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刘金花打下生起,基本就没办过什么大事儿。 但是报考这个门槛低到起灰的护士学校,是她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了。 且不说这所学校,就一野鸡学校,但是里头师资队伍还不算菜,证件齐全,管你哪个旮旯里尦出来的山猫野兽,只要兜里有钱够学校不多的开销就行,就教你真东西——护士这个职业,事实上,比大夫差不多,只要你认真背书,没事就被提着去实际操作,一个不算太厉害的成手护士,比起那些参加工作没几天的菜鸟大夫靠谱的多——况且,这所学校由于钻了政策的空子,学制短,实际操作多,工作也早,还给推荐信,简直就是福音。 刘金花的日常就是每天早上跑起来做好早餐摊准备,然后洗干净自己再去上学。作为医院里为数不多的华裔,她性情爽快,口音不奇怪,虽然没什么情商,也不招人收拾。 纽约大都市,就算是外头打仗打的鸡飞狗跳,还有的是歌舞升平之所,当初带她走秀的那个带头大姐,因为这个(假)亚裔model小队,接到挺多中国风酒会/茶会/商品展示的活儿,虽然这群姑娘实则长得不咋地,那聊胜于无。特别是金花从婚纱店淘来柔软的网纱,做一种双眼皮贴的东西——她就知道贴完了之后眼睛变大,但是她真的分不清什么叫做双眼皮什么叫做单眼皮(明显的饱汉不知饿汉饥)。亚裔圈子知道有人会把亚洲人硬伤都盖住,也去把她请去。效果自然拔群。不过金花每天都有想骂的人,比如说还真就有亚裔习惯那种挑到鬓角的欧式细眉,巴掌宽眼线睁眼没,单双不定不对称的眼皮,扁平的五官——那没招,人家喜欢不犯法。 叨叨这么多还是那句话,人呐,得多学东西,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那去哪儿都找死。 反正金花这餐馆一份,扎针拔罐刮痧一份,出去走秀化妆一份,钱赚的挺够用。就一缺点,记性一般,学习那也就勉强及格。 又一次小考又差点不及格。直接被老师骂哭。老师说的话有别的城市的口音,半懂半不懂的反正也就那些话,你中国人国内都那样了。好不容易出国是找出路的,还不好好学习,你应该觉得羞耻。 还真是,知耻而后勇,刘金花点灯熬油的学,做了个小布包,把知识点写在纸片上装里头,然后干什么都嘴里叨咕着知识点。三个月不到。成绩直线撵上去。虽然还是不拔尖,但是还是被老师当了典型,上课就讲。“中国那个Jessie·Liu啊,打三份工,学成这样相当不错了!” 不过,认识人里仍然津津乐道的就是她的胆小。 都知道大体是啥吧,对就是新鲜尸体,不像几十年后。这时候乱世,天天发生的各种死法可以编一部一幢楼那么高的图片集。一上解剖课,刘金花就抖的跟电动筛子似的,抖完了就吐,后来变成了上手五分钟,狂吐两小时。这人总有缺陷,老师后来寻思,算了,实在不行让她请假回家吧。 第n 1次吐死后。她实在撑不住了,滚回家躺着。 躺下没十分钟。睡得迷迷糊糊,哐啷哐啷砸门声。 “啊——谁啊!” “我!这时候还有谁没事叫你!” 刘金花炸挲着头发趿拉着鞋推门出去了。“啥事儿啊胡老爹?” 胡老爹说。“大概这样子…….怎么说呢,就是我在街前头看一个铺子不错。我就想鸟枪换炮,把那个铺子租下来。这不,”他把一个黄铜的大烟袋锅交她手上。“我爷爷留下来的听说是康熙年间的老物件儿,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听说布鲁克林有个Brooklyn古玩店,我打听过了,那儿的老板懂铜打的东西。你去了就说是Pan介绍老板八成就知道。本来昨天让你去,你还是小考,盘铺面得趁早。” ……刘金花愁死了。“胡老爹。布鲁克林和曼哈顿离着不近,我一去一回我腿脚还慢得走多远。” “孩呀,你得想想咱们得弄个像样的铺面好赚钱,你还得嫁人,嫁人我们还是你娘家,嫁妆啊以后帮补贴你孩子钱哪个不是钱……”胡老爹这苦口婆心的劝。