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把孩子哄睡着，放屋里搁着，刘氏让大闺女看着点儿，她拿了个针线笸箩往隔壁的顾家走去。　　　　“得昌娘。”　　　　顾氏窝在墙角根里编草鞋，抬头看了眼，笑着起身。“元水媳妇，春月睡着了？”　　　　“刚哄睡，让春兰看着点儿。”刘氏接过顾氏递来的小凳子，坐到了她的身边，随手把针线笸箩搁到旁边的木板上，从里头拿起上午做了小半的绣活，捻起绣花针，扎下扎出线拉直，动作利索的很。　　　　“春兰这孩子真懂事。”顾氏端了碗凉茶递过去，凑近，瞅了眼绣活，乐呵呵的道。“元水媳妇这手可真巧。”眼里露了点羡慕和遗憾。“我娘的绣活也做得分外好，可惜，我手笨，怎么教都教不会，白白少了个挣钱的门路。”　　　　刘氏侧头看着她，一个劲的笑，手上动作没停，仍利索的很。“得昌娘，十个手指头还有长短呢，便是圣人也没个面面俱全的。就你那烧饭的手艺，十里八乡的哪个比得上，闻着你家的饭香，肚子里就馋得慌，哪个忍得住哟。”　　　　“别说，还真有忍得住的，我今个儿把饭都送到了跟前，可她愣是忍住了，别说出声说个话，连眼皮子都没抬下呢。”顾氏坐下来，顺手捡起刚刚才开始编的草鞋。　　　　这话说的，刘氏可就见新奇了，一脸的讷闷。“谁啊？是不是你中午烧菜时，没拿出水平来。不对呀，我家春兰今个中午还在嚷嚷着，要过来蹭口饭吃，嫌我做得不好吃。也是，烧饭那会儿，春月忽然有点闹腾，我这一心二用，没注意，就有点焦糊，也不怪她满脸嫌弃，连我自个都没吃多少，也就我家那汉子，下地干活委实辛苦，跟往常没两样，吃了满满三大碗。”　　　　“还能有谁，也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就是前头，你往前看，右边点儿，那棵树下，窝着个姑娘，看着娇娇小小，露出来的手腕子，那叫一个细皮嫩肉哟。”说着，顾氏拿起搁身边的茶碗，轻轻的弹了下，发出道清脆的响儿。“就跟这瓷碗似的，白净得紧，上午我就注意到，她窝在树底下，一动不动，我过去同她说话，她没吭声，头都没有抬。中午那会儿，我琢磨着不得劲，就端了点饭菜送过去，还是没吭声，头也没抬。”　　　　刘氏还真没注意，她也就这会儿出来走动了下，站她那屋的位置，不特意去瞧，压根就见不着。“莫不是个傻子？”嘴里说叨着，她探了探脑袋，往右边伸着，眯起眼睛，细细的打量了会，距离有点远，她常年做绣活，眼神儿不太好使。“看打扮，像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呢，那衣料细致着呢。”　　　　“我寻思着，八成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就是不知道怎么窝在了树根底下，这都好几个时辰了，就没见她挪动下，不光我说话她不搭理，我也见着有好几个过去跟她搭话呢，她还是那老样子，不吭声不抬头，我看呐，待傍晚，地里的活忙得差不多，估摸着村长也会过来。”　　　　顾氏看着不远处窝树底下的姑娘，笑得满脸慈祥，透着欢喜。“不知怎么回事，都没见着那姑娘的脸呢，长啥样都不知道，我就挺心疼的，看她那样，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我家老头下地时还跟我招呼了声，让我看着点儿，旁个倒好，咱村里那几个地痞流子可得看着点儿，不能让这姑娘白受委屈。”　　　　“这里头指不定有什么事儿呢，要不然，一个姑娘家，好端端的窝在树根底下干什么？这都快进七月了，日头毒辣着呢，便是在树荫里头，那也热得够呛，得昌娘，你端去的水，她没喝啊？”刘氏问着，眼里露了点怜悯。