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连轴高强度训练了四五天，春季赛重新开赛，所幸头两天也没比赛，时间不算太紧张。　　其实虽然是放假回家，大家还是会打游戏来娱乐或者训练，只是说可能时间会比在基地少一些，所以状态也不算落得太多。特别是Number，从放假第一天到最后一天，一天都没落下。　　赛程很紧张也很重要，佳描不敢有任何私心，全心全意希望能赢比赛。　　　　接下来JH打得顺风顺水，被贴吧微博网友毒奶，豪取七场连胜，以7W3L的成绩位列B组第一名。　　第十一场比赛JH打GOD，下午一点的场，大家上午吃了饭就过来了，在休息室复盘GOD之前的比赛。　　佳描在沙发上撑着脑袋小憩，感觉到旁边一沉，挣扎着打开眼睛，看向Runic:“复盘完了？”　　Runic点头:“睡醒了？”　　佳描揉眼睛:“没睡着，比赛还有多久？”　　Runic看一眼墙上的钟:“两个多小时吧。”　　佳描小小地伸个懒腰，笑了:“今天也要加油哦。”　　门被敲响了，yoyo在玩手游，踢了一脚Number的椅子:“去开门。”Number正欲起身，门从外面拧开了，是Dlk。　　yoyo忙里偷闲瞪他一眼:“不能有点礼貌吗？来干啥？”　　Dlk面无表情:“我敲门了。”　　说着往房间里看了一圈。　　Kiidy腿搁到电脑椅扶手上:“找哪位啊？你这样我要举报你通敌了啊。”　　佳描结束和Runic的对话，笑着转过身来，对上Dlk的视线:“哎？”　　Runic也看过去，Dlk已经走过来了，走到佳描前面，很小声地说:“有话和你讲。”　　然后转身出去了。　　佳描回头看了Runic一眼，懵懵地跟着Dlk出去了，留下一屋子人满脸问号。　　　　Dlk在前面走，佳描低头跟着，他猛地停下来，佳描没注意撞到他背上，退了一步，Dlk转过身来把一个小东西塞到她手里。　　佳描站在他面前，慢慢打开了右手，手心躺着一个小小的，闪亮的，项链。是一个魔卡少女樱的手杖标志，还有一张皱巴巴的纸，佳描打开看，写了四个字:“生日快乐。”　　很工整，能想象到Dlk认真地趴在桌子上写这个小纸条，一笔一笔，甚至感觉到这张纸条微微潮湿了。　　佳描突然领悟到他巨大甚至沉重的，自己所不能回应的心意。　　很感动，很难受，心里堵得厉害，也很害怕。　　　　前几天和爸妈打电话还被提醒好好过生日，忙起来转眼就忘了，凌晨也收到很多生日祝福，潦草回了也没当回事，佳描没打算过这个生日的，当下收到Dlk的礼物，佳描很感动，但是，恐怕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受得起。　　佳描把小纸条攥在左手上，握着小项链成一个拳头笔直伸到他面前:“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但是，我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少女站在自己面前不到一米的距离，两个手都攥着，低着头，Dlk叹了口气，想开口，看到她的下巴滑下了泪水，滴下来，吓了一跳，上前握着她的肩膀:“我没别的意思，想你开心，就这样。”　　佳描仰起脸，眼泪咕噜咕噜从眼睛里掉出来，她用握着拳头的手背去擦眼睛，哽咽着:“我，我看不清你啦！”　　Dlk无奈笑了一下，拍拍她的脑袋:“你也知道的，我不会说话。我是喜欢你，但是我希望你追求自己的心，能开心，不希望我给你的是压力。”　　顿了顿，又问:“你懂吗？”　　佳描一边擦眼泪，使劲点头。　　然后哽着嗓子:“那你好好打比赛。”　　抓着他的手把项链放到他手上，很是郑重地低头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Dlk点头:“我知道。”　　伸手掰着她的肩膀把她转回去，Runic站在走廊的尽头，背着光，手插在裤兜里，看不清脸，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很安心。　　佳描回头对Dlk摆摆手，小步小步走到Runic身边去了。　　Runic对他招下手，把佳描领回去了。　　Dlk对她的背影挥手。　　“再见了，我的青春。”　　　　Runic领着佳描走，佳描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还在想刚才的事，Runic也没说话，带她到卫生间门口，伸手给她抹一把眼泪，指指女厕所，不自然地偏开头:“去洗洗吧。”　　她往旁边走，Runic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回拉，有冲力，两个人凑得很近，Runic低声地讲韩语:“生日快乐。”　　