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章初遇

（一）　　　　龙华山脚一只小白猫奄奄一息，此时正值严冬，冰雪掩盖下这只白猫已经很难被人发觉。白猫自知命不久矣，拼劲全力嘶叫一声，不想却引来了云游至此的师徒三人。为首的乃是世间仅存的天神之一，自称颜渊，座下有弟子既明与既芷二人。（天神是以天地灵气为食的仙胎长成。除天神之外的神仙都是凡人凭借修行借助法术强行吸收灵气飞升。）　　　　“既芷，你前去看看。”颜渊吩咐道。　　“师父师父，是一只冻僵了的白猫。”女仙童惊喜的将那白猫从雪里挖出来抱在怀中，又急忙跑向颜渊。　　颜渊摸摸白猫的脑袋，悄悄渡些仙气给它，原本将死的猫儿此刻已能睁眼。　　“师父，不妥，何必为只畜生耗费真元，神仙是不能插手凡间活物命数的。”白衣少年一脸正经严肃。　　“天地间不过一个缘字，今日它能遇见我也是它的命数，况且它可不是凡物，这是灵猫。”颜渊竟对着那只猫笑了。　　“灵猫，那岂不是不仙不妖的精灵，听说它们不能轮回却有九条命。师父我们能带它回去吗？”女仙童试探的问道。　　“既芷，精灵虽不同于妖魔却也不是善类，如今师父大劫将至怎能轻易分神费心。’’少年仍旧板着脸。　　“既明师兄总爱多管，不过是养一只灵猫，哪里需要师父劳累。”既芷抱着白猫一副不肯撒手的模样。　　“那便带回紫云居吧，看得出这猫也是有慧根的，助它凝灵成人，若日后能从善也不失为一件妙事。”　　颜渊说完便乘鹤回了紫云居，既明紧紧跟上。既芷看了四下无人，心想此处山路险峻，应当无人能看见她真身，于是便念咒变回龙形，腾云驾雾的抓着白猫飞回仙洞。　　　　紫云居内，既芷抱着刚洗干净的灵猫走向既明。“师兄你说叫它什么好呀。”　　“既是白猫就叫它小白便是。’’　　“师兄也是修仙之人，奈何起了个这么俗气的名字。”　　“我要唤它阿绒。”　　“你心里既有了主意又何必问我，随你喜欢吧。”　　　　就这样，幽静的紫云居里住进一只唤作阿绒的灵猫。阿绒终日待在仙洞中寒疾渐渐痊愈，只是明明洞中仙气缭绕，十二年间它却始终凝不成人形，只爱趴在颜渊身边眯着眼假寐，偶尔颜渊也会变出根狐尾草来同它戏耍。　　　　‘’师父，徒儿今已学有所成，天命降至只好向师父请辞，好去水宫复命。’’既芷换下多年未改的素衣弟子装，头戴九宝明珠冠，身着青色深衣跪在竹厅内行礼，脸上一副大义凛然的神情。　　　　“去罢。”颜渊颔首，随后起身缓缓走进内室抚琴。　　　　既芷强忍着泪，盯着颜渊茶白色的背影，心里暗自叹道：“是我在陆上待得太久也学会凡人的痴心妄想？哥哥们说我识大体懂分寸……可我不愿意我要告诉他……’’她猛的起身刚迈出脚，发冠上的琉璃与夜明珠因这突然的动作摇曳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当”的一声，颜渊的琴弦突然断了，琴声戛然而止。　　既芷终于停下脚步，挂着泪珠躬身一拜，之后便永远离开了紫云居。　　　　阿绒那时还只是一只猫，并不懂得既芷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离开紫云居，只是伤心的埋怨她为做水官离开了自己。在那之后，阿绒努力的跟着既明修行学法术，也努力的在颜渊面前变得更加乖巧。　　颜渊看出这只猫的心思，摇着头笑它太傻。阿绒趁着他俯身伸手迅速的扑进颜渊的怀里，颜渊身上仙气重靠近了十分舒服。既明在的时候总是义正严辞的责骂阿绒，不许它靠近师傅，今天颜渊不在阿绒又钻了空子。颜渊却也没有丢开它，反倒给阿绒顺了顺毛，阿绒被仙气陶醉沉沉睡去，醒来时神清气爽仿佛开了窍，修行也大有长进。　　