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了数月,楚天这天终于睡了一个懒觉,又没有初儿叫她,楚天差点睡到日上三竿。  屋外面倒是挺热闹,楚天一出屋子,就看见几大箱几大箱的东西就放在院内,都用红布盖着,心想这麒麟才子在金陵还真是炙手可热。  楚天刚想走过去掀起红布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一个管家打扮的人垂头丧气地就从正屋走了出来,叫着人抬着礼品走了。楚天心中一乐,看来礼物是没送进来,这是准备好要回去挨训了。  楚天走进正屋,就看到刚刚被送礼的人披着被子抱着手炉坐在床前。  因昨天在雪地里站了太久,梅长苏昨天咳了半宿没有睡着,今天一大早他就被晏大夫裹成了这个样子,并放下话如若再有下次,一定一针扎废了他。  看见楚天来了,梅长苏放下手炉向她一笑:“醒了?”  “刚醒。”楚天在床边坐下,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着他,“不知这被裹成粽子的滋味,梅宗主感觉如何啊?”  “不好受。要不然你跟晏大夫说说,好歹宽松些,快到年下了,这要是客人见了多不好。”  楚天冲着他眨眨眼睛:“你觉得可能吗?”  “虽不太可能,但凡事都应有商量,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嘛。”  楚天想了想,伸手握住了梅长苏的手腕去试他的脉象。即使被裹成这样,即使守着火盆,他的身体也还是没有自己的温热。  “如何?”梅长苏小心地问,现在他的身体状况完全决定着楚天下一秒会不会炸毛。  楚天表情看起来倒是平静,只淡淡地说:“没想象中那么坏,却也没想象中那么好。”  “这是个什么情况?”  “大概就是,我不会帮你去跟师叔说情的情况。”  梅长苏看着楚天,楚天也回看着梅长苏,几秒过去,梅长苏终于败下阵来:“我老实喝药还不行吗?”  “可你老实喝药不是应该的吗?”  梅长苏揉了揉额头,怎么你这么难糊弄。  黎纲走了进来:“宗主,誉王殿下的人又来了,说是刚刚送的黄白孔方唐突了宗主,为表歉意,这次送了些珠宝珍玩过来。”  “一样不收,之后若再送来都随便找个理由推回去。”  “这……”黎纲有些为难。  “你就说家里地方小,摆不开。”  经楚天一提醒,黎纲一下子就懂了,立即出去回绝誉王的家仆。  “看来大梁的誉王殿下在这里并不受待见。”  “誉王是一个只会以利益衡量他人的人,送礼的原因不过是我将来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利益罢了。原本我也是只想利用他罢了,这些名贵的礼品还是不收为好。”梅长苏的眼眸在一瞬间仿佛含冰,但却旋即融化,“怎么,你喜欢?要不然我让黎纲收下?”  “干什么?江左盟是江湖第一大帮派,家大业大,自然是什么都看不上。可青木宫退隐江湖多年,只靠做些小买卖营生,还有那么多的人要养活,生活艰辛,我当然是看见好的东西就眼馋嘛。”  梅长苏被楚天可怜巴巴的样子逗笑了,知道楚天是在开玩笑,青木宫的实力背景连蔺晨都查不明确,哪里就会是这个样子,也开玩笑说:“我给你出个主意如何?”  “什么主意?”  “让你们青木宫把你卖进江左盟做我的贴身婢女,此后青木宫的一切花销便由江左盟承担,怎样?”  楚天凑身到梅长苏身前,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媚眼轻抬:“那小女子就得先问问梅宗主,这贴身婢女,是要如何贴身法啊?”  梅长苏抚着楚天的腰,正欲吻上,黎纲却又推门走了进来。  “宗主……”  “又怎么了?”  不知怎得,黎纲竟觉出宗主的语气里竟带了些不耐烦,抬头一看,梅宗主还跟之前一般坐在床头,楚姑娘坐在一边,面颊不知为何有些微红。黎纲不禁顿了顿,才说:“刚刚誉王殿下又派人送了些机巧玩具过来,说是给飞流的,现在飞流已经拿了几个不知道到哪玩去了。”  梅长苏捻了捻衣袖:“算了,就给飞流留下来吧,他刚来金陵,平日里也是无聊,有些玩具打发一下时间也好。”  黎纲出去之后,莫名地深吸了一口气,以后进门前他一定先敲门!  “看来这誉王爷身边也有高人。”  “无论是太子还是誉王,他们身边的势力我早已摸清,你不用担心。倒是……”梅长苏把楚天拉到自己的怀里,“刚刚是到哪了?”  楚天一把推开梅长苏:“没个正形!我饿了,去找吉婶要东西吃。”说完就红着脸跑了出去。  