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卓婷!何卓婷!”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嘴里被塞进了一颗什么,然后有人用嘴唇贴着她,几口水被渡了过来。没过一会,她就醒了,心悸的感觉有所缓解,全身还是无力。    她睁开眼,入目的是赵攸县焦急万分的脸,一想到他刚刚对自己做的事,何卓婷冷着脸道,“你走开。”    刚刚她那副突然晕死过去的样子着实吓着他了,还好他还记得上次她胸闷的时候告诉过他,她房间里放着的那盒hello kate糖果,喂她吃下一粒,确实症状很快就缓解了。    赵攸县替她和自己盖上薄被,双臂环住她,什么也不干,就这样抱着她,何卓婷还能感觉到自己身后一个硬硬的抵着自己,缓了很久才消下去。两人都不说话,只是相拥而眠。    半夜,就着窗外的夜色,何卓婷从床上起来,她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赵攸县,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出了他的房间,在她自己的房内,找了一套衣服胡乱套上,略加收拾行李,开门走了出去。    她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男人。    何卓婷还依稀记得,大脑混沌中那种轻微的疼痛,像是被人缓慢地撑开,虽然时间不过几秒,身上的男人早已收了力道。    心里很是受伤,她的第一次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他夺走的,她可以无所谓,但绝不能原谅他对自己的屈辱。    等她走后,原本睡着的赵攸县,缓缓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显得异常明亮,他霍地起身,揭开被子走了下来,床上,被子被揭开,露出底下格纹床单一大半,上面什么都没有。    想起她迷糊中对他说的话,她说,他是第一个。    赵攸县心下黯然,她又对自己撒谎了。    翌日,外头的阳光照进房内,何卓婷在自己床上伸了伸懒腰,然后睁开了双眼,看着已有些陌生的环境,她怔愣了一会,突然又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事,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他家。    她是不会再回去了。    翻身下床,脚一落地才发现,自己家里竟然乱得可以,地上桌上,全是杂物,积着的灰厚厚一层。    她走出自己房间,拿起抹布打算在家搞一次大扫除,带好围裙和防尘帽以及口罩,一上午下来,八十平的房子里被她收拾得差不多,只剩下冯清雅那间房间没有整理了。    这扇房门已经很久没有打开,冯清雅出国之前就已经把门锁了。何卓婷知道她有一把备用钥匙藏在储物间里,只是她一直没有打算把它找出来去开这扇门。    果然,备用钥匙在储物格的第五个格子的小纸箱子里,她拿着钥匙去开了门。    房间里的摆设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只是家具已经褪了色,不再想回忆里那么崭新,她走到冯清雅的书桌前,挪开底下的凳子,坐了上去,书桌上放着一只竹筒做的笔筒,里面插着几只白金牌的圆珠笔,桌面是木质上了厚厚的清漆,她拉开抽屉,里面一直咖啡色铁盒引起了她的注意,把盒子拿出来,启开上面的盖子。    里面只有一只手表和一张照片,何卓婷突然呼吸一滞,这只是男士精工手表,冯清雅藏着的,会不会就是宗百堂的东西?    她从铁盒里拿出照片来,两人黑白合照,一男一女,照片里,男子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蓄着一头短发,他皱着眉,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他抬手遮着脸,不想让人拍下。女孩则是微张开嘴,惊讶的表情,她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估计是被人偷拍到的。    这应该就是她父母了吧,何卓婷很想知道她父母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她把照片和手表放回铁盒,抽拢抽屉就开始打扫房间。    八月中下旬,何卓婷接到B大的录取通知书了。    临行前,她想给冯清雅打个电话,她本是不抱希望的,因为冯清雅一直很忙,忙于科研项目,可这次电话嘟嘟几声后,接通了。    这下反而是何卓婷说不出话来,沉默了几秒,对方似乎也在等她发话,迟迟没出声,电话那头说话了,是一个语调舒缓,很好听的女声,“小婷?”    “我过几天就去B大了……”    冯清雅顿了几秒,然后才说道,“哦,看来你成绩还不错。”    什么意思?!    真是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女儿。    “还有事吗?”她在催她换电话了。    何卓婷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想着要不是冯清雅,她也不会认识赵攸县更加不会被他耍,她气结,朝自己老妈吼道,“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是死是活,你真冷血!”    “我冷血?”面对自己女儿的质疑,她依旧没有动气,声音还是那么平稳。    何卓婷败下阵来,态度颓然,“下次,不要再让陌生男人来照顾我了。”    “陌生男人?什么陌生男人?”冯清雅语气里带上一些诧异,就好像这是根本不是她做的一样。    她真是要被自己老妈气死了,现在居然在自己女儿面前会耍赖了,何卓婷愤怒道,“你别装傻!”    “说话可要负责,没有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好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你都成年了还为自己行为负责了,我明确告诉你,我没有叫什么男人来照顾你!有事下次聊,拜!”    嘟嘟嘟,她就这样挂电话了。    何卓婷真想把手机摔了,可一想摔破还要自己打工赚钱买手机,多亏本的事。手抛出的弧度又塞回了口袋。    开学典礼就安排在下星期一,当天在校大礼堂听校长的致词,接着就去校史馆观览B大的光荣史,以后就开始为期一个月的军训。    跟着队伍往校史馆走,何卓婷抬手摸了摸另一只手腕上的表,心里隐约有些期待,说不定能在校史馆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诶,你这只是90年的限量版吧,男士表?”身边一个女孩大声惊呼,表情异常夸张,何卓婷并不喜欢别人的自来熟,态度敷衍道,“嗯。”    女孩瘪瘪嘴,觉得自讨没趣了。    “这里就是历年毕业生的合照……”讲解员老师一面拿着扩音器讲一面走到一堵大墙上,上面放着各届毕业生的大合影,又听老师说道,“你们以后毕业了,也有幸在这历史长廊里留下照片。”    何卓婷在一张大海报似的合照伫立,对着底下几排红色的字,她找到了宗百堂所在的位置,男生穿着一件白色衬衣,衣袖被捋得很高,剑眉星目,异常俊美。    她口上喃喃叫着他的名字,“宗百堂......宗百堂......”    校史馆里聚满了人,有人从她身边跑过,一不留神撞到了她的肩膀,何卓婷被带着往前一斜,冲出几步,很快就稳住了,只是手腕上的男士手表实在太大,从她手腕里滑了出去,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赶紧走近几步,蹲下身去捡,将手表抱在手里,表盘没有裂痕,还好还好,没有报废。    那人对她说了声对不起,见她并不理自己,他想了想就离开了。    何卓婷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手表上,并没有听见那男生说了什么,手表外观都没问题,只是不会走了,她捏着三点钟位置外侧的表冠往外一拔,尝试着转动分针和时针,突然,不受控制地一直往后旋转,而且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她眼前出现一片金光,亮到什么都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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