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柳素儿就起床梳洗,雪白色的挑线裙子绣着乳黄色小绢花,杏黄色打底蚕丝里衣,外面一件玫瑰红坎肩,娇俏动人,灵气逼人。 柳素儿照着镜子,觉得自己比前世更加漂亮了,就是额处还受着伤,气色还是虚了些。 柳素儿带着青莲、红鸾前往母亲的院子琉璃苑请安。 刚到母亲院子里就看到安姨娘正踏着细碎的步子前来,一身玫红色细纱裙衬得她很是有股娇柔,衣裙处有白梅点缀,又不失骨风。脸上带着亲和的微笑。 “大小姐,可是好些了?奴婢之前去探望您的时候,您还没醒,谢天谢地,可总算没事了,夫人之前可是担心得吃不下饭,快快快,进去坐着,可别累着了。” 安姨娘仍旧和前世一样,一副善解人意,处处为她和母亲打算。但只有她知道这个女人和她的女儿柳心儿是多么的歹毒。 安姨娘原是母亲的贴身丫鬟,由于皇帝宇文烨将帝妹宇文环赐婚给父亲柳靖渊做平妻生下大公子柳文忠后,母亲对父亲淡了,父亲看上了母亲的贴身丫鬟安磬,母亲又顾念着安磬一直忠心耿耿,且自己身子也一直不好,就主动将安磬给了父亲,让父亲收她入房,望哪天她离开了,安磬能照顾她的女儿不受宇文环欺负。但未想不论是宇文环还是母亲,都输给了这个女人。 不过她重生了,不会再让安姨娘得逞了,休想再用这张伪善的脸欺骗母亲。 “安姨娘,早啊,心妹妹呢?怎不见她来给母亲请安?可是有何不适?” 柳素儿手抚额,身子晃了晃。看,她生着病还记着一早来请安,柳心儿好好的却还未来,先扣她个不孝之名。 安姨娘脸色僵了下,之前心儿的丫鬟花绒告诉她二小姐今天不想起床,又想大小姐受着伤肯定也去不了,就随便找了身子不适的借口不去了。安姨娘原想大夫人本就对她和心儿好,也就未放心上。 “大小姐您还不知道心儿这丫头吗?肯定是在梳妆打扮上花费时间久了点,我让人催催。” 安姨娘给自己的心腹孙妈妈一个眼神。 “去,看看二小姐好了没?顺便去我屋里拿上易翠阁的糕点,昨儿个老爷带回来的,给大小姐打打牙祭。” “大小姐,快进屋吧,被风吹了,您头可就要有后遗症的。” 安姨娘上前想搀柳素儿,柳素儿也不想现在就闹僵,顺势就应下了。 进了里屋就看到母亲在用膳,“母亲,素儿也未用膳呢?” 陶妈妈赶紧上了一副碗筷。安姨娘很温顺地在一旁布菜。很快就融入其中,没有任何异样。看来对付安姨娘任重而道远。 不一会儿,打扮得素雅甜美的柳心儿在丫鬟的簇拥下来了。 “姐姐,你可好多了,我昨儿去看你的时候,你还未醒,可急死我了。姐姐,来尝尝这个糕点,是父亲在易翠阁买的,可好吃了,这个糕点可难买了,每天只限量出售。要是家里的师傅能学到那份手艺或者把易翠阁的糕点师傅请回家来就好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柳素儿看着柳心儿像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以前就爱看她活泼可人的样,感觉特别温馨。现在得忍着听她讲话,就有股冲动想揍她。什么时候脾气变暴躁了?柳素儿沉思起来。 是的,在活一世,不想这么憋屈,想要自在。 “心儿,停,我脑袋儿嗡嗡响。”柳素儿抚额。 “额”柳心儿突然被打断,想发脾气也只得咽下,瘪嘴道:“姐姐,对不起,心儿不吵你了”一股被人欺负的模样,但也没人来搭理她。 “素儿,来,到娘这边来。”柳素儿看着母亲担忧的眼神,有点心虚,母亲本身身子不好,还要为她忧思,待会私下可得和母亲说说。 “晌午的时候梵寂大师就会来了,你就待在这,哪也别去。要是累了,就去卧榻上休息,知道了吗?” “知道了。弟弟呢?怎么没看到他?”柳素儿糯糯道。 “奶娘陪着他在东房里睡着呢。” 柳心儿一脸震惊地看着大夫人,大家私底下都叫母亲大夫人,叫帝女宇文环二夫人。 “母亲,梵寂大师是不是那个传说的梵寂大师?我没有听错吧?” “是的,心儿,待会你也在一边看着,但不许讲话,不能打扰大师。” 母亲还是对柳心儿很好的,但柳心儿未必就领情。 柳素儿瞧了一眼安姨娘,发现她眼神呆了一下,又突然抬起头。 “小姐,是,是大公子吗?”声音中有一丝期待。 大公子?是梵寂大师?这和母亲又是什么关系?有好多问题,但问母亲,未必会告诉她。 以前记得问过母亲,外祖母家在哪?为什么从没见过?但母亲从未回答过,还偷偷地抹过泪,之后就再也没有问过母亲的身世。 