等楚天吃饱喝足从厨房出来,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男仆打扮的人小跑着来了院子。在一边正玩得开心的飞流眼色一沉,飞身过去一把就把那个可怜的男仆举到了半空中,吓得男仆手脚在半空中不停地扑腾着。  “飞流放手,那是来找誉王殿下的人……”黎纲在一旁慌忙解释道,可飞流依然举着那人,他只得继续说,“飞流,小心你苏哥哥生气。”  飞流哼了一声,手中力道一运,就把人扔了出去。  楚天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了男仆,才免得他摔得屁滚尿流。男仆大概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腿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  正在这时,一个三十余岁的男人从正屋里走了出来,此人身材坚韧伟岸,身着红底金纹外衣,一看便知身份之高贵。  誉王出来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楚天,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就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男仆:“你镇定点,哪里就急死了?谁派你来的?”  “王……王妃……”  “王妃?”誉王知道自家王妃不是小题大做的人,忙问,“宫里出事了么?”  “王妃派小的来找王爷,”那男仆缓了缓,才说,“请王爷立即进宫,娘娘……娘娘突然病倒了!”  那誉王倒是名孝子,一听说自己的母妃病倒了旋即就发了慌,都没有回屋向主人告辞,只与一旁的黎纲说了句“让苏先生好生休息,本王有要事先告辞了!”疾步便向院外奔去。  楚天一直看着这位誉王殿下,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转角才收回了目光。  黎纲知道楚天心思不同于常人,见她这样看着誉王,就问到:“楚姑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倒是没有,只是觉得这个誉王殿下看着有几分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誉王殿下深受皇帝倚仗,经常代皇帝出使列国,大概是在哪一次出使北燕时见过吧。”  楚天摇了摇头,“黎大哥,长苏在叫你,你快去吧。”  “啊?是吗?”宗主在叫他?他没听见啊,赶紧进里屋去了。  “礼物。”才几个月不见,飞流的轻功越发好了,倏地一声就出现在楚天面前,伸手对楚天说,着实吓了楚天一跳。  楚天从怀中拿出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和一个弹弓放到飞流手中:“是你的了。”  飞流接过后,开心地一晃身子,又不知道飞去哪里去了。  楚天看着飞流飞去的方向,心里想,还是飞流好,既懂事又好哄。  晏大夫自昨天梅长苏病倒了之后,见谁都是要吃人的样,现在见楚天在院里逗飞流,气就不打一处来,“还玩?还不快过来熬药,没一个省心的!”  “哦,就来。”楚天立即回到厨房,跟荀老爷子可不一样,她这个晏师叔一点可不吃她这一套。可楚天性格急躁,之前所有如一般煎药这种事情都是初儿做的。如今,楚天看着药炉扇着扇子稳着火,心中对初儿甚是想念。  童路刚刚向梅长苏说了刑部跟火药的情况,受宫羽所托,原想问一下晏大夫宗主最近的身体状况,却没有找到晏大夫,只在厨房里看到了楚天。  童路是在廊州见过楚天的,心想楚天既然是荀珍先生的徒弟,自然应该是知道宗主的身体情况的,于是走了过去,向楚天行了个礼,“童路见过楚姑娘。”  “童大哥,你也从廊州过来了。”  “我很早就到了,因十三先生在金陵城名声显著,我扮作菜商,负责十三先生与宗主之间……”  楚天连忙打断他:“我来金陵,只是负责照顾你们宗主的身体,其他的事我不必知道。”  “那……我刚刚见宗主面色有些发白,宗主现在的身体……”  楚天笑了笑,说:“有我在,你回去让十三先生跟宫羽姑娘放心。”  童路点了点头,在廊州,楚天姑娘对宗主的身体状况是最上心的,她既然这样说,那便一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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