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金银花开得正好,甜郁的花香味让人有点儿昏昏欲睡。  “听说西域三十六国,那里的人啊,身材高大,皮肤白皙,高鼻深目,和我们中原人不一样诶。。。。。。”刘溪月喋喋不休地对他诉说着自己对西域的向往。肖援最爱做的不是骑马射箭,就是练武和看兵书。这些事儿跟他说,无异于对牛弹琴。每次肖援嗯呀啊的敷衍回应,都让刘溪月生出浓浓的挫败感来。就连身边的好姐妹们私底下也管不解风情的肖援为榆木疙瘩。  “我们所知的这些都是从马贩子那儿道听途说来的,没人亲眼见到过。”他慵懒地背靠松树,拨弄着腰间玉佩的穗子。  “前朝末年,中原混战不断,匈奴人趁势夺得河套地区。此后去往西域的道路就隔绝了。我望着月亮常常在想,万里黄沙风卷漫天是怎样的壮观;那些绿洲中的神秘国度,又是什么样子。要是我能去西域走一遭,真是死不恨矣。”  “满脑子都是这些奇思异想,你若是男人啊,我就让你做节度使。让你在那荒无人烟的戈壁滩里好好受受苦,看你到时候后不后悔。”  刘溪月朝他做了个鬼脸,像个顽皮的孩子。  她真的好特别,与他生平所见的姑娘都不一样。有的时候冷静睿智,聪明过人;有的时候像个爱闹爱撒娇的小孩儿;有的时候像清水芙蓉般出尘脱俗;有的时候却明媚动人,如同灼灼桃花。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神。  初见面时,他或许只是被她的花容月貌所吸引,怦然动心。可在相处过程中,动心已经转化为动情。感情,悄无声息地发芽,然后茁壮成长,如今已然铺满了他的心田。  “我们会夺回河套吗?”  “会的。”他站起身来,郑重地答复。  他有一种魔力,让人信服,给人希望,刘溪月心想,一言九鼎这几个字好像是专为他准备的一样。    微风吹过,刘溪月伸手拂去他肩头的松针。  眼前明艳无俦的容颜让他神色一暗。他顺势就将刘溪月锁进了自己的怀中,还不待对方惊呼,对着那张红唇便吻了下去。刘溪月就算是再神经大条,此刻也明白对方的心思了。一瞬间的失神后,理智立马驱使她推拒。奈何他自幼习武,身手不凡,两人的力气根本不能比较。  良久之后,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  “你。。。。。。。。”刘溪月轻喘,她心乱如麻,不知道该说什么。  “嫁给我。”他倒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我和肖援已经订婚了!”  他笑了,笑得那么肆无忌惮:“一无婚书,二无聘礼,怎么能算是订立了婚约?”  刘溪月语塞,婚约虽是两家口头上定好的,但因为去年肖老爷染疾去世,肖援要守孝三年,再加上前方战事吃紧,就没有急着下聘礼过文定。  “可我喜欢他。”  他沉默了。世人如何议论不重要,倚仗权势,夺人所爱,巧取豪夺。。。。。这些他通通都可以不在乎。言语随风而逝,并不能左右他的决定。可唯独刘溪月本人的想法,他却不能不放在心上。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他突然想到了先帝弥留之际的话。这世上,任何好东西都不会无端端放在那里,让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若是不想错失,就只能靠自己的行动去争取。权力是如此,情感呢?  “青梅竹马也未必会在一起,”声音虽不复之前的轻松,但仍是不容任何人违抗的语气, “缘分也不是依时间长短来定的。”他并不想做一个成人之美的君子。当然,他也无需去做什么君子。他既然争取到了权力,自然也不会错失感情。  眼神中的炽热和霸道让刘溪月有些害怕。温润如玉的公子并不是真正的他。一直以来她只是被表象欺骗了。无怪乎肖援会担心,会害怕。  他不是个万事好商量的人。  他是天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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