又过三年，春光明媚的季节里，阿绒在山间的海棠树下做了一场梦，梦醒时满树的海棠被灵气催开了花，它伸出爪子想要去树上折一枝花，却惊喜地发现自己已凝灵成人。于是，她慌慌张张的跑回紫云居去见颜渊。　　颜渊从书卷里扬起头，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白衣抱着一捧海棠花站在案前，她实在像极了那个人。　　“阿绒？”　　“是啊师父，从今以后我也能和既明哥哥一样叫您师父啦。’’　　“你不必叫我师父，我未曾收你为徒，如今既已成人，你便可离开紫云居，去属于你的地方了。”颜渊丝毫没有惊喜之色，反而摆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让阿绒离开。　　“师父，我做错了什么，你不要赶我走，我会乖乖的和从前一样，你若不喜欢我变成人那我就永远做猫好不好。”阿绒变回白猫模様，仍是止不住的哭泣。　　‘’原本带你回来只想救你一命，却不经意拖了十五年，是时候该让你出去见见这世间万物了。你与我们本就寿数不同，一世的时间不过须臾，何必固执强留于此，你还有太多不曾见过的，总会遗憾。’’颜渊皱着眉耐心劝她。　　“师.......颜渊大人，我知道自己不该执意留在您身边，但您也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阿绒求您留我在此为婢十年聊表谢意，之后我绝不强留，只是大人若需要我，阿绒一定为您赴汤蹈火。”　　“起来吧，我何须你赴汤蹈火，所谓恩情也不过是缘分罢了。我也知你心中看重了这缘分，如此便再留你些时日，也好教你些与人相处的道理，免得你离开后自讨苦吃。”　　　　阿绒留了下来，原本变成人的喜悦全都变成了后悔，她宁愿一生一世做只猫，就这样每天出门逮山雀追蝴蝶在草丛里打滚，那样至少还有家可回，师父也……也不会不要她。　　　　“阿绒，你可知师父此次闭关需要十分的清净半点不可马虎，你千万不能进内室打扰。”　　既明原本不愿让阿绒独自留下照看师父，只是前几日有仙友来邀请师傅去一同除妖，那妖怪是只千年狐狸颇难对付。仙友来求助师父，既明不敢打扰颜渊也不能不顾仙友情面，只能暂代师父下山斩妖，出洞前他取走了洞里的两件独门法器玉前锁和降魔杵以备不测。　　“是，我知道，请既明哥哥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打扰的。”　　阿绒领了任务，心里十分得意，终于有自己派上用场的时候了，她也明白守护师父闭关的重要性，因此每日瞪大眼睛抱着把大斧蹲在洞口。　　既明去了整整三个月都没回来，山里那只被阿绒欺负过的灵鸟骗阿绒说既明被妖怪抓走了，阿绒不信，妖怪抓既明干什么他那么啰嗦又爱管闲事批评人。那灵鸟又说妖怪是抓既明回去，是要把他吃掉增强法力，这回阿绒信了，她很担心既明的安危，又因为要守着师父不能离去，急得直哭。　　灵鸟其实也不知晓既明是不是被妖怪抓走了，看到阿绒真的掉眼泪了它也不忍心，只好改口劝她既明修仙多年，不会轻易丢了性命。阿绒想想也觉得既明不至于丢性命，此刻守护师傅才是自己的任务，于是擦干眼泪挺直腰板继续坐在洞口，如此又过数月。　　　　仙洞旁的美人树正值花期，原本一树的鲜艳花朵一夜间竟掉光了。既明说过，若是花树一齐枯败，至重生之时，师父便能出关。阿绒松了口气，师父就快出来了，有师父在既明一定会没事的。　　　　“小姑娘，你认得颜渊吗？”此时，美人树下突然出现一位身着紫棠色袍衫的男子，男子摇着一柄折扇半掩着面，笑嘻嘻的凑到阿绒身边。　　“你是谁？”阿绒仔细盯着那折扇上方男子的一双桃花眼，气势汹汹的回问。　　“你不懂提问前是要先回答对方的吗。’’