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二次交锋

这个周日，青山君调查的案件在周末顺利告破，果真如我们之前所设想的那般，电影院也参与了洗钱计划，在企鹅一如既往离开电影院后，电影保洁人员顺利回收下纸杯，青山君等到那些人取出支票并拿进经理室时，与同事再夺门而入，直接抓个正着。　　当晚，我跟浅蓝，学姐还有优子都被邀请过来青山君吃饭。　　还有一个不请自来的石头鱼……　　我忍不住问：“石头，你怎么来了？”　　“我听浅蓝说有聚会就来了啊。”石头鱼占住我平常坐的位置。　　“无妨，松鼠，我们坐一起吧。”优子拍拍他边上的空位，“过来吧。”　　说心里话，如果不是现在没有位置了，我还真不太想坐在他边上，当我坐在优子身边时，他悄声问我：“那个石头鱼是什么人？”　　“是最近介绍我玩GAL游戏的人。”　　“是吗？可他浑身散发一股让人很不舒服的气息啊。”优子难得露出厌恶的表情。　　“他是不是知道你是汉子的事以后一直纠缠你啊？”我想起之前石头鱼为了接近优子跟学姐要MSN号码的事。　　优子摇头，回答我：“也就第一天经常找我聊天，后面就没有了。”　　没有了啊？我看看坐在我面前跟浅蓝聊得特别投入的石头鱼，心想或许这货对浅蓝更有好感。只是这么一看，却觉得这两人的面相有些相似，优子也看得出神，悄悄凑近我耳朵说：“你不觉得他们两个人长得有那么一点像吗？”他说话时吐出的气让我耳朵觉得痒痒的。　　“你别告诉我，这是夫妻相哦。”我也小声凑近优子说。　　“说不定还真的是呢。”优子点头时显露出八卦婆一般的笑容，瞧见她那表情，我也忍不住模仿那副嘴脸。　　“你们这样才叫做夫妻相。”学姐往我身边坐近，看着我跟优子的表情，似乎觉得好气又好笑，　　“哎呀，我早就觉得松鼠跟我有夫妻相啦。”　　“不，优子，你冷静点，我们除了一样带把以外，其他一样也正常的。”　　“哎哎？松鼠，你真的那么确定吗？说不定你比我少一样东西，或者我比你多一样东西呢？”　　“你说的根本就一个意思，你我都带把，我肯定的，这没跑了。”　　优子闻言朝我挺挺胸，“你觉得这个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不然摸摸看呢？”　　“不要。”我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所以提早就准备了拒绝。　　“摸摸看嘛，你可以裸摸哦。”他还一个劲凑过来。　　“不要。”我差点想说还不如摸自己呢。　　在我跟优子还在争执这个无聊问题的时候，青山君跟蘑菇已经来了，这真的让我好等啊，在这段时间里，我至少拒绝了优子20次。总之他们来了真的太好了，只是青山君一见到石头鱼，却露出意外铁青的表情，表情持续的时间很短，可我却很在意。　　石头鱼算是不速之客，他先站起来对蘑菇跟青山君做了自我介绍。虽然青山君表示欢迎，可在大家都点好饭菜以后，他却变得寡言少语起来，同时视线一直没从石头鱼身上松开过。估计石头鱼也感觉到压力了，草草就吃完饭说有事便离开了。　　等这名不速之客走了以后，气氛突然恢复正常。　　“真是的，下次你们要查案，有后续就跟我说下啊，骗我走开多没意思啊。”优子开始埋怨上次调查企鹅时，被浅蓝支走的事。　　“抱歉啊，上次麻烦了你那么多，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了。”浅蓝的回答让我觉得她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哈哈哈，说到底还是我麻烦了你们才对。”青山君向我们几个招招手，我跟浅蓝几个人一同凑近青山君，只听见他说：“这次我的金主给了我不少赏金，我想给你们分红。”　　