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旧年·2015

没有手机，几乎不接触公共社交网站的羽生结弦自然不知道网络上由于这次冰演的Talk环节引起了怎样一番轩然大波。之前一直暗戳戳吃橙柚的西皮粉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直呼两人这是公开的节奏。对答环节中被程星夜点名的金博洋同学没有例外的被连带轰炸，微博评论一片哀嚎，跪求大佬路透。金博洋很无辜，表示自己只是一个广场舞博主，并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于是天天同学被愤怒的西皮粉P了许多表情包，微博高地彻底沦陷。　　　　国内如此，国外更甚。哈牛选手在霓虹的人气……无须赘述。程爷下台后秒变程怂怂，背着行李快马加鞭滚到奥地利去了，她收到某档综艺节目的邀请，该节目想要做一期关于冬季奥运会的专题，作为两届冬奥会女单冠军，程星夜自然是本期专题的首选对象。外界本来还猜测程星夜会在霓虹待到羽生颁奖之后两人一同离开，没想到人家走得相当麻利，简直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才让身边亲近的人跟着遭殃。　　　　男方那边织田信成村上佳菜子被日媒追着提问，女方这边……小熊心爱的推特从一片催更变成了一片——“大佬求内情！柚子露和星夜酱是终于在一起了吗！！”　　　　对此，猴爹笑得意味深长，菜籽笑得别有意味，小熊心爱则是直接拔掉网线，称自己要赶稿，春日特别刊之前要闭关修炼，开启老僧入定模式，谁也别想找到老娘。　　　　随你外界怎么说，身为当事人其一的羽生结弦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风得意马蹄疾，每天红光满面的参加既定行程，家乡□□、颁奖礼、春日游园——说起春日游园，橙柚在Line上是这样交流的……　　　　程星夜：羽生君比四年前更加游刃有余了呢。微笑.jpg　　　　柚子露：我长大了！　　　　程星夜：哎呀听说佳子公主很喜欢花滑小时候还得过奖呢！　　　　柚子露：佳子公主在外留学没有参加哦！　　　　程星夜：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柚子露：吃醋的星星简直可爱本爱了！　　　　程星夜：？？？？　　　　柚子露毫无转移话题嫌疑：录节目好玩嘛？开不开心！　　　　程星夜好似没有察觉：猴开心啊！！录完节目我还回了趟国，看了我们国家青少年组小女单的节目！！小姑娘好可爱啊贝尔曼让我看到了尤利娅的影子呜呜呜我要感动哭了！［视频］［视频］　　　　柚子露：有点印象。　　　　程星夜：纳尼！！你为什么会有印象？　　　　柚子露：15年跟你一起表演过冰雪奇缘嘛，你演大安娜她演小安娜。　　　　程星夜：这你都记得……佩服。　　　　柚子露：关于你的事情我不会记错哒。　　　　手机后面的程星夜害羞如狗，自从封印解除以后……这只牛也太会聊天了吧！！！不过那一整个赛季，程星夜的状态并不好。运动员的身上不可能没有伤，程星夜职业生涯中的霉运，几乎都集中在了那个赛季。　　　　*****　　　　说起14-15赛季，最受人瞩目的男女单选手大概就是羽生结弦和程星夜了。奥运赛季年轻的男女单冠军，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会成长到什么地步，能否成功卫冕自己在过去一整个赛季里的辉煌成绩，这一切的未知都让人激动不已。　　　　结果……我们都知道了。　　羽生结弦先是在COC六练时与闫涵意外相撞受伤，带伤夺银后回国接受治疗，又在临近年关时做了腹部手术，而后不愿缺席而复出世锦赛，最后拿到银牌。　　六练时程星夜并不在现场，她的14-15赛季同样病痛缠身，先是腰椎受损，紧接着右脚踝积劳成疾。大奖赛日本站之前她没能幸免的感染上病毒性流感，一直在低烧。中国站夺金日本站只拿了第四，勉强进总决赛和ET正面交锋后开启复仇模式，以接近17分的分差强势夺金，而后乐极生悲——住进了医院。　　没办法，这姑娘的脚伤再不治右蹄子可以直接剁了——来自大天儿朝白胡子主治医的原话。　　　　回京后做了微创，老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奈何姑娘不老实，说啥都躺不住谁说都不顶用，伤没好利索又跑去参加世锦赛。用程星夜自己的话说：“我的职业生涯已经走过一大半，比赛已是参加一场少一场，家门口的这次世锦赛，我说什么也不愿意错过。”　　　　最终，程星夜以0.2的分差屈居亚军，那应该是她职业生涯中哭得最惨的一次。0.2这个数字好像一个魔咒，2013年加拿大世锦赛上，程星夜以短节目69.97自由滑148.34总分218.31输给了218.33的金女王。这赛季最后一场比赛居然又以0.2的分差输给了ET，她真是笑着笑着就哭崩溃了。表演滑程星夜没上场，除了个人情绪原因，更多的是一大把岁数的主治医费劲巴力捣鼓出微信，亲自下通牒，称如果自己在电视上看到程星夜上冰就把她每天的复健时间增长一倍。　　程·我皮我皮我最皮·星夜灰溜溜滚回北京，从此40多天没离开康复医院。　　　　