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命留下就好。”男子语毕,作势就要下刀,“啪啪”两声,短刀断裂的声响。  “撤!”耳边男子说道,两个男子又像一阵风消失了去。  我一脸懵,看见地上截成两半的短刀,旁边放着颗小小石子,这是......有人暗中助我。是谁?如果是白莲教中熟人,救人也会是大明大方的罢,莫非......屡屡救我的蒙面人浮现脑海。  “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情?”清子蹲在地上捡起他身下的石子,问我说道。  “管他什么事情,我只知道银票丢了!如此的话,还是要没了小命儿。”我焦灼说道。  苍天啊,大地啊,我的天啊,我要穿越回去,不带这么玩的,我的内心是崩溃的,清朝不好混,大侠更难当,我要收拾包袱回现代!  “晏姐,我们下面应该怎么做?”清子问道。  “嗯......”我沉吟,能怎么做,看他俩刚刚挟持我和清子二人时的身手就知道远在我之上,这明显是打也打不过,追也追不上的局面。  想毕,我说道:“怀里吃饭的银子还在,下馆子走。”管他丫的,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都听晏姐的。”清子应下,说道。  往馆子走去思索着到底该如何做,“扑通”一男子跪在我面前,我吓,看他双手捧着的是二百两银票!  男子哭嚎,不住的磕头,额头乌青,血汩汩地流。他哀求着:“姑娘饶命,是我和兄弟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姑娘是七杀庄盯上的人,求姑娘宽宥。”  我赶忙拿过银票,也不知他这唱的哪出戏,趁他反悔前,牵起清子就准备逃。  却被他一把抓住裤脚,不得挪动。他抬起头来,说道:“求姑娘留下句饶恕的话语,求您。”  男子手上竟然也有不少血,已然染红了我的裤脚,我害怕惊呼道:“咿呀,可以可以,饶了你了,大哥你能不能放了我?”  男子又连磕三头,连连道谢,才舍得放开我,飞身离去。  七杀庄?怎又是它,我到底和这帮派有何过节?这当中到底是怎个情况?不会是永晦真的雇凶来杀人灭口罢,听聪儿说过,只要是七杀庄盯上的“猎物”,别人碰了就是找死的事情。  “晏姐?”清子唤我说道。我这才从混乱的思绪中拔出神来,应声说道:“嗯,走,办事,吃饭,然后回教。”  清子一路上还是那个嘚吧嘚吧话不停的混小子,上山路途,我忍不住问他说道:“你对方才镇上发生的事情不好奇吗?”  清子收起插科打诨的嬉皮笑脸,正经说道:“不论晏姐说什么,我都信;不论晏姐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晏姐不愿说,我便不会问,我信你。”语毕,傻小子笑了,笑就像暖阳,从他嘴角的小旋涡里洒出来,灿烂而耀眼。  这傻小子又冷不丁的说出如此令人感动的话来,差点又让我红了眼圈。我抬手摸上他脑袋,笑起,说道:“小兔崽子,我若叫你去跳火坑,你还真跳啊?”  清子眼神坚毅,点头。  “傻小子。”我抚摸他头,然后继续说道:“我和七杀庄没有半分关系,我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只求没有祸事便好。”  “晏姐是福星,不会有灾祸发生的。”清子安抚我,说道。  福星,但愿罢,如果我已经不幸是被七杀庄盯上的猎物,只求不遗祸清子就好。  到染坊的时候天已经擦了黑色儿,去刘之协屋里给他交米铺老板给的凭据,宋之清和聪儿还在他屋里,三人不知刚在商讨些什么,皆是面色凝重。  “三堂执掌回来了。”刘之协点头示意,说道。  “嗯,活着回来了,所幸不辱使命。”我回答说道。  刘之协微笑,意味难明,他继续开口说道:“回去好生休息,折腾一天应是累坏了,之后还有任务交给你,先养好气神。”  “那我便先行告退了。”我说道。  “嗯。”刘之协应允道。  我转身就走,聪儿追了出来,担忧问道:“晏晏,今儿没有被“双偷”伤着吧?”  “劳烦二嫂挂心,无碍。”我回答说道。  “你可是恼我?”聪儿问道。  我不吱声,带着浓浓的复杂情绪望进她的眼眸。  王聪儿叹息一声,说道:“坐到高位之后总会有一万个身不由己的借口,于恩公我本无意隐瞒,可是......唉,到底我是有过错的,跪求恩公谅解这次。”  语毕,聪儿便跪在我面前,举起右手立誓说道:“如有再次,以命相还。”  我扶她起来,实话说道:“我是心寒,但也不必要生要死,凭咱俩的关系不应落得这样局面。如果你肯坦诚,我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  王聪儿站起,便毫无保留的娓娓道来:“青翼双偷在廊坊一带混迹,经常对我教发难。然而棘手的是每当我教派出叫的出名号的高手,他们便隐匿无踪。而派出的无名之辈,个个殒命难回,所以也不知他们身手到底如何,更没能铲除他们,导致我教损失累增。