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堂说道:“此毒并非后天所下,是你在母胎之时所中,若我没有想错,令堂该是死于此毒之下。”    “你说什么?”战迁惊叫了一声,震愣的瞪大了眼,他不是没想过母亲的死因,只是真的当有人这么明确告诉他的时候,他还是难以接受,他连是谁下的毒手都丝毫没有头绪。    因为他对母亲的事情,知道的太少,父亲的事情还能从皇奶奶那里听到,关于额娘的事情,只知道是父亲去江南游历带回来的,其他的一无所知,若是大位之争,也该是毒害父亲,怎么会对额娘下手?    莫非是不想父亲有子?此毒是下了让他死于额娘腹中的?    以皇帝和皇长子当时的关系,已经和大位没了多少关系,毕竟皇帝曾想赐婚给皇长子,都被皇长子一一拒绝了,当时两父子关系很僵,那些原本和皇长子走的亲近的朝臣,也纷纷转投了其他皇子门下,只余几位皇长子的心腹大臣一直辅佐其左右。    但是皇妃病逝,皇长子郁郁寡欢,无心政事,积郁成疾,随皇妃走后,这几位老臣在很短的时间里,病逝的病逝,归隐的归隐。    若不是那一段姻缘佳话和皇奶奶常在耳边念起父亲,战迁都要以为有关父亲母亲的人和事,如被人刻意抹煞了一般。    “此毒名为抑灵,中此毒者不影响修炼,却会在凝聚灵气之时毒发,你现如今已是元婴中期的修为,你能修炼该是遗传自令堂,对你来说,能修炼也并非好事,修为越高中毒越深,令堂病发没多久便离世,修为该是在你之上。”司空堂缓缓的说出自己的看法,“想必是有人忌惮令堂的修为,遂下了此毒。”    谪仙优雅起身,头微仰着看向远处,感慨道:“此毒罕有,也是好些年没有见过此毒了。”    战迁愣在那儿,他完全没听说过额娘是个修士,只当是个寻常女子。    若是额娘真是个修为高深的修士,这可就是父亲大位之争的最强助力,所以有人想用此毒来除掉额娘,会是谁呢?    他不禁将几个皇叔在脑海里想了一遍……    云灵出声说道:“这毒既然这么罕有,你又知道这毒,应该知道这毒的出处吧?”    司空堂轻点了一下头。    “既然知道这毒的出处,就好办了。”云灵一巴掌拍在战迁的身上,兴奋道:“你看,以前你查不出你母亲的死因,现在知道这毒的出处,也总算是有个能查的方向了。”    一说到这里,战迁倒是来了精神,看向司空堂。    司空堂一手背在身后,闲庭信步般得在院子里踱步,缓缓的说道:“此毒乃是我一个故人所炼,我,可以试着帮你解。”    战迁神情有些激动,这一年多来,一月一次的毒发,浑身的骨头犹如被刀子在刮,而且毒发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这种非人的折磨能治?怎么能让他不激动呢?    治不治的好两说,起码这是得病之后第一次有人说出了他的病症,也是第一次有人敢说试着治一治,加上司空堂身上散发的气度,哪怕只是说试一试,都让他的内心充满了希望和对他的信任。    战迁激动的站起身,以皇长孙之尊,对着云灵和司空堂撩袍就要跪,只觉一阵风吹过,将他即将跪地的膝盖托了起来。    “灵儿的朋友,无需言谢。”司空堂长身而立,语气淡淡的说道:“何日病发?”    战迁老老实实的答道:“本月正是乞巧节。”    司空堂轻点了一下头,说道:“若是令堂,此毒可解,你身上的毒……要待我看看毒发状况。”    战迁点点头,这身子骨终于有了盼头,再受次毒发让司空堂研究一下算得了什么?    “乞巧节?那宫宴和闯阵,你就别去了,在家好好歇着呗!”云灵一脸担忧,光是司空堂都没有十足把握的毒,毒发起来有多厉害,光是想都觉得可怕。    战迁一摆手,说道:“宫宴若是不去,我的那些皇叔们怕又是要大作文章,去露个脸找个由头回来便是。”    云灵的眼里迸发出同情,感慨道:“皇宫内院还真是可怕,最是无情帝王家果然不是说假的,你放心,宫宴那天,我和司空会照看好你的。”    说着,扭头看着司空堂,“对吧?”    司空堂轻笑,浅浅一笑,他怎么可能会不答应她!    云灵看战迁又要道谢,抢白道:“战大哥,别谢了,朋友之间无需这些虚头巴脑的一套,给我弄点好吃的才最实在!”    “好!那我也就不矫情了。”战迁朗笑出声,说道:“好酒好菜少不了,往后,这儿就和你们的府邸一样,千万别和我客气。”    云灵才刚吃饱没有多久,倒是对这宫里的御膳开始好奇,巴巴的缠着战迁打听宫宴会有的菜式,聊得不亦乐乎。    “主子,主子……”云苑外头传来有些慌乱的呼声,但是又碍于战迁吩咐过没有传唤不得来此处叨扰贵客,所以只敢在门口呼了两声。    