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林雨欣聊了一会,钟楚楚已经没那么愤愤不平了,在了解了大部分事实后,她甚至还偷偷庆幸,谁这一辈子没爱过几个人渣呢,最起码,她趁早认清了对方的真实面目,没有等到结婚后再后悔。    钟楚楚自欺欺人的安慰很有效,至少她现在心里不那么难受了,就是依旧气不过,感觉整个脑袋都要爆开了一样,急需宣泄。    如果换做以往,钟楚楚早就叫上林雨欣陪她出去喝酒了,但是现在,林雨欣有家有室,丈夫体贴,女儿乖巧,不适合再跟她这种孤家寡人一起到处晃荡,钟楚楚也就没多说什么,利落地挂断电话,转而联系多年不见的另外一个至交好友,也是她的高中同学,更是她唯一的男闺蜜,何小贱。    何小贱同学大名何健,老一辈人心思单纯,取这个名字估计也是希望孩子健健康康地长大,毕竟九十年代正是计划生育抓得最严格的时候,一对夫妻只能生育一个孩子,不论男女都要护得跟眼珠子似的,也正是因为父母亲的溺爱,何小贱同学才养成了这般人嫌狗弃的性子。    说起何小贱同学跟钟楚楚之间的关系,那还真是一段孽缘,两人从高中就认识,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好得不分你我,也没有什么男女界限,如果他们两人中的某一个换了性别,估计都能直接斩鸡头,义结金兰,是那种真正能躺一床上聊天聊一个通宵的闺中密友。    高中毕业后,钟楚楚随便去了一个专科学校,何小贱同学年纪小,读书比班上大部分同学都早,所以又复读了一年,结果还是只考上了一个专科学校,不过钟楚楚还是得承认,虽然都是同样的专科学校,但是人复读一年考上的,确实比她那个三流学校好很多,最起码校名就足够高端大气上档次。    时隔一年,两人又在同一个城市上学,那时候,钟楚楚已经开始跟许舟岸交往了,许舟岸不怎么喜欢何小贱,何小贱也同样不怎么看得上许舟岸,钟楚楚一直以为,这是因为两人气场不和,所以经常有意无意地在两人面前调和,好在这两人都对她足够尊重,虽然心里不舒服,但却从来没有在钟楚楚面前说过对方的坏话。    何小贱同学比钟楚楚小两岁,性格却比钟楚楚稳重踏实,钟楚楚都让她爸爸妈妈给宠坏了,性子有些执拗,说难听点儿就是得理不饶人,无礼搅三分,而何小贱不一样,男孩子天生性格就要大气一些,何小贱同学更是如此,心大得不行,耐摔耐打,很多时候都比钟楚楚更靠得住。    许舟岸性子懒散,放假有时间宁愿待在宿舍里打游戏,也不愿意浪费时间陪钟楚楚逛街,钟楚楚一度还很生气,奈何许舟岸油盐不进,说又说不听,久而久之,钟楚楚也懒得跟他吵,想逛街了都是去找何小贱,何小贱也是二十郎当岁的年纪,肤白貌美,比钟楚楚还爱打扮,吃穿用度更是讲究得不行,别看钟楚楚现在整天顶着精致的妆容到处东跑西跑,在没出国之前,她可是货真价实的女汉子,每天都素面朝天的,糙得不行,那时候还被何小贱这个自诩的大老爷们嘲笑了许久。    钟楚楚总是去找何小贱一起逛街,何小贱当然高兴,从不拒绝,约定了时间就绝对不会放钟楚楚的鸽子,一开始,许舟岸也不说什么,可次数多了,许舟岸心里难免吃味,感觉受到了冷落,也就咬牙放弃了他最心爱的游戏,腾出时间来陪钟楚楚逛街,而有了许舟岸作陪,何小贱也就不上赶着当电灯泡了。    钟楚楚承认,为了顾忌许舟岸的感受,她或多或少冷落了闺蜜何小贱同学,但那也是没有办法,陪男友还是陪好友,总得分一个轻重缓急。    不是有句话说嘛?爱人是路,朋友是树,人生只有一条路,一条路上多棵树,有钱的时候别迷路,缺钱的时候靠靠树,幸福的时候莫忘路,休息的时候浇浇树。    现在,钟楚楚也需要浇浇树了,不然这棵树八成就要枯死在路旁了。    摸出手机翻看通讯录,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联系人姓名,一个电话打过去,响了半天,竟然无人接听,钟楚楚都忍不住怀疑,何小贱那个小贱人对自己心有不满,所以才不接她的电话,好在没过多久,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怎么了?正在开会呢,不方便接听。”    说什么开会儿,钟楚楚才不相信,八成是在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野男人聊骚,所以才不方便接听电话,钟楚楚心里想着,一边翻白眼,一边活动手指回复短信:“何小贱,出来陪姐姐喝酒,姐姐我请你吃饭。”    “今晚?”短信就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钟楚楚都能想象得出对方打出这两个字时欠扁的神情,不是疑惑询问,而是打趣调侃。    本来就一肚子火的钟楚楚更是憋屈,咬牙切齿地回复道:“废话!不是今晚,难道是明早吗?”    