“要真是个傻子，啥也不懂的，还怪可怜，咱们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过去看看？能搭把手儿就搭把手，多积些善德，赶明儿，菩萨保护，让我给老刘家留个香火的，都生俩丫头了，这胎可千万千万要是个男娃。”　　　　说着，刘氏下意识的抚了抚腹部，眉眼里落下愁绪。“嫁进刘家足有十二个年头，别人都是三年抱俩，我倒好，九年才抱了俩，生的也不是个带把儿的，好在公婆都是厚道的，待俩娃儿也好，跟眼珠子似的护着，可越是这样呀，我这心里头就越不得劲，夜里都睡不踏实。得昌娘，还是你肚皮争气，一连生了俩小子。”　　　　“我家那俩小子，淘气着呢，看着他们就头疼，好在现在懂事了点，年岁大些，到底要不同点。”说着说着，顾氏意识到有点不妥，赶紧说道。“春兰娘，我家那俩小子小时候穿的衣裳都还在呢，有好多是他们俩都穿过的，你要不要选上一两件拿过去？”　　　　刘氏今个过来正是就是想着这岔，只是，她脸皮薄，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顾氏主动提起此事，她高兴的双眼放光，说话有点急，挺激动的。“哪用得着选，得昌娘随便拿件给我就是，只要是他们哥俩都穿过的，回头我搁枕头下压压。”　　　　她怀春月那会儿，娘家嫂子还有亲娘，也都拿了小衣裳过来，却是满腔欢喜落了个空，生得还是个闺女。　　　　“我这会儿拿还是一会回来拿？”顾氏还惦记着去树根底下看那姑娘的事儿，说来也奇怪，她对那姑娘就是挺怜惜的。　　　　刘氏把绣活搁进针线笸箩里，起身道。“回来再说，咱们去看看那姑娘，要不要端碗茶过去？”拿手挡住额头，瞄了眼头顶那烈日，拧紧着眉头。“这天可真热呢。”　　　　“我拿碗凉茶过去，看她喝不喝，要是喝呀，我再把中午那碗饭菜稍热热，给她送过去，我瞅着呀，她年岁应该不大，也不知这里头究竟是怎么个事儿，好端端的怎么就窝树根底下了。”顾氏满脸的疑惑，摇着头进了厨房。　　　　俩人顶着毒辣的日头，步子匆匆的来到树下，这树不大，树荫堪堪只能笼住一个人，刘氏和顾氏只得在太阳底下站着。　　　　刘氏弯着腰，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凑近了些，想要看看姑娘长啥样，却发现，姑娘是把脑袋埋在胸口的，双腿弯曲着，捂了个严实，啥都看不到，她又把视线落在了姑娘的身上，看着露出了的手腕子，可真白啊，细嫩嫩的，树叶缝隙里落下的阳光，洒在她的手腕上，星星点点，那手腕白得仿佛能发光似的，有点儿晃眼睛。“姑娘，你渴不渴？我们端了凉茶过来，你要不要喝点儿？”　　　　她说着话，伸出手，想要碰碰姑娘，半道上又给缩回来了，盯着那双细白的手腕子，有点儿发怵，就冲这股子细皮嫩肉的劲儿，肯定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姑娘，还是悠着点儿吧，听说大户人家里规矩多着呢，特讲究。　　　　“姑娘，我是顾婶，上午过来送凉茶，中午送饭的顾婶，认得我的声音吧？这日头烈着呢，你在树底下窝了这么久，渴不渴？喝点儿凉茶吧？可得顾着点自个儿，天大的事儿，也没自个的身子重要。”顾氏轻声细语的劝着，端着茶碗往姑娘的手边递，犹豫了下，轻轻的碰了碰姑娘的手指头。“喝碗凉茶吧，要是出点甚事，村里连个大夫都没有呢，还得往镇里去，远着呢。”　　　　等了会儿，没半点反应。　　　　刘氏拿出帕子擦着脸上的汗珠子，皱着眉头。“这天可真热，姑娘，你喝不喝？这天委实热，不喝，我们就回去了。”就站了这么一会功夫，她就觉得背上火辣辣的，脑袋都有点犯晕。　　　　