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叶城订的飞机票是下午一点多的，这一天叶倾一直在床上赖着，到快吃中饭的时候才起来。　　“下午就走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叶城在客厅看电视，看见叶倾顶着一头凌乱的长发，随口问道。　　“昨天就收拾好了。”叶倾睡眼惺忪的往卫生间走。　　叶城看着叶倾赛熊猫的黑眼圈“昨晚干嘛了，起这么晚？”　　“没有啊，我不一直这么贪睡嘛？我要赶紧洗漱了，还赶飞机呢！”叶倾掩饰着，慌乱的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叶城见状也不在说什么，起身溜达到厨房，去给叶妈妈捣乱去了。　　“妈，叶子……”叶城刚提到叶子，叶妈妈就一脸八卦的扭头看着他“你也看出来了？我正说等会吃饭的时候问问她跟孙家那小子怎么了，可不能让她受欺负了！”　　叶城无语至极，不禁扶额，您这神经大条的都看出来了，我还能看不出来？“妈，我就是想说，等会饭桌上别提那小子。”　　“为什么？你怎么当哥哥的，看见妹妹心情不好，自己不关心，还不让我关心！”叶妈妈一脸莫名其妙。　　“妈，我就这一个妹妹，怎么会不关心呢？但是今天肯定不能问！她都已经伤心到想要跟我离开了，那你要再问，这饭还怎么吃啊？”叶城循循善诱。　　“恩，你说的对，我……”叶妈妈恍然，话还没说完叶倾从洗手间出来了“妈，哥，你们在厨房嘀咕什么呢，饭做好了吗？”　　叶妈妈慌忙打住“啊！好啦，你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吃饭。”　　这时候叶城从厨房溜达出来“也不吃点东西就去洗澡，难受了吧！先吃点水果垫垫，我来给爸打电话。”　　咔哒一声，“不用打了，我回来了！”叶爸爸推门而入。　　叶城放下电话机。　　“爸爸总是在吃饭的时候最准时，是吧哥？”叶倾笑着挽上爸爸的胳膊，冲着叶城眨眼睛。　　“胡说八道，快去帮你妈妈盛菜。”叶爸爸笑着点了点叶倾的额头。　　饭桌上，刚开始，叶爸叶妈在叮嘱叶城，好好照顾妹妹。说着说着，叶妈妈就忘记了叶城的话“呃，叶子，那个孙……”　　“咳咳咳……妈，这个菜有点咸啊！”叶城咳的一脸内伤。　　“哦哦，我是说这个笋不咸，吃点笋啊叶子。今天做饭有点失手，盐放多了。”还好还好，有惊无险，没露馅儿，叶妈妈还在沾沾自喜。　　叶城却被雷到不行，根本没有笋好吗这几道菜里“咳咳咳……”咳的更厉害了，真的是坑队友啊。　　叶倾起身给哥哥倒了杯水“哥，食不言！呛到了吧。”　　转身又向妈妈“妈，我看你不是失手了，是失忆了吧！你根本就没做笋，而且我也不喜欢吃笋。快吃饭吧啊，时间很赶的。”　　叶倾说完，就低头开始扒拉饭，桌上叶妈妈和叶城面面相觑，只留下叶爸爸不明所以。　　“好啦，我跟哥哥走了，你们俩可以二人世界了，不要担心我们。”叶倾挽着哥哥的胳膊，在门口跟爸妈道别。　　“我跟你爸送你们到机场吧！”叶妈妈眼里闪着泪花。叶妈妈虽然看上去没心没肺，但是还是舍不得女儿的，尤其第一次出远门。　　“妈，送到哪都一样，何必来回折腾，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叶子的。”叶城说完，替爸妈关上门，拉上行李箱和叶倾一起下楼了。　　在小区门口，正要打开出租车门上车的时候，叶城看见，孙尧跟李昕相携出现在街角，孙尧显然也看见了他们。　　“哎，叶子……”孙尧冲他们挥手，叶倾侧头看了一眼，像没听见一样，闪身钻入车内。叶城脸上略带不悦，顺势坐在叶倾身旁。　　孙尧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疑惑不解，明明看到他们了呀。李昕就不太开心了“都看不见了！”　　车子里，叶倾又一次忍不住落泪了“哥，我好累啊！”叶城拿纸巾帮叶倾擦干眼泪，揽过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累了就睡会儿吧！”　　叶城是知道妹妹喜欢孙尧的，他以为孙尧也知道妹妹对他的心思，没想到，现在竟是这么个结局。刚才那一刻，叶城想冲上去把孙尧痛打一顿，可是这样做除了让妹妹更痛苦，又能改变什么呢？所以他忍住了。能潇洒的离开，还不算太糟糕。　　