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时间鸣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立时就出发打到对方老巢去。看着明显处于鸡血状态的鸣人，樱默默地扶额。有干劲是好事，但是对于鸣人来说，有干劲就代表着意外性第一。为了不要出差错，她得给鸣人踩踩刹车。　　　　樱把鸣人叫到一旁，小声的说起接下来可能会遇到的敌人，顺便分析一下最佳战术。着严肃又专业的氛围也感染了鸣人，还带有些稚气的脸庞也渐渐染上坚毅。　　　　“明白啦，樱酱！”鸣人摩拳擦掌道，“那咱们就出发把，我爱罗可还等着我们去救他呢！”　　　　“再等等。”樱说，“如果没有估计错误，卡卡西老师大概快要到砂隐了。”　　　　“真的吗？”鸣人马上雀跃起来，“卡卡西老师也是很久没见了的说，不过今天可没时间好好叙旧啊。”　　　　“那就用一场漂亮的胜仗让他看看你的成长吧！”　　　　按理来说，从木叶到砂隐，连续奔袭，最短也要三天。但是樱早就根据鸣人的行程预估过事发的时间段，也在木叶留了蛞蝓用来传递实时消息。纲手也早就安排卡卡西在风火国界处待命，一旦收到风影被袭击的消息之后就立刻出发前往砂隐。所以应该会比众人预计的时间短上不少。　　　　果不其然，鸣樱二人又等了片刻之后，卡卡西的身影就出现在大家面前。一阵交流过后，互通有无，三人整装待发。就在这时，从身后传来了声音：　　　　“请等一等。”　　　　樱回头一看，发现是马基，旁边跟着的就是她在战场上匆匆相交，却又马上迎来离别的那位大人——千代。　　　　老太婆还是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在没被鸣人的行为感化之前，和一个顽固派老太婆没什么两样。但是樱知道，在这之后，她会为了光明的未来牺牲了什么。　　　　“听说对手是我那可爱的孙子，这种事还是交给老太婆来做吧。我也是很久没见他了呢。”千代略有些阴阳怪气的说。　　　　“那么，我们就出发吧。”卡卡西一声令下，召唤出帕克，循着勘九郎所留下的线索而去。当然，这也只是装个样子而已，作为已经走过这一路的樱，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呢。　　　　临行前，自来也按住鸣人的肩膀，一脸凝重的嘱咐：“鸣人你确实变强了不少，但是你要记住，失去冷静就是自掘坟墓，你应该明白，不要使用那股力量。”　　　　“艺术二人组”一路奔袭，来到一处邻水的峭壁前，迪达拉看着河对面，说：“终于到了，嗯。”蝎缓缓道，“走吧。”说着就一跃而下，趟水过河。到了跟前，迪达拉结未印，门口巨石缓缓升起，一进洞穴，那巨石便飞快降下，死死封住洞口。一直跟着的白色大鸟呆呆的向前走了两步，松开卷紧的尾巴，从里面跌落出一个人来，正是不省人事的我爱罗。　　　　从洞穴深处走出来一个人影，没有实体，“那人”张口道:“你们来迟了，赶快开始吧。”　　　　迪达拉回道：“人柱力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强呢。”　　　　那人并未理会，只自顾自的结印，“未，巳，子，丑，戌，寅……喝！”随着爆喝便抬手拍在我爱罗旁边的空地上，不一会，大地缓缓地颤动起来，接着便爆出一大片烟雾，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隆声，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那东西模样十分怪异，像是一张人脸，但又太过变形。只能看得出有一张巨口，微微张着，口里好像还衔着什么东西。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眼罩，但是那之上又有九个圆形的坑，再往下是带着镣铐的一双手，双手张开，向前伸出，仿佛在祈求着什么东西。　　　　这怪异的石像只升出一小半便不动了，刚才的召唤者再度出声：“好了，集合吧。”话音刚落，那石像张开的双手手指尖上便陆续出现几个人影，同样没有实体。迪达拉和蝎也一跃而起，站立在指尖上，召唤者见大家都已就位，便道：“好了，我们开始吧。”　　　　樱一行人仍在密林中奔袭，四人一狗皆是神情凝重，鸣人更甚。微皱的眉头，紧抿的唇，攥得很紧的拳头，无一不显示着他对我爱罗现状的担忧，一双眼睛比往常更亮，蓝色的眸子里燃烧的是熊熊怒火。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我爱罗的处境，也没有人比他更担心我爱罗。　　　　看着鸣人焦急的样子，千代脸上虽然不显，但是内心不以为然的同时又有些费解。在亲眼见过人间地狱之后，她深知在危机来临时，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踏过战火，她一点也不相信所谓的结盟。表面上谈着合作，背地里捅刀子的事情已经见得太多。所以这次听马基说救援要靠木叶的忍者，她也是忍了好久才压下那些嘲讽。　　　　三次忍界大战过去，手上清清白白的村子几乎不存在。那个时代过来的，哪个人手上没有几条别村的人命，更别提木叶的砂隐之间也有过不少次的争斗。三战时她的儿子儿媳就是死在木叶忍者的手下，前不久砂隐不也跟大蛇丸合作入侵过木叶吗？有过这样的过往，还谈什么互帮互助呢？　　　　所以她才说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最蠢的选择。　　　　