那日舵头看你在操练场耍练,觉得功夫尚可,再加上你刚刚入教,也没什么名气,就出此下策。更怪我,没能规劝住舵头。”  “不必自责,我这不是毫发无损的回来又落了个执掌的名头。”我笑着说道。  “可还会生我气?”聪儿问道。  “当然不会了,不要多想。”我笑着说道。  “二嫂,舵头要你进屋继续谈事。”舵头身边的亲信出来说道。  “就来。”聪儿应声说道,然后望向我,说道:“晏晏,那我就先谈事去,你好生歇息。”  我点头,说道:“聪儿你快忙去罢,不必顾着我。”  聪儿点头,转身进屋。  之后,当了这挂名不干事的执掌,除了换了个单间住,日子也没什么变化。又几日得以消停下来,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和清子在后山混迹,奇怪的是宋之清这几日指使身边亲信送吃送穿来的频繁。  窜弄的清子来我屋里寻我,都爱拿这些送来的玩意儿来打趣我,啧啧说道:“三堂总又差人给晏姐送糕点来,在门口被我截下了。晏姐,你说三堂总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清子拆开点心纸包,忙不迭地往嘴里塞着。  “混小子,怎么点心都堵不住你嘴,不要整天想些有的没的,有这闲工夫,先把手上功夫练好。”我说道。  “我想也不会的,晏姐这么暴躁,谁要是娶回家去,肯定是因为上辈子做了孽的。”清子佯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逗弄我说道。  “林清,你今儿是不是皮痒了!”我伸手拽起他的耳朵,威胁说道。  “疼疼,晏姐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女子,没有之一。”清子巴结说道。  “嗯,这话中听。”我得意说道,然后又开口说道:“别吃了,后山练功去。”  “好嘞!”清子应道。  清子在练武,我拿着手中的书坐在石头上,读不进去一个字。  也是,不知道这宋之清是怎么个情况,如果说他对我有意,我想是万没有可能的,就他那闲看落花般波澜不惊的样态怎会钟意于我这吵闹性子。  但若说他没什么特别的心思,前晚儿派人送来的新衣裳里竟还揣藏着一个香缨,这就有些问题了,清朝一向视香囊之流为爱情的信物,他这欲意何为?  我把香缨随附苏轼蝶恋花中一句:“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托人送了一并送还回去,凭他的文学造诣应是会意的罢。他若回复笑我自作多情也好,反正我脸皮够厚,也是无所谓的。  但是这一送却如石沉大海般杳无音信,该送的吃食布料,他一样都没落下的继续送着,想去找他当面说清,他又故意躲着我。我愈发琢磨不透,到底这不像他那性格能做出来的事情。  黄昏回去,我又准备锲而不舍的去他住的地方蹲点。  路过刘之协屋口适逢见他和聪儿一并走出,正欲上前截住他。见聪儿在下楼梯时绊了下,他伸手牵住她,聪儿回头,两人眸间流转良久,气氛奇怪。  他俩间升腾出的那淡淡暧昧滋味,我觉着不对劲,便继续待在暗处,不急于现身。  “小心。”宋之清说道。  “多谢。”聪儿这才抽出手,略显尴尬说道。  宋之清轻笑,然后说道:“还像小时候一样迷糊。”  “之清......”聪儿欲言又止,说道。  “我记得你小时候爱追在我身后面唤我宋哥哥,谁曾想长大了竟会如此生份。”宋之清像是陷入了回忆,带着丝苦涩之感,说道。  “稚童年幼,正是不懂事的岁数,那时候做事都是没有分寸的任意胡为,之清不要当真才好。”聪儿说道。  宋之清笑着点头,说道:“我懂。我就不送你了,你应是要等齐林出来一并走的。”  聪儿点头说道:“慢走。”  我怎么瞅都觉着宋之清笑的一脸勉强,他和聪儿之间肯定不简单。我转身提前去他屋口蹲点,宋之清回来看到我后,竟是又扭头要离去。  “宋之清!你站住!今儿要不把话说清楚我就把你送的那些物什都摆去刘之协面前,让你给他说去。”我嚷道。  宋之清停住,转身向我走来,挂着他那一向温润的笑意,说道:“春风料峭,当心着凉,有什么事情随我去屋中谈罢。”  随他进屋,倒了杯热茶,我开口就说道:“宋三,你到底想干嘛?我不信你喜欢我,有什么事情我们就摆在明面上谈清楚。”  “为何不信?”宋之清和煦问道,眸子里嗤着玩味儿。  “为何?!你的言谈中,你的举止下,你的眸子里都在诉说:你对我没意思。”我咕噜咕噜的喝茶,咋呼说道。  “那我若说我的确是真心呢?”宋之清说道。  我轻呷一口茶,朦胧在腾起的热气中挂上笑意,说道:“那我也就再摆明说一遍:对你,我没有兴趣。但是倒有兴趣去问问聪儿,你俩之前是个怎样的关系。”  宋之清失手打翻了茶水,洒到自己的衣袖上面,第一次我发现他也会有慌乱的样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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