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荡（二）

这是封易将近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起的这么早。　　翻出衣橱的衣服，没一件可以在正式场合穿的衣服，大部分衣服是在美国买来穿嘻哈风，大年初一，只能去商场看看去。　　封易在商场买了一身，黑色的长大衣，西装裤和皮鞋，适合各种场合，就是自己穿着感觉很不舒服。　　买了很多礼品，直到后备箱装不下。　　到齐绮家时，蕴杭在三楼阳台上看着封易胸前垒起来超过头高的礼盒，不由得愣住，随即扔下手中剩下半截的烟头，“傻小子”。　　封易看到全莫奇蕴杭惊讶地忘记打招呼，难不成这俩人也是来齐绮家拜访的。　　蕴杭用胳膊肘拐了下傻愣愣的封易，“怎么不跟齐绮哥打招呼？齐绮家里还有别人呢！”　　“你和全莫奇怎么在这？”封易答非所问。　　“齐晓邀请我和阿奇一起他家过年的啊！”蕴杭看着这堆小山似的礼品，嘴角抑制不住地抽了抽。　　蕴杭胳膊肘打在封易肩上，将全身的重量压在封易身上，就差提着耳朵，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傻小子，哪有你这么送礼的？你怎么不干脆把整座商场搬过来。”　　“缺心眼”，蕴杭丢下一句话上楼，昨天晚上玩的太嗨了，直到现在阿奇还没醒过来。　　封易第一次做这种走亲串门这种事，没人教没人带，也不是生来就会。　　几人的相处不算太糟糕。　　齐晓的态度不冷不热，若是蕴杭在二人中间牵话搭桥，齐晓都懒的开口说话。　　最后算是满意地将封易送走。　　蕴杭用肩膀撞眉头紧锁目光望向远方的齐晓，“怎么样？”　　齐晓与他拉开距离，嫌弃地拍拍刚刚被撞的地方，鄙夷道：“什么怎么样？无聊”。　　蕴杭无语地看着齐晓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发出戏虐的声音：“呦”。　　笠日，睡到自然醒的齐绮，屋里的温度有些高，喉咙有些干。　　刚洗漱完，同事便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去场地。　　“什么场地？”齐绮的瞌睡虫瞬间那个激灵被抖索掉。　　她给封易接的那个剧本需要待到正月中旬才正式签署协约，真正开拍需到四月才开机。突然有道闪电遍过全身，仿佛真有闪电击中了她，身体僵直住。　　“默默，你能看看是哪部影片的片场吗？”齐绮攥着手机的手指发白，似有一把锤子在重重地敲打她的胸口，压抑地喘不过气来。　　“好，我帮你看看”默默那边手头就是资料，在手机这边可以听到那边翻阅纸张的声音，很快，默默答复道：“是《XXX》啊，还是个男二，齐绮你真厉害啊！竟然能拿下这个电影的剧本，真是太厉害了！”　　默默赞许的话并没有让齐绮高兴半分，反倒是体会到了深入冰窖的遍骨体寒。　　“那默默，你能不能查到这个剧本是什么时候接的？”齐绮嘴上跟抹了胶水一样每张开一次嘴吐出一个字都愈发艰难。　　“怎么？你不知道？”默默惊讶问道。　　“嗯”齐绮并不想解释太多。　　“那好，我尽快帮你查。”默默挂断电话，一一核对信息，万一是那边剧组弄错了，那可真是个不小的麻烦，她之前听说这齐绮负责的这个艺人，不是安生的主，是凭借关系走后门进来的。　　“先谢谢你了”，齐绮心累的挂断电话，九成是蒋悦晟干的。　　她现在有种怒气无法发泄出来的愤怒感，明明不是说好了封易归她管，那么蒋悦晟就不该插手这件事。　　《XXX》那部影片，五一假期的影片，集名导、影帝、天王、歌后、当红小鲜肉各种元素于一体，但是，这部片子只有一位主角，这位主角占了全剧七成的剧本，前面那些可以拿出来当做噱头的只是配角，甚至炮灰。这部剧但是单纯要捧火一个人而已。　　剧情，没剧情；情怀，没情怀。总之这部片子的导演之前为人津津乐道的优点在这部影片中没体现出半分，一部纯粹的商业片。卖座不叫好的烂片。男二，这部片子有男主角吗？她记得好像没有吧！　　蕴杭现在还在她家里，估计今天下午也就离开了，在家里谈工作，她不想破坏这么温馨的气氛。　　齐绮找了个借口回到了公司，当面弄清楚。　　原来，早在她和蒋悦晟见面前一天，这部片子的拍摄就已经安排到了封易的日程上，先斩后奏啊！　　齐绮左思右想忍不下这口气，打了十多个电话都是正在通话中，这是把她拉入黑名单了吗？　　默默看着齐绮生闷气的样子，不由得感叹可惜了这皮相，“怎么回事？”　　这样的剧本，若是不凭关系就接到，说出去都没人信。　　“是之前来的那个说要当封易经纪人的蒋悦晟做的，她在娱乐圈有十多年，能接到这样的也说得过去”齐绮不甚在意的说道。　　默默瞪大眼惊恐地看着她，脑子里冒出一波又一波的好奇泡沫，不知该问什么，该从何问起。　　为什么一个两个要争着当封易的经纪人？封易的风评之前不是不好吗？　　封易到底和娱乐圈的哪位大佬沾亲带故？