可是这个少年却有些不同。　　　　他似乎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在担心我爱罗。　　　　一个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的人，一个别村的忍者，一个在自己村子里都被视为怪物的人柱力，却被这个叫鸣人的少年如此看重，为了他怒火中烧，为了他不惜涉险。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她年纪太大已经无法理解这些年轻人了吗？　　　　“鸣人他是真的能够理解我爱罗。所以才会这样。”在千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这样说。　　　　转过头，是那个看起来懒散的木叶上忍。一头白发，看上去甚至有些刺眼。　　　　“你……跟白牙什么关系？”千代并没有接话，反而问起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满心焦急的鸣人在听到这样没头没脑的一个问题后都放缓了脚步，虽然没有回头，却竖起耳朵关心起后面的动静来。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老婆婆口中的“白牙”是谁，但总归是跟老师有关的话题，不可不听。　　　　“……”卡卡西也是没有想到对方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反应敏捷的上忍这次沉默了很久，接着用一种很轻松的语调回答：“我算是他不成器的儿子吧。”　　　　“哼，大概也猜到了。”千代虽然没有多余的反应，但是内心突然地酸涩让她不禁回想起儿子儿媳，同时也是她这位孙子的父母。如果没有当初的事情，这个天才傀儡师的孙子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吧。所以说因果相扣，报应不爽，当年木叶忍者做下的孽又要通过他的后代来了解，真是讽刺。　　　　“什么意思？！所以卡卡西老师……也有父亲？！”被二人的对话弄得一头雾水的鸣人忍不住说道。　　　　听完这话樱不禁扶额，什么叫也有父亲，难道卡卡西老师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吗？鸣人这家伙，出去久了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出口后也发觉不妥的鸣人赶紧补充：“啊啊啊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那个，卡卡西老师这么厉害，感觉好像不需要父亲的样子的说……啊啊也不对，是卡卡西老师自己就像父亲一样所以……呃……好像更不对了……啊啊啊我到底在说什么……”　　　　发现越描越黑之后鸣人便一脸恳求的看向樱，接收到队友的求救信号，樱便大发慈悲的开口：“因为我们见到卡卡西老师的时候你就是个很厉害很可靠的忍者了，所以大概是鸣人无法想象你小的时候被父亲保护照顾的样子吧。”　　　　卡卡西听完这话也没生气，只是微微一笑，视线扫过一脸赞同的鸣人，轻轻开口：“啊，也许吧，就连我都记不清跟他相处的时候了。”　　　　还想追问些什么的鸣人在樱的眼神制止下咽下了快要出口的句子，他也能感觉到此时气氛似乎有些变化，但年少的忍者对老师，对村子，对世界的了解还是那么的少，所以他怎么也不清楚变化的原因。　　　　“你也觉得很讽刺吧，白牙的儿子。”千代突然又开口。“作为曾经的胜利者，现在要来帮我们砂隐擦屁股。不知同为儿子的你和蝎，见面之后会有些什么感触呢？”　　　　“两个村子，两个家庭，两个人之间的仇恨真的是一纸盟约就可以掩盖的吗？”　　　　“老实说，你也并不想来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老太婆！”鸣人突然插话，“本来看你年纪大不想跟你计较，但是你越说越过分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儿子不儿子的事情，也不知道所谓的胜利者。我只知道我的朋友，跟我有着同样遭遇的朋友现在受了难，生死未卜，我一定要尽我全力把他救回来，不让他再遇到这些苦难。这是我作为朋友，应该为他做的事情。这些都与他是谁，是哪个村子，是不是风影无关。我救他，只因为他是我的朋友。”　　　　“也许在你眼中我的想法很可笑，但是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一样算的那么清楚。行动之前还要先想一想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看看彼此之间有没有仇恨。”　　　　“就算有仇恨，那就在我这里终结好了。”　　　　“我们上一代的准则已经有些落伍了啊，试着相信他们吧，这或许是改变这个世界的希望呢。”卡卡西看着明显愣住的千代，笑着补充道。　　　　“呵呵，也许吧。但我活到现在，已经不相信什么希望了。”被这句话回神的千代摇头自嘲，嘴里说着不相信，但是仍然忍不住盯着前方那个背影。朝阳缓缓升起，给那身影镀了一层光辉，看起来光芒四射，涤荡尘世间。千代在心里默默道：　　　　“那就让我看看吧，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