休赛季开始后，羽生结弦和程星夜各自身体状况的缘故都没有马上回蟋蟀训练，于是顺理成章的失联了。更让哈牛选手丧气的是自己回到多伦多后被好心的Tracy告知，姑娘因为身体原因暂时不回多伦多了，即使她已恢复冰上练习仍需每天到康复医院进行一些常规的恢复治疗，程妈妈不允许女儿独身一人出国，她只能被强行留在北京。　　　　哈牛很惆怅：“Sherry有说大约什么时候过来吗？”　　　　Tracy遗憾的表示：“情况好的话，大约枫叶红了的时候她就回来了。”　　　　羽生结弦相当烦躁，居然要那么久！这种情况就是他一直以来心悬的状态，除了朋友间的问候居然都找不到和对方说话的动机，哈牛式委屈。　　　　好在最后仙台之光小熊心爱女士指明了方向：“那个……夏季商演……”　　　　哈牛选手瞬间开窍，热切表示：从此以后小熊心爱就是我最喜欢的漫画家！　　　　小熊心爱：呵呵。　　　　5月24号的时候，羽生结弦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雪莉程，呜呜呜双下巴的星星依旧有辣——么可爱！　　　　彩排时总是不经意间扭个头就和哈牛柚子露目光对视的程星夜愤愤道：“我知道我胖了起码有五斤！请你不要再盯着我的双下巴看了！！”　　　　褶子精笑得格外谄媚：“双下巴也很可爱！”　　　　程式白眼：“就算你体脂含量百分之三不还是有双下巴嘛！我是不会夸你可爱的！你居然没有否认一个女孩自称胖这件事！”程星夜哧溜一下滑远了，被甩在身后的哈牛选手委屈唧唧的咬衣领。　　　　商演曲目Leona版本的《Run》，历来被选为双人滑的曲子，姑娘自己在冰上飞的相当愉快，霓虹商演的灯光一直打得很有水准，很多镜头利用到了程星夜的影子，看起来颇有些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意趣。　　　　冰演结束后，小熊心爱说服了程妈妈，承诺自己会照顾好星星，希望她能答应让星星在仙台多待几天。程妈妈对小熊心爱是放心的，冰演一结束，心爱和熊先生一同来接程星夜去仙台，她开始了为期七天的暑假。　　　　仙台虽说是宫城县首府，东北区人口最多的城市，如果和东京这些国际大都市比起来，真的算是格外适合养老了。从2009年小熊心爱回国定居仙台开始，几乎可以说是程星夜除了家乡哈尔滨和训练地多伦多外最熟悉的城市。尽管如此，程星夜对天发四，她真的真的真的没有在羽生结弦转投蟋蟀前在仙台碰到过他——起码她本人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说来惭愧，他们都是2010年的世青赛冠军，可当时的程星夜只关注了同为中国人的银牌得主宋楠，按说顺嘴问一句金牌是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可程星夜脑回路和多数人都不一样啊，那时候她除了囧尼和陈伟群的节目几乎不关注男单。　　　　第一次对羽生结弦这个名字上心还是2012年世锦赛上，央视解说陈滢在解说羽生的罗朱时提到了选题梁祝的程星夜。这俩一个东方一个西方悲切爱情故事的选题，同为升入成人组的首秀，一金一铜，让cyjj激动的念起了散文诗，最后总结：我们有理由相信，今天这两位选手未来的发展，将会是花样滑冰史上最值得期待的事情，他们会成为花样滑冰这项运动上最举足轻重的人，由他们所引领的未来的走向，让我们拭目以待。　　　　不得不说，陈滢有时候挺有做神棍潜质的。在程星夜之前，花滑这项运动上中国女单的最佳记录是陈露的世锦赛冠军。当程星夜升入成年组后，凭借优越的跳跃天赋和未发育的轻盈身态一路从大奖赛总决赛赢到了世锦赛，国内开始流言她会是天儿朝女单第一人。那时的程星夜满算不过十五岁，因为早熟早慧，可以说是很机智的选择避开国内褒贬不一的声音，没开通任何公众社交账号，几乎不去关注网络，安心滑冰，安心粘着小熊心爱。　　　　程星夜的七日暑假基本上是这样安排的，每天中午起床，下午去冰场做常规训练，三个小时以后拉着箱子啪嗒啪嗒跑回心爱家，撸猫逗狗写作业，吃完晚饭会到冰场加训，一般这个时间冰场的人比较少，她可以尽情扑腾花式扑冰不必担心丢人。回到心爱家跟她联机打游戏到二半夜，然后睡觉。　　　　熊先生有时会在公司加班，这时候就成了心爱和程星夜的闺蜜之夜，俩人会在院子里搭个帐篷，躺在地上看着星星说说心事。　　　　心爱是第一个知道程星夜对羽生有小心思的人，她总是鼓励姑娘去告白，程姑娘却总是怂的没边儿。　　　　“如果喜欢不说出来，长嘴巴做什么？”小熊心爱非常不赞同程星夜越喜欢越离对方远远的这种做法，甚至第一次涌出种不理解闺蜜的心态。　　　　程星夜抱着枕头：“心爱呀，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自信的。”　　　　小熊心爱叹气：“我不是自信，我只是确定他也一样喜欢我。”　　　　程星夜有点难过：“这就是自信啊，不像我，我的感觉都是错觉。”　　　　小熊心爱有点替羽生结弦憋屈。现在这情况明明是您老用生命装不熟，人家惯着你陪你演戏，感情您自己没发觉，以为自己是单箭头？正准备说点什么，就听程星夜转过身把被子蒙到头上，声音闷闷道：“我配不上他啦，而且感觉他会比较喜欢樱花妹。