飞机上，叶倾看着一点一点变小的房屋，道路，田地“哥，我觉得我像一个逃兵！”　　“傻丫头，有时候离开需要更大的勇气。”　　叶城在上海徐家汇住，临近万体馆“哥，你好奢侈啊，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一进门叶倾就一边嚷嚷一边在屋子里乱窜。　　“不大怎么容的下你呢？”叶城宠溺一笑。　　“哥，我晚上住哪一间啊？”叶倾扒着门边问。　　“三间卧室，一间是我的，剩下两间看你喜欢。”叶城拿了杯水递给她。　　“可是，我喜欢你的房间！”叶倾坏坏一笑。　　“那剩下两间我随便挑一间，鬼丫头！”叶城伸手揉乱了叶倾的头发。　　叶倾吐吐舌头，跟着叶城坐在沙发上“哥，晚上我们去外滩吧。”　　“你不累吗？”　　“不累。”　　“那我们现在先去吃东西，吃完了就去外滩。”　　“好啊！走喽！”　　“想吃什么？我们先去开车。”叶城直接按了负一层。　　“别开车了，这个时段应该会堵车吧，我们就近找一家饭馆随便吃点就好啦。”叶倾又按了一楼，叶城一想也是，走一走也好。　　两人就在体育场下面，一家什么新农村饭店吃了点东西。饭店是以农村为主题，里面铺的地砖坑坑洼洼也不怎么平，桌子都是那种八仙桌，大椅子……总之就是把农村各种元素都容在了饭店的装修和点缀上。还别说，里面人还不少，在大城市里，寻找农村的感觉，美其名曰怀旧，体验生活。叶倾感觉这种想法也是挺奇妙的。　　吃完饭，出来，天已经黑了。旁边路过一家以工厂车间为主题的饭店，叶倾在外面看里面的陈设，遗憾刚刚没有看见这家，嚷嚷着下次一定要去这家试试。　　兄妹俩，坐地铁到了外滩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外滩也是个神奇的地方。不管什么时候，晚上都是人挤人。就算发生了踩踏事件，也没有削减人们的热情，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一种什么情怀在支撑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叶城带着叶倾，挤到江边的栏杆上。　　“要不要我帮你拍照？”叶城问。　　叶倾看看这人来人往，一层层的人流，摇摇头“不要！去那边外白渡桥吧！”　　好不容易冲破重重人群，来到外白渡桥，这边人也没有少多少，倒是英雄纪念碑那里没什么人。　　“哥，当年赵薇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叶倾盯着桥，好像在回想那个画面。　　“那是电视剧！”叶城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故事是假的，但是感情是真的。”叶倾依旧沉浸在里面。　　叶城紧张的盯着叶倾，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其实，今天一天叶倾的表现都太过正常，反而让他不放心，他不想看她故意表现的很开心的样子，不想让她压抑自己。可是现在，这反应，怎么让人更不放心了！　　叶倾回过神来，看叶城紧张的模样，噗嗤一下笑了“哥，你这么紧张干嘛！”笑着笑着她就哭了“我只是觉得，感情真的让人太痛了。这里，这里很痛。”叶倾捂着心口。　　叶城心疼的把叶倾搂进怀里“傻丫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你故作坚强的样子，哥也心疼。”　　“你说，他怎么就牵了别人的手了？”叶倾在叶城怀里抽泣，一遍一遍的问他为什么。　　叶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爱情哪有什么她妈的为什么，他只知道，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被人欺负了，他却不能给她报仇，这感觉，真他妈蛋疼。他只能一遍一遍的抚摸着叶倾的头发，安抚她，给她怀抱。　　终于，叶倾止住了哭泣“哥，帮我在这里拍张照吧，要拍下后面的桥啊！”叶倾将手机递给哥哥。　　画面在这里定格，叶倾看着手机里自己红红的眼睛，笑了。这永远热闹的外滩，永远都是不同的人群在喧闹，就像人生，不可能永远都是他陪你走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