“姑娘，要不这样吧，我把凉茶搁你身边，你看着点儿，渴了就自己端着喝，不够，你跟我说声，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那屋你抬头就能看到，我就在家里呢，哪也不去，编着草鞋，中午那饭菜也还在，你要是饿，你过来说声，我给你热热。”顾氏也有点顶不住了，她边擦着汗，边把茶碗往地上搁，小心翼翼的放妥当。　　　　走时，想了想，到底还是说了句。“姑娘，遇着啥难事儿，可以跟我们说说，我们都是庄户人家，大本事没有，能帮的就帮你一把，你也把心放宽点，不管怎么说，你还年轻，往后日子长着呢。”　　　　“咱们回去吧。”刘氏双手拧了把帕子，笑着指了指。“都拧出水珠子来了。”　　　　顾氏看着没点动静的姑娘，叹了口气。“行，咱们回去吧。”　　　　“谢谢。”　　　　咦。顾氏猛得回头，看向树根底下，还是那老样子，她有点不确定，侧头碰了碰刘氏，眨巴了下眼睛，压低着声音问。“你刚听见没？”　　　　“听，听见了，好像有人说话？”刘氏也不太确定，她狐疑的望了望树底下的姑娘，张张嘴巴，无声的道。“是她在说话？”　　　　“姑娘你刚刚说什么？”顾氏心里头欢喜啊，看样子，不是个傻子呢，这会儿，她又不觉得热了，往回走了几步。“姑娘。”　　　　窝在树根底下的姑娘，她缓缓的抬起头，目光落在顾氏的身上，露出个浅浅的笑。“谢谢顾婶。”声音轻轻软软的，便是俩个妇人听着，也觉得心口犯酥。　　　　身后的刘氏直接傻眼了，这姑娘，这姑娘，长得可真祸水啊。巴掌大的小脸，一双桃花眼，眼尾泛着红，脸蛋也是粉扑扑的，不知是天太热呢，还是怎么回事，脸皮子比她的手腕还要显白净些。　　　　还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啊，跟她们就是不一样，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连说话那腔调儿，也透着股娇味儿，这得多少金山银山才能养出这么个水灵灵的姑娘来？怎么就窝在这树根底下了？　　　　顾瑶双手捧着茶碗，小口小口的喝着凉茶，她很渴，却也知道渴极的状态下，更加不能急切。缓慢慢的喝着凉茶的同时，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屋里。　　　　去外地旅游时，她曾见过类似的屋子，是土砖屋。早些年乡下比较常见，如今是越发的稀少。　　　　土砖屋，看着破破落落，有点儿脏兮兮的意味，说实话，她还挺喜欢，住在这样的土砖屋里，很是冬暖夏凉，近代建出来的屋子，远不如土砖屋住着舒心。　　　　她是极喜欢旧时代的某些东西，比如屋子衣裳首饰等。　　　　她总爱往有古韵的地方跑，还要清净些的，才更有意思。　　　　这趟外出，是踩坑里了。　　　　莫名其妙的穿越到古代，得到她失踪的消息，家里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模样。　　　　顾瑶是上午出现在树根底下，她想回去，又不知要怎么回去，索性，就窝到了树根底下，一动不动的等着。　　　　尽管希望渺茫，她也要试一试，她得回去，必须回去。　　　　等啊等，等啊等，中间她还浅眠了小会儿，可惜，一点动静也没，她依旧窝在树根底下。　　　　顾瑶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金光闪闪的白富美，家族里头就她这么一个姑娘，偏偏眉眼生得好，把她父母的好全拢到了自个身上，自来这长得好看，就容易得好感，再加上，她性子也好，就是被宠得有点过于娇气，但在大家族里，姑娘家娇气些，这压根就不算什么。　　　　