哎算啦不想那么多。”　　　　这让小熊心爱彻底无语凝噎不知道讲啥好了。嘴巴开合半天，最终只能拉下姑娘蒙在头顶的被子，轻声说：“蒙被子睡觉不好。晚安。”　　　　算了。感情这种事，旁人说得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是。　　小熊心爱和羽生结弦是高中同学啊！！这意味着除了傻闺蜜别别扭扭的心态，小熊心爱是问过羽生结弦本人的。得到的是让人好笑又心酸的一句话。　　　　“请不要打扰她，让她自己做决定吧。我等她。”　　　　那句话咋说来着……对了，中二病也要谈恋爱。　　　　小熊心爱最畅销的完结漫画《糖水三块》中有这样一对配角，他们是漫迷心中公认的除主角外人物塑造最丰满也最出彩的一对角色。外科医生和中医理疗师，男孩子整天和手术刀为伴，女孩子天天给人拔火罐针灸刮痧，他俩在男主角举办的小型技术交流会上认识的，互相觉得对方的世界有趣，偏偏谁也不愿意放下自己现有的一切而走进彼此。遥遥观望，精神交流，明明生活淡的快没有重合点了，可只要出现在一张单页上，就能让读者嗷嗷跺脚踹被子。那是一种气场，哪怕双方一无所知，而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国的。可惜的是直到《糖水三块》的正文完结，这对还没在一起。　　原型是哪两位不言而喻。　　　　程星夜在仙台的最后一天照旧是在冰场度过的，她已经决定回多伦多恢复正规训练，于是今天的练习更加接近赛前筹备，更为正式，训练量也更大。开始四周跳的练习时，意味程星夜开始了重复摔倒的动作，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扑在冰上，后背和右脚疲劳性质的颤抖时，她看到一双熟悉的扁V花刀出现在自己眼前。　　　　羽生结弦在节目里教授过小孩子花滑的动作技巧，熟悉的人都知道，教授过程中无论多小的孩子，摔倒了他从来不去扶。滑冰的第一课，在学会滑行前，必定先学会摔倒。倒了是要自己爬起来的。花样滑冰选手都是这样，无数次跳跃无数次摔倒无数次爬起来，这过程中你注定只能是一个人。　　　　在扶程星夜站起来，还好心帮她拍了拍身上冰碴的过程中羽生结弦一直很平静，直到他看见姑娘右脚不稳甚至有点站不直腰的时候，他突然生气了。　　　　程星夜看到羽生结弦时有点惊讶。她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日本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冰场，在看到对方紧巴巴的眉头和抿紧的薄唇时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生气。　　　　犹豫了一下，程星夜还是开口道：“羽生，你在生气吗？我确定我没惹到你，因为你看起来好像是在对自己生气。”　　　　听到程星夜的话，羽生结弦顿时就无奈了。这世界上再不会有第二个像程星夜这样了解自己的人了。尽管她并不知道自己刚刚下了飞机，时差都没倒就跑到冰场来找她。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结束了一天的练习后看着空荡荡的冰场忽然无法承受这样的寂静和无法见面的思念，于是几乎是说走就走的买了票飞回家乡就为见她一面。但尽管如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的程星夜却清晰地明白，他只是在跟自己置气。　　　　为什么不相信我会有和你一样的心意呢？为什么会觉得这样好的你会配不上我呢？为什么明明知道我在跟自己生气，却连我为什么生气都一无所知呢？为什么这么了解我，还要把我推得这么远呢？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让你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始终是无法依靠与相信的人，所以即使是有好感，你也不愿意再勇敢一点把感情交付给我？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不足吧。　　　　话到嘴边，羽生结弦却觉得问不问都没有意义了。无论得到怎样的答案，没有让别扭的程星夜改变想法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都不会得到真正的改善。这个姑娘这样敏感多思，说不准还会把人吓跑。　　　　“我看了一些关于我的报道，”明知她会误会，羽生结弦还是决定这样说：“那些言论从以前开始就层出不穷。我不止一次的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可你知道是什么让我改变想法的吗？　　是你。”　　　　我每次迷途时，是看到了你，才重新找到方向返航。　　　　*****　　　　2015年，程星夜和羽生结弦一同返回俱乐部训练。　　　　相处模式令人吐血的没什么大改变。　　可他们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