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再相见，是在秋高气爽的九月里。　　　　傍晚的风微凉，远处的天边有淡淡的霞光，像是一条漂亮又飘逸的绸带，温柔的缠绕在城市边缘。　　　　宋郁与好友在球场上挥洒汗水，一个不经意间，篮球脱手而出，朝着场边呼啸而去。　　　　惊呼声自背后响起的同时，宋郁下意识闭上眼睛，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　　　　“逃避没用的，面对现实吧，骚年。”好友林恒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是看好戏的兴奋。　　　　宋郁默默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脸上挂起亲和力十足的笑容转过身，却在下一瞬愣在了原地。　　　　新生比老生晚开学一周，今天恰是新生报道的日子。　　　　被篮球砸到的少女穿着常服，裙摆在晚风中飘飘摇摇。　　　　明丽的红色在一众天蓝色的运动款校服中夺目到灼眼。　　　　虽然宋郁常常吐槽，化妆术就是邪术，女生化妆后和素颜压根就不是同一个人。　　　　然而此刻不过一眼，宋郁就认出，被球砸到的女生，正是那日漫展上妆容秾滟的少女。　　　　大抵是被篮球砸痛了，少女脸上带着点冷淡的痛苦，却依旧好看到无法言喻。　　　　宋郁知道，自己此刻应该上前去查看少女的伤势，也许还可以趁机要个联系方式。　　　　然而，他迟迟没有动弹，只是站在篮筐下，望着少女的方向，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　　　　宛如街头痴汉，猥琐又智障。　　　　林恒捂住脸扭开头，一副我不认识这个傻子的模样。　　　　“喂！砸到人，都不知道道歉的吗？”声音是女孩子特有的清脆，却含了几分压抑的不悦。　　　　林恒转过头，被篮球砸到的女孩子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双手抱臂，神情冷漠。　　　　离得近了，少女那近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完美容颜带来的冲击愈发大。　　　　蝴蝶一般扑闪的森黑睫羽下，眼型优美的桃花眼波光粼粼，勾魂夺魄。　　　　林恒近乎是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似乎是怕惊扰到少女。　　　　然后下一刻，他听到自己从来油嘴滑舌的死党笨拙的言语:“同学你好，我是高三一班的宋郁，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脸上不可抑制的出现崩溃的神情，林恒默默退开几步，一副坚决划清界限的模样。　　　　少女愣了愣，忍不住笑了。　　　　不是皮笑肉不笑，也不是嘲讽的讥笑。而是牵动嘴角眉梢的真实笑意。　　　　这一笑冰山融化，万树开花，琥珀色的眸底泛起波澜，笑意向更深处层层卷去。　　　　美若深海中星河翻涌的景色，人们看见了是会被震慑到失去语言能力的。　　　　“我叫小北，高一新生。”少女抬手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捋到耳后，笑得意味深长:“学长，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