搁树根底下窝了整整一个上午，别说吃饭，连口水都没有喝，中午太阳这般毒辣，娇娇宝就有点受不住，其实她挺想咬牙再忍忍，不料，顾婶和刘婶会过来，还端了碗凉茶，这诱惑委实有点大，打小就被家里娇养，捧在手心里的顾瑶，终究是没能忍住。　　　　渴极的情况下，倒是不觉饿，就是渴，特别的渴，想要喝水，脑袋也晕乎乎的，热的慌，太阳晒的，她哪受过这份罪啊。　　　　“谢谢顾婶。”慢吞吞的喝光两碗凉茶，有种总算是活过来的感觉，可真舒服啊。顾瑶笑得就更灿烂了些，眉目生花般的好看。　　　　整个顾家，放眼望去，全是帅哥美女，便是上了年纪的，也自有番成熟魅力。从上到下，不分男女老少，最爱最宠的还是顾瑶，这孩子生得好啊，用顾老爷子的话说就是，瑶瑶啊，就是招人疼。　　　　天生的，都喜欢她，都爱护着她宠着她，这好命一般人没有。　　　　顾瑶也觉得自己命好，自她哇哇落地起，就没受过半点委屈，从来都是顺风顺水，如今栽了这么大个跟头，一时半会的还真有点没法接受。　　　　不过。虽栽了个大跟头，确实挺难过。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命好，遇着了顾婶和刘婶，想想，心里头倒是稍有点安慰了。　　　　“这遇着天大的事啊，都没自个肚子重要，该吃吃该喝喝，人精神些，就更容易想主意。”顾婶把刚刚热好的午饭端了过来，满眼慈祥的递了过去。“缓过来了，就吃点饭，把肚子填饱，饿的滋味可不好受。”　　　　“谢谢顾婶。”顾瑶双手接过午饭，真心的道谢。暗暗的把人情记在了心里，回头有机会的话，得还给顾婶。　　　　顾婶见姑娘开始吃饭，小口小口的扒着饭，吃得特别的斯文，她看着啊，心里头就软乎乎地，笑着拿起茶碗又倒了杯凉茶过来。“这吃饭呀，吃慢点好，细嚼慢咽的，是不能着急的。我家闺女就不如你，说叨过多少遍，总是当耳边风，没点姑娘模样。”　　　　她把她当自家后辈似的，细叨叨的说着话，眉角眼梢全是笑。也不知是为何，就是觉得这孩子好，她看着啊，哪儿哪儿都好，分外的顺眼。　　　　“我，我爹娘也是这么说的。”顾瑶吃完饭，搁了碗筷，捧着茶碗喝了两口凉茶。“谢谢顾婶，你做的饭菜，真好吃。”说着话呢，忽得红了眼眶。　　　　这饭菜的口味，有点像妈妈做的饭菜，是她最喜欢吃的。　　　　顾婶乐呵呵的笑，满脸的慈爱。“喜欢吃就好，都是些粗糙饭食。”顿了下，到底还是轻声问了句。“孩子，你老实跟顾婶说，你这是怎么个情况？需不需要搭把手？你也别太顾及，农家小户，能帮的也不多，只能略心些力气罢了。”　　　　“我，我也不知道。”顾瑶眨巴眨巴眼睛，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着。　　　　她是想回去的，如果可以回去该有多好，又清楚的知道，八成是不能回去了，没法回到她熟悉的世界，在这么个陌生的古代，她要怎么办？她不知道，整个人都是懵的，浑浑噩噩脑子空荡荡，想的念的全是回去俩个字，余下的什么也想不着。　　　　顾婶向来见不得眼泪，尤其这孩子极得她喜爱，一颗心顿时就揪成了团，有点儿慌，更多的是心疼。“莫哭莫哭。”嘴里这么说的，见她哭得伤心，想了想又道。“唉，哭哭也好，散散情绪，哭会儿吧，哭完了，把眼泪擦擦，日子还得往下过呢，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咱们来想想法子的。”　　　　长得这般周正，性子也好，这是遇着啥难事了？她想不明白。难道真如元水媳妇说的，是被大户人家丢弃？怎么可能！这么好的孩子，这得多狠心的爹娘才能干得出这丧尽天良的事情来？应该不是这样的。　　　　“孩子，来洗把脸，莫哭了，姑娘家的眼泪啊，珍贵着呢，不能总是哭。”顾婶打了盆洗脸水端过来，轻声细语的安抚着。