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梁冬笑吟吟地问她。  “没想什么。强强哪?”  “妈妈,我在这里。”脖子突然被强强抱住,“我在你身后,爸爸看你半天了,你都不知道。”  南方雪站起身,问强强:“接下来,去哪里玩?”  “爸爸说,去吃大餐。好不好?”  “当然好。走,吃大餐去喽。”南方雪拉着强强的小手,装作快乐的样子小跑起来。  饭店布置得不错,宽敞高雅,南方雪却没有食欲,吃了几口,便丢下筷子。  “方雪,这饭店是我俩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还记得吗?”  “是吗?”南方雪环视周围,恍如隔世。  “当初,我俩就坐这张桌子,一晃,我们的儿子都这么大了。”梁冬一脸感慨。  灵光一闪,一个念头悄然升起。南方雪拨通手机:“艾姐,我在XX饭店,来接我一下。”  梁冬狐疑地打量南方雪:“你去哪里?”  “一会儿再告诉你。”  一辆黑色奥迪停在饭店门口,艾姐下车。南方雪拍拍强强的肩:“强强,去你艾姨车上等我。”  强强跑出去,扑到艾姨身上。艾姨打开车门,让强强上车。  梁冬看看窗外的艾姐,看看南方雪,莫名地心慌:“方雪,怎么一回事?”  “在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梁冬,我们离婚吧。”  “啊?”梁冬吃一惊,“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南方雪站起身,“艾姐的丈夫是我的律师,他会和你联系的。”  梁冬气急败坏:“南方雪,你是不是有预谋?”  南方雪面带微笑:“刚决定的。”  “你休想,我不会答应的。”梁冬大声吼道。    坐在艾姐家沙发上,南方雪仍在得意中,太爽了。她有些后悔,这一天,来得有些晚。艾姐递给她一杯水,她接过来,喝一口。  艾姐在她身边坐下,问:“是不是提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眼睛啊。”艾姐叹息一声,“其实,你早该提出来的。这事,别人不好给你出主意。”  “是啊,是啊。艾姐,我是不是有点傻?”  “怎么会?你不过是有所牵挂。”艾姐朝她笑笑,“不过,还不算晚,你还年轻。”  “可是,”南方雪长叹一声,“我感觉老了,我的心已有80岁。”  “胡说。”  艾姐让她照镜子:“你看,你肤色多好啊。历经磨难,你还能这样,很了不起。要是换作我,不知成什么样呢?”  南方雪扭过脸,她早已不敢照镜子。  “你照照嘛,方雪,从现在起,你要天天照镜子。”  南方雪终于敢正视镜子里的自己,心里酸酸的。久违了,南方雪。  “姐,看样子,我还年轻,谢谢你。这些年,因为有你和姐妹们的陪伴,我才没倒下去。”  艾姐打趣她:“你少说一个人,西边雨。”  南方雪笑着打她:“你真坏,人家没当你是外人,才告诉你的。”  “好了,好了。”艾姐也轻轻地打南方雪一下,“一提他,看你高兴的。加上他了吗?”  “没有,不打算加他了。”南方雪幽幽地说。  “为什么?。一个天南,一个地北,不会有事的。”  “距离不是问题。”南方雪喃喃道。  艾姐的嘴不觉兜成O型:“难道……”  南方雪点点头:“是的,我爱上了他,删他那天,才知道的。所以,不能再加他。”  “好吧,”艾姐拍拍南方雪的肩,“好在,不止他一个好男人。”  南方雪询问一些离婚事宜,艾姐作了解释。家里就有授权委托书,艾姐拿出来,让南方雪看。南方雪在一空白委托书上签上字,委托艾姐的丈夫,代理离婚事宜。  艾姐的儿子叫壮壮,和强强是好伙伴。壮壮有很多玩具,枪炮剑戟,变型金刚什么的。南方雪拿起一把玩具刀,端详一番,不觉笑了。  “我用一下。”她对壮壮说。  “拿去吧姨,送你啦。”  艾姐和南方雪住一个小区,两人下楼,走几分钟,来到南方雪家楼下。电梯里,艾姐问:“梁冬在家吗?”  