大把大把的资源往封易这里送。　　还有，齐绮为什么会原谅封易之前的所作所为？　　“哦，对了齐绮我要给你看一样东西，这是我刚刚翻出来的”默默刚开始看到的时候还蛮惊讶的，封易的公司竟然不是‘风凉’而是‘腾达’。　　哦，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她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她才是突然插手。封易本是‘腾达’的艺人，但是为什么会在在‘风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都快搞不懂了，但是，她心里有个呼之欲出的答案，但是就是想不起是什么？　　是蕴杭，没错就是蕴杭，她怎么忘记这个人呢？　　‘风凉’是他的公司，封易和他之间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当初又是蕴杭指明她成为封易的经纪人。　　这所有的一切疑惑，恐怕只能由蕴杭来解释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让她先平静下来好好想想。　　齐绮长长松了口气，找了一椅子坐下，仔细回想自从她重生以来，自从进入‘风凉’开始，之前自己有些傻，干了不少现在不愿回想的事。但是现在让她疑惑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若是解决不了，封易经纪人的职位，不，她都不需要继续在‘风凉’干下去。　　当初，蕴杭骗她先成为经纪人试试，恐怕那时候就是婉拒将她栽培成艺人，转而培养成经纪人。　　只凭这些还是找不出有用的，难不成真的要去当面质问蕴杭了吗？　　说真的，除了亲人，加上上辈子，蕴杭带她算是真的相当不错的了，她不想有什么误会打算这个人在她心目中美好的形象。这个第一次见面就给予她帮助的人，而不是有着利用的心来接近她的。　　困扰了许久，直到齐晓打来电话，叫她去吃午饭找不到人了，询问她在哪儿。　　蕴杭和全莫奇要在吃完午饭才离开，这工作上的事，还是等正式上班再问吧！　　本打算自己打车回去的，齐晓说自己正在回家的路上，正好顺路载她回家。　　齐晓见齐绮一路不语，大脑放空，目光呆愣的看着车窗。　　“工作上碰到什么事了？跟哥说说也好”齐晓放缓车速，明明街道上的没几辆车子，这个时候，这座城市，平时挤挤攘攘堵塞不通的公路因为大部分人回老家过年，变得畅通无比。　　“嗯？”齐绮刚拉回思维。　　“没事”齐绮微笑答道。　　“你啊！从小身体就不好，没怎么接触过外界。爸妈也讲你保护的很好，导致你现在无法适合社会。越是年龄大越是难以适应社会，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问哥就行，好歹从小就在社会上混，不用闷在心里”齐晓温柔的语气，循循善诱她把自己的问题说出来。　　齐绮心里很暖，自从爸妈去世后，就没人再怎样关心过她。　　徐然，徐然，哪怕是见不到这个人了，他曾经留下的印记却深深地刻在记忆深处，那处地方伤痕累累，掩盖不了。　　徐然也是一副有礼貌的语气询问受委屈的她，但是那种道不明却能感受到的意思，让她以后受到委屈默默忍受，大概是他过的也不好，也很委屈，还带着她一个拖油瓶，没事少打扰他。哦，对了，当初她醉后生病的时候，正是徐然演艺事业才开始的时候，给她钱让她好好照顾自己，那种撕心裂肺的伤痛她都不想记起。后来发生的委屈她也没在说过，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当时那么傻？牺牲自己成全那对狗男女。　　同样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之情，原来还可以是这样的啊！　　“到时候，问问蕴杭就知道了。有些事情我不太清楚”。　　“是关于封易的吗？”齐晓若无其事的问。　　“算是有联系吧！不过我猜他也不知道”。　　“那正好趁蕴杭没走，问问他”。　　“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那你打算挑个特别的日子再问，工作上的问题今早问没错的”。　　在开饭之前，齐绮跑到客房询问蕴杭。　　齐绮挑明问题，蕴杭不得不为之侧目，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齐绮竟然能学会了真没多。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蕴杭只是没料到蒋悦晟胆子这么大，果真没把齐绮这个竞争对手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