男子仍是用着软软的声调。　　“颜渊是我的主人，你找他作什么？”阿绒不放心的握紧斧头。 　　“别怕呀小妹妹，我可不会欺负女孩子，我来找你家主人只为借个东西，他人那么好自然是肯借我的，或者你也不用打扰他，你回洞里将那画着金莲的小镜子取来给我，那在下便立马离开。哦对了，我是云千淮你可以叫我云公子。”　　“师傅很快就会出现的，你耐心等着便是，你说的那东西都是神仙的玩意儿我可碰不得。”阿绒见他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却也清楚此时来借法器的绝非善类，故而提高了警惕。　　“你在洞中却不是修仙之人？哈哈，你师傅什么时候有闲心养起宠物了。”说完，轻轻放下折扇顺便摸了摸阿绒的头，谁知才刚碰到她，阿绒就突然变回了猫样。　　“毛很顺呀，很软，不错不错。”千淮揉着阿绒的脑袋，满意的点点头。　　阿绒恶狠狠的咬了他一口，云千淮吃痛倒吸一口凉气，甩手想让她松口，阿绒才不肯，硬是咬掉他一块肉，云千淮见状吓得花容失色。　　“你你你，你知不知道你吃的是我的肉。”　　“难道你的肉有毒？”　　“我的肉吃了只会功力大增，吃多了长生不老都有可能。你是灵猫你的血肉也很有用，难道你的主人没说过？”　　“我主人又不打算吃我，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叫你乱摸我，我可不是好惹的。”阿绒抹抹嘴角血迹，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你呀，可别后悔了，原不是我逼你吃这肉的，现在你既然吃了，我就会对你十分满意，你必须永远留在我身边。”　　“狗贼你少做梦了，我要一辈子跟着颜渊大人，才不可能跟你走。’’　　“没关系，你这辈子也快到头了，以后就都会是我的了。”　　　　云千淮收起狡黠的眼神，抬头看了看天色，又见美人树光秃秃的树干上添了几片小叶子，知道不能再耽误时间，这小丫头放不放行他都要硬闯了。　　阿绒见他不知好歹，可又没法幻成人形，只能尽力将自身灵气汇聚将身体变成狮虎大小，守在洞前大声吼叫。法力不如他，肉搏总能为师父再拖个一时半刻。　　“我也是凶兽，你这几声乱叫如何能够吓退我？”千淮说完，随后一掌将阿绒推飞好远，阿绒踉踉跄跄站稳，含着口中的血咽下，又冲过来死死咬住云千淮的脚。云千淮两指间妖气幻化一剑，直向阿绒右爪砍去，那雪白的爪瞬间断成两截。　　阿绒惨叫一声，怒恨逼得一双蓝眼变得绛紫。它忍着剧痛，趁云千淮以为自己不敢轻举妄动，猛的跳起，獠牙对准他的脸，没有半丝犹豫硬扯下一块肉来生生咽了下去。　　云千淮一连丢了两块肉，更可气的是还毁了引以为豪的容貌，不由起了杀心，正挥剑刺向阿绒心口时，洞内的颜渊终于坐不住了，飞身出来救下阿绒，只是他正在紧要的关头身体极度虚弱，根本不是云千淮的对手。　　“阿绒快进去，我来对付这妖孽。”颜渊抱走阿绒，奋力持剑挡下云千淮的攻击。　　“大人…….”阿绒虽然还想撑着一口气与这个坏蛋拼命，却不敢违抗命令拖累师父，只好一瘸一拐不情愿的进了洞。　　“好久不见啊，颜渊上神。”千淮举起扇子遮住伤口。　　“云千淮，你来做什么？”颜渊提剑指着他的眉心。　　“难为上神记得，我还担心你这么大年纪记性不好呢。说来也没别的事，我那块镜子你玩了几百年是不是也该腻了，不如还给我？”千淮转身避开剑，然后放下扇子扬眉盯着颜渊。照理，他本该一身血迹疼得直叫唤才对，好歹也被吃了两块肉，可那身衣服本就颜色极艳，沾点血迹反而像是生了花纹，况且他又是个早已失了痛感的，因此除了脸上还未止住的血，几乎看不出云千淮有何异样。　　“一介妖孽，要法器又有何用。”