“洗把脸，缓缓情绪，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以的话，你就跟顾婶说说，看能不能想个章程出来的，事情嘛，发生了，总得要解决的。”　　　　顾瑶从小到大，顺风顺水，自她记事起，还真没哭过，她也不爱哭，家里头都疼她呢，别说哭，红了眼眶，都得来回三遍的问她怎么回事，不想影响到亲人们的心情，遇着点事，能解决的就尽量自己解决，不能解决的，才笑嘻嘻的跟家人们说。她一直觉的自己挺坚强勇敢，这会真出了大事，才发觉一切都是假的。　　　　她想爹娘，想哥哥姐姐，想爷爷奶奶，想所有亲人们。　　　　她要怎么跟顾婶说呢，顾瑶绞着双手，拧紧着眉头，肯定是不能说出真相的。　　　　“没事没事，不想烦心的事儿，说说眼下吧，你，你打算怎么办？”见她不愿意说，顾婶倒也没说什么，笑笑换了个话题。　　　　顾瑶茫然的看着她，一双桃花眼，刚刚哭过，眼尾泛红，眼神迷蒙，黑黑的眼珠子，透透亮亮清澈的很，像个孩子似的，眉眼里还透着股天真娇憨。　　　　“你要在这里呆多久？”顾婶叹息着，小声寻问，没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　　　　呆多久，顾瑶想想，说不定得在这里呆一辈子呢，或许真的要呆一辈子，她极有可能是回不去了。想着，她又有点想哭，眼里含着泪，却是忍住了。心想，不能哭。“我不知道。”过了会，她言语哽咽，连话里都透着浓浓的茫然和无助。　　　　“那暂时先在我家住下？可以跟我家闺女住一个屋，她与你的年岁大抵是相当的，她今年十五，就是过于淘气了些，跟个男孩子似的，成天追在她俩个哥哥的身后，打小就是这样，如今大了些，想管都管不过来了，那会儿，觉得省事，就没管。”顾婶说着说着，讲起了自家的琐碎。“她俩个哥哥，倒是渐渐懂事了些，端看她，来年能不能开开窍，我琢磨着呀，有你在，她怕是得开窍，合该让她看看，真正的姑娘家是什么模样，臊她一脸去。”　　　　十五。顾瑶脸皮子微微发烫，羞涩的笑着。“顾婶，我，我已满二十了。”眼看就要满二十一，仔细说来，是吃着二十一岁的饭。　　　　不过，她也稍有疑惑，她的身量也不算矮，净身高足有一米六七呢，顾婶家十五岁的闺女就和她差不多高？　　　　“二十了呀。”顾婶惊讶了句，笑道。“你长得脸嫩，都没瞧出来呢。要是愿意的话，我就去拾掇拾掇，我瞅着，我家那淘气鬼跟你身量差不多，她的衣裳你应当也是可以穿的。”　　　　听着顾婶的话，顾瑶这才稍稍反应过来。对啊，若是不能回去，她就得在这里札根。　　　　她会点什么呢。　　　　随着顾婶到顾家闺女屋里时，路过厨房，往里看了眼，顾瑶顿时就懵了。她什么都不会啊，别说生火做饭，就算在现代，厨房里的琐碎，她也是一概不知的。怎么办，她有点慌。　　　　“就是这屋子，你俩都不胖，睡一个床也不算挤，就是我家闺女，睡觉时可能有点不太老实，她就跟个男孩子似的。”说起自家闺女，顾婶就觉得有点臊的慌。“她的衣裳也不多，我看看啊，这身她不常穿，趁着这会儿，太阳还大，我再洗洗，拿到外面晒晒。这颜色衬你，你穿得指定好看，那孩子，就不爱这些，还嫌这衣裳衣服太过鲜亮，唉，真拿她没办法。”　　　　顾瑶看着这衣裳，愣了会，才讷讷的道。“顾婶，我，我这身量，可能穿不上。”　　　　这衣服，可真小，她哪里能穿。　　　　“穿得上，我针线活确实不太好，但我眼神儿可不差呢，这衣裳呀，你指定能穿，不信，我给你比比的。”顾婶说着，拿起衣裳搁她身上比了比，眉开眼笑的道。“多衬你呐，这颜色正正好呢，说起来，孩子啊，你真有二十了？我看着，你比我家那闺女，还要见面嫩些呢。”　　　　顾瑶看着搁在身上的衣裳，可不就是刚刚好，合身的紧，说不定还有些大呢，怎么回事？她彻底的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