只见母亲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安姨娘的脸。 “你回你的怡园待着,今天就不用在这了。” 安姨娘的脸色顺间白了,捏着手帕的指尖也泛白了。 回到怡园的安姨娘端坐着一会儿,向孙妈妈点头示意下,孙妈妈摒除了所有丫鬟回到安姨娘身边。 “大公子来府里,她怎么敢?她想做什么?去,透个信给老爷身边的人,大夫人的前未婚夫来了。” 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安姨娘自己都要怀疑自己的智商。 “夫人,梵寂大师求见,已经领进门房,在大厅坐着了。” 大丫鬟金絮匆匆跑进里屋。只见一群人快速起身向外走去,迫不及待意味盛浓。 在临近大厅的时候,只见母亲脚步慢了下来,像是在沉淀什么情绪一样,雍容华贵地漫步而出。 柳素儿现在对这个梵寂大师是越来越好奇了。 只见一位白衣飘飘的英俊男儿坐在椅子上,周围的物都变得庸俗不堪,但仔细看,可以发现这些物品并不粗俗,相反一点都不失一位太尉的身份格调。 “大师,有劳您来府一趟,实乃小女昨日遭血光之灾,正应您当年所言,希望您看看,这灾是否已过?之后是否一世安顺?还有这块玉你得看看。” 母亲脸色沉静,但眼神却非常急切地望向大师。 “师妹,你瘦了。” 梵寂大师一开口,大厅瞬间寂静无声,感觉所有人呼吸都停顿了一下。 柳素儿也控制不住地看向母亲,询问之意不言而喻。柳心儿拉扯住柳素儿的衣角,这是非常失礼的行为,但她估计也没意识到,只想探究其中的秘密。 “大师,前尘往事毋庸再提,我现在只是将军夫人。” “好,不提。玉给我看看。”梵寂大师也收回亲切的姿态,摆出一副高人样子。 陶妈妈上前递上玉,剔透的玉上一条血线贯穿中心,擦不掉,可惜了这块玉。 只见梵寂大师捏着手势来回几下,点在玉正中心,手一抹。玉中的血线开始散开,最终出现一个图案,还未看清是什么,梵寂大师手一扣,一脸严肃地说道:“师妹,我想有些事我们需要商量一下了。” 眼睛扫了一圈,定在柳素儿的脸上。 “什么事情需要商量?和我商量就可以。” 柳素儿的父亲柳靖渊大步走进大厅,嘴上说着商量,为什么听起来像是来打架的。 “见过父亲。”柳素儿和柳心儿向柳靖渊请安。 “恩。” 柳素儿看向父亲,重生以来第一次看到父亲,昨天受伤也没见他来关心她,现在见到自己也并没有上前关心她额上的伤。 “原来我并不是父亲最疼的女儿”,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为什么上辈子父亲那么容易抛弃她。上辈子一直活在象牙塔中,看不见他人的险恶,分不清谁是真心,谁又是口蜜腹剑。 “你是素儿的父亲,和你商量也是应该的。”梵寂大师点头说道,并未因为父亲的口气而发怒。 “你们都退下,素儿你留下。” 母亲吩咐下达,陶妈妈立马带着奴婢们应声退下。看母亲的样子好像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 “父亲,我想留下。”柳心儿向父亲撒娇道,这么紧张时候怎么能离开。 柳素儿闻声,皱眉看向母亲,意味很明显,不乐意自己的事让她知道。 “你……”父亲脸上有一丝松动迹象,还未出声,母亲果断打断道:“你先回你的院子待着。” 宫羽仙有些后悔让柳心儿来了,这平时的聪明伶俐劲都没有了,是不是平时太宠她了? 柳心儿不死心,仍旧看向父亲。但父亲这时候在梵寂面前不会有失身份地去满足一个妾生的女儿的要求,并且还是当面驳正妻的面子。 “你回去吧!”父亲不容置疑的说道,柳心儿无法只得离开。 “说吧,有什么事必须要私下商量?”父亲端坐在大师椅上正色道。 “我想,你应该知道密宗吧。”梵寂大师盯着父亲的眼睛质问道,没有看向母亲。 柳素儿却一脸迷茫之色,看看父亲,看看母亲,再看看一脸深意的梵寂大师。 母亲却一脸尴尬之色看向父亲,“我想,确实需要了解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是和玉有关吗?” 玉?染血的玉吗?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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