地吃了起来。张休休也未曾吃饭,看他吃的香甜,便也觉肚饿,让人送来了些吃食,便坐下来就着龙案一起解决了晚饭。  用过膳之后,再看着他服了药,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到了亥时。“今晚你早些歇息,奏折明日再看”张休休叮嘱道。  ”你要走了吗?”  “天晚了我应该回宫了”  离人浅陌不说话了,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她本来想走了,结果发现身体有些不听自己的使唤,尴尬地拿起旁边的茶水喝了口。  “休休,我要听故事”  “噗……”她擦掉嘴角的茶水,缓了缓才说道“浅陌,你是一国之君,你已经长大了”虽然知道他喜欢听童话故事,尤其是海的女儿,可是那是他以前啊,现在不是应该成熟懂事了吗?对着这样的一个小年轻,她该如何讲下去?  “那,你回去吧,我让高公公送你回去”垂下眼帘,看起来失落得不行。  “你现在要睡觉了吗?”  “你要讲吗?”  “先说好,就只是讲一次”心软的某人妥协,还强行安慰自己,人生病的时候会很脆弱。  唤人来洗漱好,张休休扶着他上了龙塌,然后为他盖上被子,慢慢地开始讲了起来,她声音可以放得缓慢低沉,不大一会儿,那让人不敢对视的眼眸慢慢的闭上,睡着了过去。  在最信任的人面前,人总是变得柔软。张休休把他的手臂放进了被子,注视了好一会儿,转身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御书房。  她和浅陌,走过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是是非非,她信任他,他也亦然,所以他在她的面前展露出依赖幼稚,而她也已以为是理所当然。直到某天的天云变化世事变迁,这一切终将是泡沫,转身便会消散。  而此时的张休休自然是不会想到的,因为接下来的几天,她根本不需要高公公再来找,一道用膳的时间,她便会亲自到御书房监督,有时候会碰见朝中大臣,她便是能避便避,只是即便是这样小心,朝中却流言四起,纳后的奏折堆满龙案,这其中自然以相国一党呼声最高,国不可无后,陛下还无子嗣,根基上不稳,为了朝中稳定,纳后势在必行。  张休休因为不太关心朝中大事,也因为身边没有朝堂之人,而她宫里的下人,皆守口如瓶,所以她直到半月后才隐隐约约知道这一切。  这天张休休傍晚时分来到了御书房门口,却听见了离人浅陌发怒的呵斥,不一会儿朝中众臣离开了御书房,躲在偏殿的张休休这才走了进去,而此时的青年正负手背对龙案,身影寂寥。  “浅陌,你理应纳后,宫中妃嫔甚少……”张休休走到他跟前说道,即便知道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机,可是这个问题本就必须要解决,无可避免。  “休休,你……也希望我娶别人吗?”他低头浅色的眸子毫无情绪地看着她。  不知不觉间,离人浅陌已经高了张休休一个肩膀,所以被他这样压迫性的注视,张休休略微有些不自在,咳了咳嗽拉远了距离说道“虽然我不太懂国事,只是历来的皇帝都是后宫佳丽三千人,而你目前只有珍贵妃一个,确实有些不妥”张休休虽然是一夫一妻的忠实拥护者,可是对于一个皇帝来讲,决计是不可能做到的,毕竟政治联姻有助于他钳制朝堂。  即便是知道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死心,他想哪怕有一丝的希望,他也决计不会放手,所以他舔了舔干涉的唇瓣再次说道“可我想娶的只有你。”  “浅陌,我们,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地回答,不留一丝余地。  “为什么?”  “我不爱你,对你只有姐弟之情,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姐姐,那么这样的事就不要再提”与其藕断丝连,不如一刀斩断。  “我不做这皇帝,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看你想看的风景,好吗?”他眸子里几希冀像浓烈的像是在燃烧,用尽生命。  “你在说什么傻话,不爱就是不爱,跟你做皇帝与否并无关联”她毫不留情的打碎了他的想法。  “那要如何,你才能爱我?才能不离开我?你要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好吗?”  “浅陌我们永远也不可能,你先冷静一下,我先回去了,记得用膳”她快速的说完,转身便想走。  然而青年伸手便紧紧拉住了她,双手桎梏住她的身体,起头毫不犹豫的亲上了她的唇。  张休休完全震愣住了,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攻城略池。  霸道而凌冽的吻,辗转着诉说着他对她的渴求和欲~望。  “唔……”张休休用尽了力气都挣脱不开,即便是羞愤地踩着他的脚尖也无济于事。  他就像一个瘾君子那般疯狂偏执,就算天崩地裂也决计不能分开彼此。  张休休被吻道缺氧的瘫软在了他有力的手臂上,他才恋恋不舍的退了开来,嘴唇分开,银丝拉长,他用指腹抹了抹,眼尾上挑,说不尽的魅惑挑~逗。  刚得到自由,张休休便喘着粗气狼狈的跑了出去,连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斜斜地坐在了龙椅上,托腮微笑,他用尽了一切手段忍到现在都不能得到你的心,那么即便是人就算是个空荡的躯壳,他也会不计任何后果的得到!  “你,永远也逃不掉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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