“哎？这样不太好吧？”我真心是这么觉得。　　可是浅蓝却回答说：“酬劳天经地义，你想给就给吧，恐怕我不要你也不会心安吧？”　　“是啊，可以的话还是请你们收下。”青山君把四个信封分别推到我们跟前，“从最近几次事件里，我清楚地确认了你们的能力，其实像最近这次委托一样的工作，将来我也希望能拜托你们，当然分红只会多不会少。”　　意思是说，将来也会委托我们这类工作吗？我看看学姐还有浅蓝。　　浅蓝毫不犹豫收下，并且说：“以后有这类工作，随时可以找我，相应的，如果我有些事先拜托你的话，你也不要拒绝。”　　“这个自然没有任何问题。”青山君向浅蓝做过口头保证以后，把头转向我跟学姐以及优子。　　“我收下，至于合作什么的，我听姐姐的。”　　既然优子表示了，那我也不得不表示：“只要能帮上忙，我很乐意帮忙。”同时把信封拿起来，自觉厚颜无耻地收进口袋里。学姐看到我这一举动，似乎觉得纠结下去也没用，她对青山君说：“只要你能保证他们三个人的安全，我就没异议。”　　“这是自然的，不过你也别担忧，我的工作很安全，最近这次的洗黑钱案件算是目前来说最高难度的委托了。”青山君为了让学姐感到安心，“放心，反正你也会参与的，有你在，比谁在都安全，不是吗？”说着他看了看优子。　　总觉得青山君跟学姐似乎藏着我不知道的一面，一开始以为只是普通网友，经过两次案件后，我越发觉得这两人的形迹可疑，哦，还有蘑菇。优子朝我看一眼，少有地露出不好意思的眼神，似乎在对我道歉，我刚想问什么，浅蓝却在这个时候说：“松鼠，你拿到钱要记得买猎人哦，目前团里就你跟茶壶有机子了。”　　“哎，可是我对那种游戏比较苦手啊。”　　“哈？我隐约间听到茶壶把你手骨折断的声音。”　　“呀，我突然好想玩猎人新作啊。”我临时改变主意。　　其实想那么多干嘛，结果我们不过还是那群喜欢玩游戏的人聚在一起而已，像这样一块吃饭聊游戏，回到家打开游戏，又可以在一起，现实生活里是好伙伴，游戏世界里也依旧是，未来不管发生什么，我们应该也还能肩并着肩前进。　　　　我花了两个多礼拜攻克下石头鱼借给我的游戏，沉浸在各种奇奇怪怪的故事里头。　　回过神来时候，又发生一件事。　　世事总是很时宜地向我们传达一些理所当然的怪事，而当这些怪事再度发生时，我们往往会认为很普通，所以这次听到蘑菇被拘留，我丝毫没有感到意外，不止我一个人，浅蓝跟茶壶也只是“哦”的一声，优子笑而不语。　　唯有传达消息的青山君一脸像在强行保持微笑的表情。　　“他最近不是在调查少女杀手的事吗？”茶壶边玩手游边问，“怎么查着查着，把自己整进去了？”　　说到少女杀手，近两个礼拜据蘑菇说没有任何动静，然后两天前他就被拘留，这个发展虽然有点奇怪，却一点都不叫人感到意外。　　“检察官监守自盗不是日常吗？”茶壶毫不留情说。　　“同感啊，可是这种事在这个世界上几乎天天都在发生。”浅蓝叼着巧克力棒。　　“可不是吗？”我接过话茬。　　“说起来最近游戏荒啊，有什么游戏推荐吗？”浅蓝放下手机问我们。　　“上次不是才买了猎人新作吗？那么快打完了？”我这么说。　　“那种游戏一个礼拜通宵就完了。”　　“哇，你怎么还活着？”我真的很服气浅蓝那惊人的行动力。　　“两周就通完10款GAL的人，你有说我的资格吗？”　　“瞧你，黑眼圈越来越严重了。”学姐靠近我，“不管什么时候看都觉得好惊人啊，你那黑眼圈。”　　“不是黑眼圈，是卧蚕啦。”每次遇到别人说我的黑眼圈，我都要如此重复一次。　　如此我们晾了青山君许久，他却很自然地插入了我们的话题里，跟我们聊了许久游戏。　　好久我们才把话题回到青山君身上，其实我们都明白青山君只是希望我们到拘留所去看蘑菇。茶壶露出会心的笑容，“好啦，我们不逗青山君了，走，看蘑菇的落魄样子去。”　　