神经病都不会大清早跑去喝酒,又不是闲得蛋疼。    何小贱被怼了也不生气,反而有理有据地辩驳,写道:“我那不是照顾某人的作息时间吗?要知道,曾经的某人可是12点之前不睡觉,12点钟之前不起床的!”    钟楚楚气得肝儿疼,恶狠狠地发了最后一条短信:“下班后给我打电话!”    “得嘞,小的明白。”    看到这条回复,钟楚楚忍不住笑了,这小子还和以前一样,没个正行,可转念一想,似乎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特别是对现在的钟楚楚来说,虽然爱人背叛了,但好歹多年的至交好友还在,至少也算是一种安慰。    收拾好店里,钟楚楚开始坐在角落里发呆,安安静静地等着何小贱同学给她打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就在钟楚楚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何小贱同学终于打来了电话,刚一接通就开始恶人先告状:“饿!饿!饿!饿死我了!”    钟楚楚懒得搭理,直接打断道:“我在店里,你先过来吧!”    “还过来干什么啊!”何小贱同学满心不乐意,想也不想就开口,干脆利落地拒绝道:“都快饿成肉干了,我直接去吃饭的地方,我们在那里碰头。”    这样也好,节约时间,钟楚楚轻轻应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何小贱同学似乎心情不错,声音很爽朗:“还记得去年我请你吃火锅的地方吗?小龙坎,怎么样?”    知道钟楚楚喜欢吃火锅,去那儿吃饭总没错。    “好吧,谁先到谁先排号,如果人多就换另一家……”钟楚楚是真怕了每天饭点各家火锅店门外排队的人潮了,更恐怖的是,排号时虽然是坐在火锅店门口嗑瓜子,但是闻着从火锅店里不断传出来的香味,对饿着肚子等待就餐的人来说,简直是一大酷刑,钟楚楚可不愿意这么虐待自己。    “行。”何小贱当然明白钟楚楚的意思,很爽快地答应了。    钟楚楚到的时候,何小贱早就到了,还顺便取了号,他们运气好,前面排号的就两桌,应该不需要等太久的时间,钟楚楚也就耐着性子坐了下来,一边嗑瓜子,一边跟何小贱闲话家常。    何小贱看到钟楚楚时,笑得跟野雏菊似的,真别说,这小子平日里用得死贵死贵的面膜效果就是不一样,这么笑脸上都看不到任何褶子,该不会是趁她不注意,偷偷去打玻尿酸去了吧。    “老姐,怎么想着联系我了?”    “没什么,就是失恋了,想着找你喝喝酒,倒倒苦水……”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钟楚楚直接就说了,不过她看不到此时自己脸上的表情,难看得要死。    闻言,何小贱嘴角那抹贱兮兮的微笑瞬间消失了,眉头微皱,有些迟疑地问道:“老姐,你还好吧?”    “有什么好不好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就是……”钟楚楚不知道该怎么说,刚跟许舟岸分手的时候,她也没怎么生气,但得知许舟岸给她戴了这么久的绿帽子,还跟小三玩什么未婚先孕,钟楚楚气得要死,隐隐的,还有一丝不甘心。    真不愧是多年的好友,何小贱同学一眼就看穿了钟楚楚的心思,一脸认真地说道:“老姐,早就跟你说了,许舟岸那人,真不是你的良配,分了也好!”    钟楚楚知道何小贱说的未尝没有道理,但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理解和接受又是另一回事,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她真没办法就这么坦然放下。    或许是知道钟楚楚心情不太好,何小贱也没那么不识趣,乖乖收起了平日里喜欢往人伤口上撒盐的嘴欠习惯,安安静静地陪着钟楚楚嗑瓜子,骨节分明的纤纤玉手,保养得比钟楚楚这个大姑娘还要好,钟楚楚见了,还真是心情复杂。    “算了,我就是来找你喝酒,顺便倒倒满肚子苦水的,不然我非得憋屈死不可!”    何小贱没搭理钟楚楚,正翘着兰花指嗑瓜子,动作不算娘气,但也不怎么赏心悦目,嘴巴一张一合间,吐出了两瓣瓜子壳,然后,轻飘飘看了过来,似乎在问: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钟楚楚憋了一肚子的话,这时候也忍不住了,一边嗑瓜子一边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跟何小贱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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