颜渊的脸上写满了“滚，没商量”，尽管他自知不敌云千淮。　　“上仙，你这是看不起妖了，神仙不该兼爱天下苍生嘛，况且镜子原本就是你从我这儿抢走的，如今我有用处你就该还给我。”千淮虽是温柔语气，但周身杀意四起。先礼后兵，他向来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可若遇上道理讲不通的老古板就只能动手打到他听话了。　　“苍生是苍生，可不关你们这些作恶多端的妖。”玄冰剑对上云千淮飞来的致命一击，颜渊的手几乎要被震断。强行出关的他，退化成普通凡人的肉身因此吸收不了灵气，所以颜渊根本对抗不了修行千年的妖狐。　　　　洞外的剑鸣声无比刺耳，阿绒蹲在洞内又化身成人，她恨极了自己没有本事保护师傅只能干着急。形势不对，她实在担心这样下去师父会受伤。　　“花精姐姐说，凡事都要会取舍，取重舍轻。那妖怪不过是要东西来的，师父虽然不愿给他，但眼下硬打估计会两败俱伤。法器而已，咱们洞里多的是，要是师父真的喜欢，等恢复功力再去抢回来也不迟啊，师父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阿绒心里念叨完，便打定主意要将师父的画心镜交给云千淮了。　　紫云居里没有上锁的柜子，既明平时都将法器按照种类和重要程度分别安置。阿绒曾经见过那块镜子所以知道镜子的位置，火速寻出装着镜子的五色锦囊后，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将锦囊挂在脖子上冲出了紫云居。　　一看到颜渊受伤，阿绒严声呵道，“住手云千淮，不然我现在就摔了这块破镜子。”　　“你敢。”没想到说这话的竟是颜渊，“阿绒，不许给他，就算今日我殒身于此也绝不能让他拿着这块镜子出去祸害人间。”颜渊本就是扶剑勉强站着，见到阿绒居然拿着画心镜出来，气的差点吐血。　　“只要你答应放了颜渊上仙，我就把镜子给你。”阿绒装作听不见师父的话，眼睛死盯着云千淮。　　“总算来了个聪明的，早点答应，你主人还能少断几根骨头。”云千淮收起手中刚燃起的狐火，朝阿绒点了头。　　阿绒走过去想把颜渊搀进洞里，颜渊却一把推开她，反手一剑又刺往云千淮的位置，可玄冰剑刚近敌身就被云千淮的妖力撞飞。　　“死性不改。”利爪穿过颜渊的胸膛，云千淮嘴里飘出这四个字来。　　看到颜渊晕了过去，云千淮随手一挥将阿绒脖子上挂的画心镜收进袖中，他也不想赶尽杀绝于是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师父。”阿绒爬着跪到颜渊身边，她第一次感到这么害怕，抱起气息微弱的颜渊走进紫云居，将他放在床榻上，阿绒失魂落魄瘫倒在地。突如其来的这一切根本不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她觉得自己也没有能力去应对接下来的事情。既明哥哥，你到底在哪，师父这么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我要怎么办？　　残缺的右手突然一阵疼一阵痒，阿绒咬牙捂着，嘴角渗出血来的时候，她发现右手正以极快的速度修复成完好时的样子。阿绒想起云千淮说过自己的血肉很有用，她终于安下心，去厨房放了半碗血又割了大腿上的一块肉，边疼的吸凉气边给师父炖汤。　　颜渊彻底的昏睡过去，整整七天七夜气若游丝的一动不动，阿绒给他喂汤好不容易才能灌进去一两口，阿绒怕汤汁滴在师父身上，便用方巾将颜渊的上半截身子裹紧。渐渐地伤口在肉汤的作用下愈合了，但颜渊却依然没有苏醒的势头，阿绒不敢合眼，一直守在师父床榻旁。　　