南方雪想了想,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会在家等我。见不到我,他不会去公司。他会和我耗下去,他以为,我耗不起,最终会投降。”  “这么肯定?”  南方雪点点头:“嗯,要么苦肉计,要么耍无赖,他会想方设法,打消我离婚的念头。他会拿强强要挟我,不过,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艾姐看看南方雪坚毅的脸,知道她已有了主意。打开门,两人进屋,梁冬果然在家。  梁冬从沙发上站起来,热情地和艾姐打招呼:“艾姐来啦,快坐,快坐。我给你倒茶。”  梁冬很熟练地洗茶,斟茶,双手捧给艾姐一杯:“艾姐,请喝水。”  艾姐双手接过茶:“不用客气,我只是来坐坐,马上就走。”  梁冬已忘记“离婚”一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他知道,南方雪一定会先说的,只要沉得住气,一定会击败她。艾姐装作什么也不知道,顺着梁冬的话,东一句,西一句地聊天。  南方雪实在忍不下去了,开口说:“梁冬,我想好了,决定和你离婚,王律师是我的受委托人,他会和你联系的。从今天起,我们分居。如果你住这里,我会租一间房子住,在离婚判决之前,我不会踏进这房子一步。如果你住公司,在离婚判决之前,我决不会让你踏进这房子半步。你选择吧。”  梁冬静静地看着南方雪,不说一句话。室内很静,呼吸音可闻。  终于,梁冬换一下坐姿,说:“老婆,不要冲动,好不好?俗话说,千年修得同船渡,万年修得共枕眠。既然能成夫妻,说明我俩有缘分。为了我们的强强,别离了,好不好?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  南方雪不想和他打嘴仗,那样的话,正中他的圈套。南方雪站起身,说:“你不选择是吧?那好,我走,我不会再回来。”  梁冬扑腾跪下,不停地打自己的嘴巴:“老婆,我不是好丈夫,我对不起你。我会改好的,我会改好的。”  南方雪不看他:“请你不要再演戏,我看够了。起来吧,不然,我会更看不起你。”  “我真心真意,你却说我演戏。”梁冬苦笑,“好吧,为了不让你更加看不起我,我站起来。”  艾姐扭过脸去。  梁冬咳嗽一声:“我要强强。”  “行,给你强强。带着孩子,我不好嫁人。”  完全出乎意料,梁冬呆住。怎么一回事?她说,她不要强强?怎么可能?  好吧,只有用武力了。梁冬拉下脸,对艾姐说:“艾姐,请你离开一会儿。家务事,不好让外人知道。”  艾姐往外走,南方雪也往外走。梁冬一把拉住南方雪,艾姐停下。梁冬伸出另一只手,对艾姐说:“艾姐,请你离开,真的是家务事。”  南方雪掏出玩具刀,紧紧地抵住梁冬的脖子,故意恶狠狠地说:“梁冬,我早就想死了。你想活命,就给我滚出去,马上,立刻。我数到3,你要是还不滚,去死吧。1……”  艾姐知道,那是一把玩具刀,可是,明晃晃的刀子架了脖子上,也是够吓人的,毕竟是刀子,弄不好,也会出人命的。  “妹妹,雪儿,别乱来。”艾姐故意语无伦次,“天哪……强强……”  “2。”  “我出去,”梁冬不想搭上命,“好男不和女斗。”  梁冬慌慌张张拉开门,闪身出去。艾姐猛地关上门,南方雪用力踢一下门,大吼:“滚,滚得远远的。”  艾姐刚想笑,被南方雪捂住嘴。艾姐明白南方雪怕什么,不住地点头。  好想庆祝啊,可是,还不行,万一那恶人还没走呢?艾姐的耳朵贴到门上,听外面有没有动静。  南方雪找了一把剪子,他要是不走,真给他放点血。艾姐小心地拉开门,南方雪做出行刺的动作。  没有动静,等了一会儿,仍没动静。南方雪伸头往外看,扔掉剪子,歇斯底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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