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这该如何是好！”一整晚，陆清莲都坐在自己的绣床之上，她害怕、无助……那本书，柳家的藏书，真本《莺莺传》可是无价之宝……难不成还要同柳家扯不清么！不知不觉，天渐渐亮了——现在的天亮得越来越早了……猛然间，她听到一声响，像是有人在敲自己的窗户……“谁！”她慌乱地叫了起来！　　“是我！”这是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你快点呀！我在这里吊了半天了！”　　她赶紧拉窗栓，刚一开，燕铁木尔纵身飞入，吓了她一跳！“你，你是怎么回事！”他双脚刚一落地，便紧紧抱住她，还捏了捏她的鼻尖，“我吹了几声口哨，你都不出来！没办法，我只好自己进来找你了！”　　“相公，你……”现在，她的心情坏到极点，根本没法同他打情骂俏。　　“你……”现在，他也看出她神色异样，双眸中缕缕血丝，又是一夜无眠，“你到底是怎么了……”　　“相公……莲儿，莲儿闯祸了！”她急得，泪珠儿仿佛断线的珍珠般从她眼中流出，令她的眸子显得更加清澈晶莹，一张俏脸莲花带雨——连哭泣的模样都如此美丽动人！更令这个抱着她的男人愈发心神荡漾。他根本不关心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猛然抱起她，快步走向她的绣床……　　也不知缠绵了多久——她的泪水已经被他吸干了，吻干了……“你，你到底怎么了！”他问道。　　“莲儿，莲儿闯祸了……”她靠进他的胸膛，心中踏实了许多，慰藉了许多……　　“你怎会闯祸……你是那么乖……”燕铁木尔轻轻抚摸她的发丝，柔滑地散落在自己的身上……　　陆清莲将“烧书事件”告诉他。他听完竟然淡淡地一笑：“原来，就这事！”　　“相公，你怎么取笑莲儿……莲儿没有同你开玩笑……莲儿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诶呦，不就是一本破书么！”他不屑地说，“多少钱，大不了赔给他就是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赔！这怎么赔！”陆清莲有些气他，便转过身去。　　“嗨，你真是的！”燕铁木尔从身后搂紧她，在她耳边私语，“你放心好了。我有的是钱！”　　“那书，可是，可是柳家祖传收藏的……”陆清莲说，“是无价之宝……”　　“一本书而已，还会是何宝贝！烧了就烧了……”燕铁木尔一边吻着她的玉颈，一边喘着粗气嚷道，“不许再想那个死穷酸！你心里若还有其他男人，今日便不再放过你……”　　“相公……你，你说什么……什么不放过莲儿……”她被热吻得快窒息了……燕铁木尔没有回答，只是将她越搂越紧……　　又不知过了多久，燕铁木尔重重地吸了口气，他觉得心神暂时安静了些。这几天他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练功也定下心来。自从与她相识以来，这种现象就开始了，现在越来越严重。每日只想见到她，与她分开时，眼前只有她的倩影。特别是那次从西湖回来之后，每每打坐修习功法之时，最终都是无法坚持到最后。他也很苦恼，自幼习武的他，心中自然明了，这样下去……就像今日，他感觉施展轻功都不如从前那样自然顺畅——在她的窗外吊了一会儿，就感到力不从心，险些跌下去……他用力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的脑筋清醒起来——他爱她，渴望得到她；同时，他怜惜她，她太小了……所以，他们真的会有结果吗？他并不肯定，因此他的心不安——他害怕失去她……　　陆清莲虽然在天香阁长大，但是此前她并未真正接触过男人。对男女之事是懵懵懂懂的，再加上与柳梦云母子的纠葛，令她对此更加害怕紧张。就在她的内心受到极大冲击伤害之时，燕铁木尔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一开始，他就占据了主动，他任性而随意，从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情感，从不避讳地与她亲近。与他在一起，自己可以忘却一切不如意，不顺心，他带给她的是一种非常简单而纯粹的快乐。自己只要开心就好——慢慢地，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内心越来越依赖他，没有他，或许她就不知这一天该如何度过，或者说，这一生一世该如何走下去——总之，她不能没有他！　　“相公，还是……还是……”陆清莲紧紧靠进他宽阔的胸膛，闭上双眸，“莲儿是相公的……莲儿心中只有相公一人，从未有过别的男人……”她抬起手，轻轻地放在他的心口——他的心在剧烈地跳动，沉重而有节奏——只是节奏很快很快！　　“我的心里也只有你！”燕铁木尔的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我想，带你走！你跟我回大都吧！做我的女人，做我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