放开她，佳描走到洗手池面前，把Dlk的小纸条塞进兜里，双手捧水洗了把脸，耳边嗡嗡作响，脑袋重新开始运作，他刚刚说什么？　　生日快乐？　　他也知道吗？　　　　洗了脸出来，Runic还站在门口，佳描慢吞吞走过去，Runic轻轻笑了，弯腰给她擦脸上的水。　　她的脸小小的，软软的，刚哭过，泛着红色的光泽。　　手擦不干净，Runic把袖子扯下来一点，仔仔细细给她擦干净脸，直起身锤了锤腰:“好了。”　　佳描点下头，没走，脑袋垂得低低的:“对不起。”　　Runic拍她的脑袋:“没什么对不起的，不要再哭了哦。”(韩语)　　佳描点点头，眼眶又满是眼泪，硬生生憋回去了，仰着头看他:“回去吧。”　　　　下午的比赛JH2:0GOD拿下比赛，取得八连胜。佳描看比赛的时候格外紧张，怕Dlk情绪被影响发挥失常，自己实在是已经够愧疚了。　　佳描其实知道的，输比赛的心情，以前是粉丝，现在不仅仅是粉丝了，更加感同身受。佳描心疼队员不是因为他们努力，因为每一个选手都很努力，而是觉得他们的努力没有得到回报，没有被看到，还要被舆论骂，被指责。　　当职业选手真的很难，但是比赛总有一个输赢，当一部分人为一只战队而悲喜的时候，也有另外一部分人会有不同的心境。别的战队也有很多人喜欢，也被很多人当做信仰，那自己，就好好的认真当JH粉丝吧。　　　　队员们赢了比赛拿着设备回来休息室，佳描看到他们开心的样子，也真心实意为他们开心。　　Runic走过来，把手里的热咖啡贴到她脸上，暖暖的，佳描拿脸蹭了两下。　　Runic看她心情不错，才放下心来。　　　　Gude接受了赛后采访回来，朱朱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今天先回基地还是去吃饭？大家饿吗？”　　一群人异口同声:“饿了！”　　小闲:“去吃饭吧。”　　到了饭店佳描才知道，大家给她准备了生日惊喜，订了她最喜欢的芒果冰淇淋蛋糕。　　佳描差点眼泪又要下来。　　　　一起吃了饭已经七点了，把没吃完的蛋糕打包好，坐上了回基地的车。　　天已经黑了，佳描脑袋磕在车窗上，小闲坐到她旁边来，给她递了一个红包:“大家都是男的，也不怎么会矫情，祝你生日快乐啊。”　　佳描坐直了，双手接过红包:“我很开心。”　　小闲张开手抱了抱她:“那就好。”　　yoyo看到了，吵着过来了:“我也要抱喵喵姐。”　　Gude举手:“我也要。”　　佳描被逗笑了，一个一个都抱了一下，最后是Runic，他坐到她旁边来:“我呢？我也要。”　　佳描红着脸伸手，他把她揽到怀里，拍了拍后背，下巴搁在她头顶上:“生日快乐。”　　太近了，太近了。　　佳描心跳得飞快。　　Runic松开她，正经地坐好，低咳了一声，耳朵通红。　　佳描脸偏向窗户，开了窗，吹了一路冷风，脸上的温度才算是降了下来。　　　　晚上佳描把Dlk的小纸条收好，想和他说点什么，又觉得什么都不说更好，纠结了一会还是没敢给他发消息。　　心里有很多问题，但是没有立场问。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高中？为什么是自己？　　洗了澡下楼来，训练室里声音很大，其他地方也没人，去冰箱提了蛋糕要给大家当宵夜，没想才到门口，看到了Dlk。　　他靠墙站着，面无表情听大家在侃，Runic站他旁边在笑，手里掂着一根没点的烟。　　Dlk看着她走进来，手肘在墙上抵了一下，站直了。佳描看到他，立马变得拘谨了，差点不知道该怎么走路。　　低着头到里面去，切蛋糕，朱朱过来帮忙，回头看了一眼，手肘碰她胳膊:“怎么了今天？”　　佳描低着头:“我也挺懵的。”　　朱朱继续说:“韩江今天可是被骂了的，发挥失常不说，晚上还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跑过来，他们经理还打电话说是让我们注意点，他最近状态都不太行。哎哟我跟你说，他那还真是跑过来的，他们基地得有十来公里吧，刚到的时候头发都汗湿了……”　　后面还说了什么，佳描根本听不进去了，脑子里一团浆糊。拿了块蛋糕，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朱朱在身后叹了口气。　　少年心事啊。　　　　走到Dlk面前，伸手把蛋糕递给他:“可以和你谈谈？”　　Dlk站的笔直，抿抿嘴唇，伸手接了纸盘子，从门出去了。　　佳描看了Runic一眼，他也在看自己，没什么表情，一支香烟来回倒弄。　　房间里一时没什么声音，朱朱适时地叫大家去吃蛋糕，都纷纷起身过去，Runic站直了，下巴抬了下，示意她过去。　　佳描揉揉眼睛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