于是就这样开始动身。　　　　蘑菇还真的一副落魄的样子。　　他跟青山君的差别马上就看出来了，我不禁说：“蘑菇，你忘记刮胡子了。”　　“没有刮胡刀啊！”蘑菇忍不住咆哮，接着开始自暴自弃地趴着，“可恶，等我出去，要是抓到少女杀手，我非要海扁他一顿不可！”　　“我觉得你应该是没机会揍他了。”学姐打趣说。　　蘑菇坐直靠着椅子，“我还有2天就出去了，下次我不会再单独行动。”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浅蓝问他。　　“没有。”蘑菇的表情变得严肃，“手法还是那么干净，我们找到被害者时，已经是死后一个小时了。”　　浅蓝咬着嘴唇，“能逍遥法外这么久，简直是奇迹了……”　　“目前作案次数高达87人，没有一次失手。”蘑菇思索着，“杀了那么多人，还能这样持续犯案，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越快抓到他越好……总部已经成立8个搜查团，现在就看谁先破案了。”　　大家都一样的想法，空气忽然凝固住，我想其实大家心里都有话说，但都在等其他人开口，青山君突然说：“不如我试试帮你收集资料吧，明天我就到隔壁市去，不直接插手这个案件，你放心好了。”　　“没事，不如说有你帮忙我会放心很多，但前提你得小心。”蘑菇点着头。　　“你紧张什么啊，从来没听说过少女杀手杀过男人啊。”　　听着这两人气氛时缓时紧的对话，我跟学姐对视着会心一笑，接着我瞥到一脸愁绪的浅蓝，不知道为什么，我自觉要对她上心些，毕竟上次的事件里她背着我们做了很多相关的调查，青山君用眼神示意我多多注意浅蓝，看来他也注意到了。我点点头，不禁担心。　　　　两天以后，蘑菇顺利出来，又重新投入调查的行列，青山君去了隔壁市一个礼拜，回来时约我们在M记集合，而这个礼拜里浅蓝并没有做任何奇怪的事，表现跟平常一般，学姐跟我都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之后M记集合那天，我们看到青山君身边多了两个小孩子，学姐忍不住说：“你的孩子吗？”　　青山君只是在微笑，“不是，最近别人拜托我照顾的。”　　“怎么？你连保姆的委托也有做啊？”我也没忍住要开青山君玩笑。　　“你们别逗，两个孩子最近从隔壁市过来，一直都挺紧张的，我希望他们多跟你们接触，开心开心。”青山君摸着小男孩的头，“这个是唯唯，唯唯，跟哥哥姐姐们打个招呼吧。”唯唯是一个瘦小的男孩，看到唯唯的浅蓝猛地站起来，神情很奇怪，那是一种开心又很复杂的表情，似乎有喜悦，愤怒，跟惊恐，还有其他无法看懂的情感。　　然而唯唯只是看着我们，那眼神里只有害怕，可他仍是乖乖地说：“哥哥姐姐好，我是唯唯……”　　声音细小得传达出惊恐。　　我靠近青山君，小声问他：“小孩子害怕成这样太异常了……”　　“嗯，这个孩子家里以前发生了一些事，他父亲暂时把他拜托给我老师照顾，最近我老师为了安全起见把他们托付给我了。”　　是这样啊……我心里顿时产生了强烈的保护欲。“他们的处境很危险吗？”　　“暂时不会，如果真有危险的话，我也不敢带出来给你们添麻烦了。”青山君看看唯唯，“不过这个孩子很重要，目前需要特殊的看护，双方也觉得交给我们看顾是最明智的。”　　听到这里，我不敢去猜想什么了。“另一个孩子是？”　　“哦，这个是小莲，是唯唯的青梅竹马。”　　小莲在唯唯的身边，很平静地看着唯唯，有时会看看我们几个人，切换目标的频率很快，似乎在提防我们，之后像确定我们人畜无害以后，放心地靠着唯唯。学姐朝唯唯做了个鬼脸，唯唯噗嗤一声，放声笑出来，“哈哈哈哈哈……”　　这个孩子很适合大笑，或者说，这样大笑才适合一个孩子。　　