一个月过去，既明终于回来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既明哥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算了，原本把师父一个人留下就是我的错，指望你能守得住也是我的错。你走吧，别再回来了。”　　“我会走，但是能不能等到师父醒过来。”　　“师父不是你能叫的，紫云居也从来不是你能留下的。”　　“既明哥哥你别生气，我这就走这就走。”　　　　阿绒失魂落魄的走到紫云居外，原是打算悄悄藏着打探师父伤势，但又怕既明看到自己还赖在附近再生气，只好顺着山路继续走。颜渊的紫云居原本就建在极为陡峭的山上，平时大家都用法术从没人用双腿下山，因此山间并无可下山的路，阿绒那点小法力早都用光了，硬着头皮攀爬在峭壁间，一个不小心便失足掉下山崖，再醒来时山梦花精正倚靠在她身边，给她传送灵气。　　　　“瑞香姐姐，是你救了我。”　　“是你命大，滚到我脚边来了，也幸好不是什么重伤。”　　“姐姐费什么力气救我，阿绒犯了错被赶出来了，没地方去倒不如死了好。”　　“颜渊居然会赶你走，你仔细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　　阿绒憋了一肚子的委屈，终于找到愿意听的人，她边哭边把前些日子云千淮上门找茬打伤颜渊的事告诉了瑞香。　　“乖猫儿，你可没错，既明自己丢下师父不管，反倒怪你拿块破镜子去救颜渊，他才该被赶出来呢。”　　“呜呜呜，师父会不会醒不过来了。”　　“哭什么，颜渊是神仙，神仙可不会死，最多昏睡一阵子自然会好起来的。”　　“可是瑞香姐，我再也回不去了。”　　“你竟然还想回去。也罢，颜渊生气不过是为了那块镜子，那你把镜子再取回来不就行了。”　　“可是我打不过那个妖精。”“傻猫，你好歹也是精灵呀，用点迷惑人的本事不就行了。”　　“’迷惑人？”　　瑞香看她睫毛扑棱半天，眼神却仍旧茫然，只得从头教她了。　　“自古以来，精灵法力都不高，所以为了自保，各系精灵都有魅惑之术，比如花精是以香控心，鸟精是以声控心，你们兽精好像是以肉身控心。”　　“肉身？”　　“就是说，好好利用你的身体，用身体去吸引敌人，让他们投降乖乖听你的话。”　　“我知道了，可是......可是我觉得敌人可能不吃这一套。”　　“怎么会，你看他缺什么，缺女儿就去当女儿缺妹妹就去当妹妹缺媳妇就去当媳妇，变成他心里想要的样子…….”　　“等等，我想说，我的敌人是一只狐狸精。”　　“啊？这下麻烦了，按理说你们俩是同一系的，狐狸精素以擅魅出名，你这三脚猫功夫怕是迷惑不了他。”　　“那可怎么好。”　　“阿绒，正所谓当局者迷，我觉得吧那狐狸精平时迷惯了别人，倒有可能会想不出会有人敢来迷他，你还是有机会成功的。”　　“眼下也确实没别的办法了，大不了就被那只臭狐狸杀了，我才不怕。对了，我没法知道他现在在哪啊。”　　“算了，也是我怂恿，我去帮你问问看那只狐狸现在何处。”　　瑞香闭着眼举起玉指，不知是念了什么法咒指尖竟慢慢开出一朵花来，不过很快那花儿便掉光了花瓣，随后渐渐消失在空气里。花精从不独自修行，凡在花神处登记名册的花精都能用秘术互相传递信息。　　“他在文峰山西南不远的仙女镇。”　　“多谢姐姐，那我这就出发了。”　　“等等”瑞香从袖子里掏出一片叶子递给阿绒“拿着，要是半路遇见危险，就拿这叶子去找附近的花精，我们花儿都是最讲情义的，不至于见死不救。”　　阿绒知道，瑞香姐姐这样帮自己这个外族，一定会被花神大人惩诫的，她也不敢再多请求，只想快些赶去仙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