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越径直来到他们面前,视线一寸寸从陆箜身上划过,然后问陈寂:“这是去干什么?”  他的情绪已然恢复,平静如水,陆箜几乎以为刚才只是错觉。  可不是,他那打量的目光仍然若有若无存在,让她下意识的蹙起秀眉。  陈寂占有欲极强的紧紧扣着她的腰,这是一种不舒服的姿势,动弹不得。  他语气很不好,似乎是被打扰的不悦:“没什么,就是准备吃个火锅。”  “那正好,我也没吃,一起?”  他看向林康,林康胡乱的点头。  他在一家名为小厨禾的私房菜馆里端盘子,陆越经常去吃饭,一来二往再加上他和陈寂原本就认识的关系,很快熟识起来。  林康一直以为陆越是个温润话不多的人,却没想到他也有咄咄逼人的一幕,想起刚才他那眼神,就心有余悸……  四个人诡异的进了火锅店。  陈寂没事人一样给陆箜夹菜,一会儿喂她水,一会儿喂她吃的,陆箜心安理得享受他的投喂,偶尔会舒服的眯起眼,把脸颊埋在陈寂的脖子里。  陆越偶尔动下筷子,大部分的视线就停留在对面的女孩身上,眸光复杂得说不清道不明。  林康也品味出了点什么,敢情这还是一出三角恋呢,不过,搞得他都想拍下陆越的肩膀,告诉他人姑娘有主了,别试图插足啦!  论时间,他和陈寂认识的最久,论关系,他和陈寂更好,况且,那俩人郎有情妾有意,所以他更倾向陈哥获得幸福。  林康在一旁胡思乱想,陆越突然出声:“你叫陆箜?”  他的声音如人一般干净,但陆箜还记得他肆意的打量,记仇的只发出一个嗯字。  陆越自然能发现他的不喜,可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干巴巴道:“你别生气,我只是觉得你和我妹妹长得很像!”  怕她不信,他急忙从兜里掏出手机看相片,却被陈寂按住了手。  “走,出去聊一聊!”他对上陈寂不容置疑的眼神。  那俩人一出去,小包间只剩林康俩人,林康终于寻求到机会,热切的眼神盯着陆箜。  “小嫂子,你和陈哥怎么认识的?我从没见过陈哥这么喜欢一个女孩,恨不得把心掏出来!”  看陈哥刚才投喂的样子,就像奴才巴结主人一样,没想到他还有今日。  陆箜吃得很满意,摸了摸肚子,笑道:“就是在学校里认识的呀。”  林康立马脑补了一出花季雨季的校园之恋。  “那陈哥在学校是不是也很受女生欢迎?”  陆箜想了想班级里女生的反应,慢慢的点了点头,“应该是吧。”  “小嫂子这么美,以前追你的人应该挺多的吧?”  陆箜皱眉,“才没有,从来没有人追过我,甚至我问他们话都没人搭理我,还是陈寂好,就他和我说话。”  卧槽,那群人眼睛瞎了么,一个大美女主动问话,居然还么人搭理?  嘿嘿,幸好没人回话,不然还轮不到陈哥呢。  林康在暗喜,包间门被推开,陈寂揉了揉陆箜的头,“吃饱了吗?”  陆箜示意他看自己鼓囊囊的肚子,陈寂哂笑。  吃了火锅浑身暖洋洋的,走出店门,陆箜俏皮的蹦跳一下,然后牵上陈寂的大手,“我们走吧。”  几人在门口分别。  陆越看了眼不远处娇小的身影,眸光撒上痛楚。他还记得他颤抖地将一捧骨灰装进坛子里的感觉,就好像皮肉被人从身上扯了下来,鲜血淋漓的疼。  那人也有惊艳的面容活泼的性格,可没有陆箜的纯真懵懂。  所以……他收紧五指,抿着嘴唇,大步离去。    机车旁,陆箜拒绝戴头盔:“戴了它,抱着你不舒服!”  陈寂笑得不怀好意:“怎么,这么想抱我啊?”  她红润的嘴唇一开一合,带上了些许撒娇,“对啊,抱着你特别舒服。”  这……心里咋就这么甜呢!  他给她戴上毛绒绒的帽子和围巾,载着她上路,车速慢到极点。  腰上的胳膊圈着他,背后又软又暖。  既然她喜欢,那就让她多抱一会。    下午有课,机车终于慢悠悠跑到了学校。  远远的,就有个人朝他们挥手,陈寂拉着陆箜走过去。  “陈寂,这是你女朋友?”高老师慈眉善目,笑眯眯看着陈寂。  “对啊!”  “这样啊。”高老师道,“老师知道,交女朋友会花费你很多时间,可你也不能荒废学业是不是,你看你,高数课你多久没上了?”  陆箜一想,是噢,陈寂好像和她不一个专业,从没见他上自己班的课。  陈寂乖乖点头,“我知道了老师,下节课我会准时去的!”  得到满意的答案,高老师进了办公室。  陈寂是个好孩子,从不当面顶撞老师,至于背后……那就说不定了。  陈寂本着先稳住老师的想法,暗地里仍旧打算陪女朋友上课,可临近上课时,却被陆箜赶走了。  “你是学生,你要乖乖听课,下课我去找你。”  看着陆箜严肃的脸,陈寂无奈的去了另一栋教学楼。  两个小时从来没有那么难熬过,陈寂的眼睛几乎一直盯着手表,坐立难安。  “陈哥,你屁.股是不是生痔疮了,我那有痔疮膏你用不用?”  陈寂大手咚拍在了杜盛头上,“生你个头。”  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陈寂心慌气短,几乎刚打下课铃他就奔出了教室。  他觉得有什么正从他手上溜走……  陆箜坐在座位上,惨白着一张脸看着陈寂:“陈寂,我肚子有、有点疼。”  急性阑尾炎,陆箜一进医院就被送进了手术室。  陈寂精神恍惚的站在外面,他乱七八糟的想着,原来等候在外的人是这种心情。  担忧的,不安的,麻木的,痛苦的。  半年前他也进去过里面,周然他们是不是也是这样,一颗心皱巴巴的吊着,等着上帝的宣判?  似乎过了很久,陆箜才被推出来,她小小的脸掩埋在白色的被子里,苍白瘦弱。  老师们松了口气,又呆了一会儿逐渐离开。  晚上,陈寂拉着陆箜的手,在病床边拧着眉进入睡眠。  到半夜,又被吓醒,然后睁眼到天亮。  陆箜早上醒过来,就看到他憔悴的脸,眼睛布满了红血丝:“陈寂,你怎么了?”  陈寂摇摇头,打开粥,“医生说最近你不能吃辣的,所以你只能喝粥了。”  “我怎么了?”  “急性阑尾炎,刚动过手术。”  “哦!”  今天的他格外沉默,动不动就睁着黝黑的眼睛盯着她,等她看过去,他又立马移开视线。  “陈寂,你怎么了?”  漆黑的目光停留在她苍白的小脸上,良久,他低下头埋在她的脖子里,“答应我,以后不要离开我!”  她愣愣的摸摸他的头,白皙的手指陷在他冷硬的短发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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