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那天晚上像往常一样看完档期节目后打算回屋睡觉，两只脚还没有落进屋子边边就被李墨叫住了。　　“姐，困么？”　　她一愣神，脑子里还在回味刚刚的节目剧情，都没有经过大脑过滤，“还行，怎么了？”　　他接下来的话让她直想抽自己耳光，从此决定再也不说“还行”这两个词。　　“那太好了，正好我也不是很困，帮我补习一会儿功课吧！”　　抬头看钟表，指向十点三十分，她目瞪口呆。这会儿大脑才开始正常运转了，“明天再说吧，想睡美容觉。”　　李墨头都没抬：“你皮肤够好了。”　　有谁看见过李墨这么认真好学啊？小姨已经睡觉了，李柔看弟弟这么好学，立即忙着接道，“我给你们准备夜宵啊，一会儿饿了吃。”　　陌如瑾能怎么办？欲哭无泪，甚至连想要掐死李柔的方案都想了好几个。　　她高度紧张，就怕他再有什么动作。只安心讲解题目，绝不说一句题外话。李墨倒也好，规规矩矩地听她讲，告诉她哪儿不懂。讲了大半个小时，宵夜也进肚子了，屋子里的其他人都入睡了，连李柔最后一次进来送水果后也去睡觉了。她的瞌睡虫也上来了，可李墨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越发精神了！　　二十分钟后，她扔给他一套题，让他先做，一会儿检查。一开始她还能看着他做题，后来看着看着她头一歪，就在一旁睡着了。　　半夜迷迷糊糊感觉快要窒息而死了，一睁眼被吓了一跳！四周黑乎乎的，明明睡觉之前灯还是亮着的。再一低头，腰被搂得紧紧的。感觉背后贴着一个人，头抵在她的颈窝处，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颈子上，还有调皮的头发钻入了她的领子里，痒痒的……　　陌如瑾当时就被吓傻了！心里立刻冰凉一片，这是个什么状况？　　用了大力气使劲扳那双搂在她腰间的手，她这一动，身后的人也就醒了。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后，双手越发搂紧了她的腰，身体贴她更紧了，更加凑近了她，说话声就在耳边，痒痒的，带着刚睡醒的迷糊。　　“姐姐，我们就像小时候不好么？好想念姐姐的怀抱！”　　说着还蹭了蹭她，更加搂紧了她。直到现在这一刻她才确认，衣服还在身上！谢天谢地，阿弥陀佛，这坏小子还算有良知！用手一摸额头，满手汗珠，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因为李墨抱得紧捂的。　　“那是小时候，现在我们已经长大了，姐姐将来是要嫁人的，你也是要娶媳妇的，不能再这样胡闹了！”　　确认衣服还穿着，她放松了，冷静了下来，能平静地和他说话了。　　他却仍旧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好久之后才传来一句让她哭笑不得的话：“姐姐嫁给我不就好了么！”　　“说什么胡话呢！”　　她哭笑不得，转身拍了他额头一记，他却乘势欺身而上，将她压在了身下。她嘴角的笑容因他的这一句孩子气的话还未完全绽放就立刻冻结在了脸上。　　黑暗中她看见了他脸上的怒气，连带眼睛里都全是怒意，咬紧嘴唇紧紧地盯着她。那种该死的感觉又来了，此刻的他，一丁点儿都不像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儿。　　本能让她开始挣扎。　　“别动，你再动我不知道我会干出什么事来！”　　她立刻乖乖得安静了下来，当时他的眼神，让她相信这句话是真的。　　两年前她说我们是姐弟，他还能静下来听，可现在她似乎连提都不能提。　　陌如瑾不知道他后来是怎么放开她的，只知道她逃也似地跑回了屋子，李柔那家伙睡得跟死猪一般，没有半点儿关心她的迹象。　　心里隐约觉得事情开始朝着她不能控制的方向发生了，陌如瑾筹备着看怎么能找个回家的借口。　　而李墨从那天晚上后又跟个没事人似的，嘻嘻哈哈地跟她们玩在一块儿，让她好几次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然而，接下来的事实证明，她很正常！　　一块儿逛街的时候李墨会乘着李柔去试衣服的空挡隔着试衣架突然抓住她的手，让她冷不防地吃一惊。挣又挣不脱，只能掩饰着被他扯到身边，等李柔那家伙出来才得以解脱。　　一开始李墨还有所顾忌，尽量照顾她的情绪，哪天跟小峰拿了她的手机玩游戏，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看了她的短信。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前男友要求复合的一些话而已，他就再也没有顾忌了。　　阳光很好的下午，她一边吃水果一边给他讲解填错的习题。说实话看着那张惨不忍睹的试卷她很难相信面前这个男孩子就是李柔口里成天夸赞的高智商宝贝弟弟李墨。反正在英语这门课程上她是一丁点儿都没有看出来。讲着讲着她觉得不对劲了，一抬头就见他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嘴唇。　　见她看他，咧嘴一笑，十分无害。露出满嘴整齐洁白的牙齿，“我现在真想变成苹果！”　　这是十六岁的孩子说出的话么？她打了一个饱嗝，嘴里的苹果就吐了出来，本来很尴尬的一件事情，李墨却突然探身过来将那块苹果吞入了肚子里……　　……　　她起身就走，他随后追至门边，在她开门之前将她堵在了门口。她的背紧贴着卧室的门，手反剪着紧紧抓着门柄，抬头怒瞪着他，不甘示弱。她也不清楚自己那一刻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儿。　　他这个时候倒反而打算和她认真谈一次，“为什么不可以，我就是要娶你！”　　“你这几年的书是白读了么？学白上了么？”　　“如果真要算起来，我们之间似乎也没有多大的血缘关系。”　　……　　她被堵得哑口无言，这是哪门子的理论？　　看着面前这张年轻气盛的脸，她叹气，就再苦口婆心一回吧！　　“你要这么想，姐姐比你大四岁，你应该找跟你同龄的女孩子恋爱。就像姐姐，是要跟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子结婚的，你也不小了，不可以再胡闹了，这是不对的！”　　她只好顺着他的思维来说服他。　　“如果我说不呢？我不愿意呢？”　　她的劝解非但没有起到半分作用，反而更刺激了李墨的固执劲儿。　　“谁规定人一生下来就非得跟自己年龄相仿的人结婚了，哪条法律规定了？”　　再也不想跟他胡搅蛮缠了，“反正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被他的口气气到了，也被他的不可理喻气着了，她彻底生气了。　　“哪儿不行？”　　他突然压近了她，咄咄逼人地看着她。刚才消失的莫名心慌感让他这一举动又给拉回来了。她退到再也没地方退的地步这才嘴唇颤抖着张口。彼时他的呼吸就在她的脸庞上，他的眼睛，正盯着她的嘴唇。　　“哪儿也……”　　她的嘴唇理所当然被他堵上了。他似乎真的发了狠，狠狠地吻了下去，没有给她一丁点儿的退路。一开始她还思路清晰，渐渐大脑就不听使唤了，晕晕乎乎。那一刻她竟然有一种想要放纵自己的感觉，沉沦吧，就这一刻！　　然而李墨却在这个时候放开了她。得到解救，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人却还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手指，还紧紧地抓着他胸前的衣服……　　李墨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突然将手放在了她的胸口，本能让她想要拍开他的手掌。　　“你的心，跳得很厉害！”　　他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