其实他们想进也进不来,司空堂早就在这院子里下了阵法,没他应允,还真就没人进得来。    “放肆,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战迁恼怒,对着院门口端起王爷架子。    这尊王府说是战迁的府邸,谁知道这王府里有多少的眼线,到哪儿都得端着,就连病发他都不敢痛呼出声,生怕走漏了丁点的风声,就会任人鱼肉!    “主子,不好了,门口来了个小娃娃,说是来寻人,门房不让他进来,谁知他竟见人就打,侍卫拿不出他……”门口的下人慌慌张张的禀告,这王府里的下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这一个小娃娃大白天打上门来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战迁冷哼了一声,直起身子,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衫,嘴角勾起一抹无畏的笑意,说道:“本王这尊王府居然连个小娃娃都制不住,养你们何用?”    扭头对云灵和司空堂小声说了一句,“我去前院看看!”    “我也去。”云灵觉得来者不善,生怕战迁顶不住敲打。    司空堂跟着起身,凝神细听了一下前院的动静,嘴角勾起笑意,牵起云灵,足下一个轻点,便没了踪影。    战迁一看司空堂去了前厅,还有什么放不下心的,迈步走出院子,不急不躁的模样,仿佛被打上门来的不是他府邸似得。    云灵和司空堂到尊王府前院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一套紫衫,粉雕玉琢,唇红齿白的小模样甚是可爱。    年纪小小,手上功夫可是一点都不含糊,这架势显然就是个修士,只是此刻完全没有用灵力,被大堆侍卫、暗卫围攻,游刃有余的逗着这帮人玩儿。    紫衫的小男童哈哈一笑,童声童气的说道:“你们这帮黄口小儿竟敢拦本爷爷的路……”    说着往边上一跳,就躲出老远,回头逗着他们,“来呀来呀,快来追爷爷我。”    看着这小男孩儿上蹿下跳的逗着他们玩,云灵看向司空堂,他一副完全不想出手管的样子,还带着笑意看着这小男孩儿,这是什么情况?    司空堂看出她的疑惑,轻声说道:“他是白循!”    “白循?你说他是白循?”云灵惊叫了一声,那条巨大的上古神龙是这个小男孩?在极寒之地听过他说话,那么苍劲有力,是这个小男孩?    “哼,舍得出来了?”白循稚气的声音传来,飞速的掠过来,一道凌厉的灵气对着司空堂的面门而来。    司空堂连闪躲都没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袭来的灵气便散了去。    “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白循恼怒的指着司空堂,只不过这怒气在稚气未脱的脸上怎么看怎么像在和大人撒娇,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云灵还真就噗哧一下笑了出来。    “你还笑,我怎么就跟了你这样的人?你知道你男人怎么对我的吗?”白循一边嚷嚷,一边动作迅速的往司空堂身上招呼。    司空堂一派悠闲的化解他的招式,气定神闲。    战迁到前院的时候就看见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了好多侍卫,但是显然只是被打晕了,并没有受伤,剩余的侍卫站在不远处压根就搭不上手,一个煞是俊俏的小男孩正和司空堂在过招,一看这男孩儿就知道修为非凡,别说这尊王府,就是那皇宫,这小娃儿估计也是说去就能去了。    看云灵在边上乐呵的不行,战迁索性叫下人弄了点茶水糕点,懒洋洋的往椅子上一坐,看这一大一小过招。    云灵喝了口茶,随口问道:“白循,你先别闹了,他到底怎么你了,能给你气成这样?”    “你看我这模样还不懂我为什么这样?”白循手上不停,连连甩出两掌。    “你模样怎么了?挺好啊,很可爱。”云灵说的一脸真诚。    这不说还好,一说白循更气了,稚气的软萌童音对着司空堂吼道:“今天我就和你个小兔崽子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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