学姐把唯唯抱起来，“唯唯你好，我是彩樱姐姐。”　　“姐姐你好~”唯唯露出让人感到舒心的微笑，我也不经意舒开脸皮，“唯唯，我是里和哥哥~”不小心说出了真名。　　而一边的浅蓝，看来很排斥跟这个孩子接触，一直都不说话，也不去看那孩子的脸。　　相比小孩，我更在意浅蓝的情况，“浅蓝你怎么了？”　　她大口喝可乐，注意到我问题时，微笑说：没事。　　　　浅蓝似乎认识唯唯两个人，可是唯唯他们显然不认识他。各自道别以后，学姐冷不防靠过来，“你刚才一直魂不守舍的，怎么了吗？”　　“哦……我只是觉得今天的浅蓝很奇怪啊，你知道什么吗？”　　学姐摇头，接着俏皮一笑，“或许你不要知道会比较好哦。”　　话说完，她身影随着脚步声消失在黄昏色泽的街道里。　　　　回到家吃过晚饭，才想起作业还没动过，开始动手做到一半，发现手机震动一下，心想等做完这道题再看，日常经验告诉我，手机一拿起来就放不下去了。草草做个算术式结束，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浅蓝发来的，不过只有一道信息：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那边可能一直在等待我回复信息，我赶紧回复：不好意思，我刚才在做作业，没留意到手机，你问吧。　　可对方没回话，作业都完成后，才看到回信说：不需要了。　　　　她总让人这般抓摸不透，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信，也就搁置着，第二天上学，她跟平常一般，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要说与平常不一样的是优子没出现，我心下暗喜，每次他都要把我狠狠捉弄一番才会满意地回去。　　学姐姗姗来迟，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我问她：“学姐，你今天在学校睡了多久？”　　“一天啊，连午饭都忘记吃了。”学姐很无谓地打呵欠。　　“睡了一天都没人管吗？高二年级的老师都那么大度啊？”我对高二的开放生活感到震惊。　　“管的住她就恐怖了。”浅蓝接过话茬，“你昨晚去做啥了？”　　哼哼。学姐的鼻音笑声突然响起，飒爽地盘坐在课桌上，“我昨晚也把猎人通关了。”　　“这就是你睡了一天的原因吗？”我忍不住吐槽。　　“最近更新DLC了，我们找个时间一块玩吧。”浅蓝用合起书本的声响打断学姐将来说出来的话，“不许你们有任何意见，我缺少的材料，你们要帮我打出来。”　　“我全部的材料都给你也没问题。”学姐用一种怪异的笑容看着浅蓝，“说起来，要说说唯唯是什么人吗？”　　“呜……话题为什么跳到这里，唯唯的身份可不能随便让人知道。”　　“怕什么，他也是相关人员。”　　“什么？他也是？”浅蓝此时投射过来的眼神充满疑惑。　　从他们的对话里，我总觉得藏着什么恐怖的事。让我觉得好奇又吓人，可没一会学姐的手机响起来，“嗯？优子啊，什么事？”　　学姐突然沉默，我这个角度看不到她的表情，“我知道了。”说完又拨通了一个电话，“优子被人打伤了，要半边烧鹅腿。”语气听起来不像在点菜。　　等她挂掉电话，我问：“优子受伤了吗？”　　“嗯……不好意思，我今天要先走了。”学姐好像想把语气保持与平常一样，可是那抖音藏都藏不住啊。　　“学姐，你是要去看优子吗？”我收拾好背包，想跟过去一起看。　　“你也想一起去吗？”学姐没停下脚步，“那就走吧。”　　“等等我。”浅蓝不开心地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