当然说白了他也看得出来刘金花懒骨头发作。这小工不能总当祖宗养。 刘金花想了一下,还别说,貌似挺有道理。而且大河流水小河满,这个账她是妥妥的算明白了。不是坏事儿啊这得帮忙。 回去简单的梳头洗脸骑自行车就去了。 Brooklyn古玩店。为什么这么熟悉。哪儿见过来着,她一边骑车一边想。 “Brooklyn是美队和吧唧住的地方,我要是去Brooklyn我能干嘛啊我?”根据主角线—— 假设自己是女主吧! 场景一 特工Cater盯着她半晌,缓缓说道。少女,看你骨骼清奇,一看就是个牛逼的女主,来吧加入我们,帮助我们完成使命! Oh no ,除了她一顿能吃四碗饭两盘菜好像没什么特别。 场景二 她纤纤玉手拂过顺滑的黑色卷发大大的猫眼眼波流转媚意十足足尖轻点BlaBla此处省略一万字高洋次的酒吧艳舞描写—— emmmm郑多燕都摇不上点还艳舞呢。这大白天。 场景三 她清澈的眼眸里带着楚楚可怜的意味……面对身边一坨(?)布鲁克林诸多丑陋的混混凄婉的尖叫——救我—— 且等!虽然八成打不过老外但是我肯定国骂十八连再飞板砖的。而且吧唧参军了,美队—— 总不能说肩膀被人一拍:“Hey这么巧你也在Brooklyn?”遇到美队微微一笑绝对不抽的跟她打招呼,场景可能是也恰巧出来喝水喝粥喝汤喝风吃饼吃面吃瓜吃肉吃人(并不)。 “Hey这么巧你也在Brooklyn?”清亮的男声从身侧响起。 WTF! 低调的黑色轿车缓慢行驶,仿佛它开的慢时间就会遗忘它,让它及里面的人去慢慢品味五味杂陈的过往——事实上,Steve·Rogers也就回忆起来他在这儿在那儿挨打被打成什么样子。他实在是不懂得如何表达,东一句西一嘴的说着自己过去被欺凌的惨烈历史。 Peggy看的很是心疼,她问Steve为什么不逃跑。 “你要是跑了一次,就会一直跑下去,而你要是站起来反击总有一天会有机会的吧……”他正说着,就看到外头晃晃悠悠过去一辆自行车。 那长相身形他认识——“我可以跟我的朋友说句话吗——”他想起那个带着柠檬苏打的吻。“虽然交情不深,但是是个很好的人。” “你的朋友?”Cater不是没做过背景调查。也看到了那个高挑的东方女性。“可以哦。不过尽量简短,我们这次行动是半保密。” “Hey这么巧你也在Brooklyn?” 可怜的东方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招呼吓得差点跌下来。 说实在的,她一直以为,见到大佬又不是下饺子,撑死见到一次,所以上次才哭天抹泪的那么夸张,但是? “啊?” 刘金花回头。正看到Steve戴着小绿帽,趴在车窗那儿跟她打招呼。 “Hey Steve!我要去帮长辈当东西!” “去哪儿当?” 刘金花余光扫了一下车里,一个深色头发的美国女兵上下打量着她——用讲评书的单田芳老爷子那句话叫,二目如电——凶的紧。 今儿貌似正日子。 “是这样的,大概是先找到Brooklyn古玩店,然后卖东西回家,换铺面。”她也记不清那个店是古玩店还是书店了,既然是要搞实验,就得全面戒备,她反正都得去,早晚都挨查。不如老实说。 “哦哦是这样。好啦,我们先走了有事。” Steve抱歉的笑笑,Cater一个正眼都没有。 车窗一摇上去,小车嗖一下加速开走了。 ?!?? “说好的骨骼清奇呢。说好的一起战斗呢?这就没了?” 刘金花想了半天,期期艾艾地叨咕着自己悲惨的命运,继续骑着自己的破自行车摇摇晃晃往前走。 骑车骑的屁股疼到这儿告诉我关门了?!?! 不过她确定自己应该是到晚了。 但是这个时候。砰的一声地底下就传出来一声爆炸声,别人觉得水管子爆了她会觉得吗! 剧情来了! 也就是说。嗨爪儿跑了出来! 有枪击和炸/弹! 说时迟那时快,她跟头咕噜的撒腿跑到旁边就近的一个服装店里。趁乱往衣服堆里一钻就不出来了。热闹也不看了——虽然很怂但是她就一普通的小丫头,她去哪儿逞英雄哦! 当又一次小爆炸正好在店外起来的时候,她的耳朵差点没聋了,整个一笙管笛箫大合奏脑壳子都在共鸣。布料也不是什么好闻的,满心都想吐!这个时候,就听见又听见哐——噼里啪嚓两声巨响,她就看到兄贵版Steve脚下生风的冲过两扇玻璃就出去了! 河边河边河边!下一幕在河边! 她心里呼喊着,一颗不怕事儿大的贼贱嗖嗖的心里热血翻涌——去河边!去河边!再见一次美队的(大!奶!)下一次就没得机会了! 她拎起来根钢管,骑上自行车,按照以前来玩的时候可怜的一丁点记忆想办法抄了近路—— 她躲在河沿,心想,那个叫啥来着的嗨爪儿。应该是从这儿跳下水的。 应该这样这样那样——不对,我究竟应该呆在哪一边! 当Steve被这个恶徒的枪子儿逼的节节败退的时候。突然,他听见宛如天籁一般的空膛的咔咔声。 这正是我上手的好时机!他正要下一步动作,就看到一根铁棍抡成风车样嘣的一下砸这恶徒的后脑勺上了。 一个身高体壮的东方女人喘着粗气两手举着棍子。 明显是惊奇于自己的准头,干瞪着两眼,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没几秒,她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来……来早了!不过……结果挺好的”随即向Steve招了招手!“傻站着干什么!他要是醒了,我一个弱女子按不住!” 弱女子…… Steve脸皮礼貌性的扯了扯。大步过去。按着这个,哦,似乎表面身份是什么领导。 “你他/妈/的快点醒来!”他一把揪起来这个恶徒的衣领使劲摇晃——他完全没有适应这个强壮的身体,他这个晃法连这恶徒兜里的钥匙打火机烟盒一类都晃了个干净。接着一个东西滚出衣兜,啪一声落地上磕碎了——他看了一眼,那似乎是一管药剂。但是他只想把这个狗/娘/养/的摇醒问一问,这是何方神圣。 “摇晃别把他摇的脑震荡了哦大——甜心,我来。”刘金花过来,深呼吸几下,抡圆了胳膊“啪啪啪啪啪啪”左右开工五六个巴掌!这男的哪儿受过这委屈,一下子嗷一嗓子叫了出来。 “醒了。” ……好的。Steve觉得自己的脸快要抽的石化了。然后他按着这男的的脖领子,死不撒手。“你是谁?” “先遣队而已。” “砍掉一个头,还会有两个新的头长出来!”来了来了,标准的话术。 “你先等一下。”男子正要恶狠狠的咬破牙齿里的氢化物,一听刘金花这话就是一愣。 刘金花拍了拍他的脸,眼睛一眯,笑嘻嘻地:“我今天特别想问一句为什么九头蛇的徽章没有九个头只有一个头九条尾巴像个八爪鱼难不成你们头尾不分吗。如果以断尾可再生想取永生的含义其实章鱼也不错哦不过你们不知道吧章鱼的丁丁也是他们的尾巴之一也就是说你们八成就是在花式自宫。Ummmm真是好棒棒我头一次遇到三天两头剁丁丁的男人诶!” 你!这男人恼羞成怒,气愤地直咬后槽牙,结果惨了,一股轻微的苦杏仁味儿从他口鼻处溢出。咕噜噜白沫子就出来了…… “Heil Hydra!”哟,气死了么? jio疼,我要回去睡觉。 “Steve!我得走啦。为了避免不必要麻烦!你说是你打的哦!” “我相信你。你是个好姑娘,就应该离这些不好的事情远远的,以后不要插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啦。”史蒂夫把钢管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瓦蓝瓦蓝的眼睛望着她,以示安抚。 虽然说鱼龙混杂,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就算有秘密,也不会对自己不利。 被……被发好人卡了……但是这种莫名的愉悦…… 她一溜跟头的离开事故现场,被迷的五迷三道的回了家——啊——心口中了一枪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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