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玥盯着树林深处,绷紧了心神,防备着随时可能从里面窜出来的动物。    “喵嗷,喵嗷~。”    其他动物没出来,时玥先听到了绒球神气的声音。    时玥顿时放下警惕,大步走了进去:“你的脾气真是越来越……”    话还没说完,时玥就被看到的场景惊住了。    一条碗口粗的黑色大蛇毫无声息的躺在面前,而它旁边是巴掌大的绒球。    “喵,喵。”绒球端坐在大蛇旁边,神气地昂着脑袋,对着时玥伸爪点了点旁边的大蛇。    “这是你猎的?”时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但对比着绒球和那条蛇的大小,还是难以置信。    绒球矜持的点了点小脑袋。    它这么小一点儿,真能杀死这么大条蛇?时玥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捡了根树枝,在蛇身上戳了戳。    有些脆的树枝都戳断了了,那蛇还没反应,确实是死了。    围着蛇转了两圈,又蹲在它旁边仔细检查了一下:七寸的位置有三道切开皮肉、深入内脏的爪痕,蛇头的部位有几个小牙印。    时玥惊奇的抓过绒球,捏着它被血染红的毛毛的右爪,在蛇身上比了比:“这真是你抓的?”    “喵!”绒球不满的抽出爪子。    时玥又把它左爪抬起来,在自己手背上比了比:“你抓过我几次,明明没那么锋利啊?”    “快,把爪子伸出来,让我看看。”时玥捏着它的肉垫,试图逼出它的爪子。    绒球抽了几下,都没把左脚抽出来,只能无奈地弹出爪子,满足时玥的好奇心。    “咦,看着真的锋利了很多。”时玥捏着它的肉垫,把手背往它爪子上擦,想要试试它的锋利程度。    爪子闪电般的被收了回去,绒球炸起了毛对着时玥怒吼。    手里的毛茸茸没了,时玥才反应过来,赔笑着解释道:“我只是轻轻试试,肯定不会受伤的。”    绒球却没理她,咬着蛇头,拖着一步步走了。    真生气了啊,时玥连忙追过去奉承道:“你的爪子肯定是最锋利的,我不该怀疑。”    绒球偏开了脑袋,直接无视她,扬着脖子,死命地拖着猎物。    “要不,我帮你搬这条蛇?”时玥看它拖这么大条蛇,实在觉得辛苦。    绒球的步子慢了一下,又走得更快了,只可惜还是被那条大蛇拖慢了速度。      时玥一下子垮到它前面,挡着它的去路,蹲下身商量:“我知道错了,你就允了我的赔罪,让我帮你搬,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绒球松开大蛇,看着时玥的眼睛,确定她认识到错误了,才从喉咙里呼了一声,算是允许。    时玥抱着大蛇起身时,打了个栽,险些倒在地上,才发现她还是低估了这条蛇的重量。    绒球看着她的动作,胡须都忍不住抖了抖,胸腔里顿时发出愉悦的呼噜声。    不知为何,时玥硬是从中听到了嘲笑的意味。    小奶猫样的绒球都拖得起,她也不能露怯了,时玥当即抱起了大蛇。    这次有准备,开始倒没出问题,但走了一会儿,就觉得越来越重,最后不得不把蛇的后半截放了下去,打算也拖着走了。      “爹、娘,我回来了!”时玥走到家门立即扔了蛇大喊。    时爹拿着锅铲迎了出来:“乖女回来了……”    “有蛇!”看清了地上的东西,时爹立马把时玥扯到身后,拿着锅铲对着那条蛇,防着它袭击。    时玥扯了扯她爹的衣裳。    “乖女别怕,爹一定能打死它!”时爹一手举着锅铲威胁大蛇,一手把时玥往屋里推。    时玥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它已经死了。”    “死了?”时爹又转头认真的看了眼大蛇,试探着踢了两脚,然后尴尬的笑了两声:“原来死了啊。”    时玥瞪了一眼在地上‘笑’地打滚的绒球,轻声对着她爹解释道:“这是绒球的猎物,我把它拖回来了。”    “绒球?”时爹转头看着那个小奶猫,满脸不信。    时玥翻了翻那条蛇,将伤口指给她爹看。    “这么小就能打到大蛇,我们家绒球不会是猫妖吧?”时爹惊奇的打量着绒球,怎么看都还是一只毛绒绒的小猫。    绒球嘴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咩嗷’。    当然,时爹也只是这么一说。妖、魔什么的,对于承平了九千多年的大夏普通百姓来说,也只是传说。    “地买大些还是小些?”饭桌上,时爹问姜氏道。    姜氏夹了了一筷子菜:“还是买大点吧,起码要在屋旁开块菜地才行。”    “买什么地啊?”时玥问道。    时爹放下碗道:“我和你娘打算在镇上买块地盖房子,乖女你想买大些的还是小些的?”    “还是不用买吧?”兽潮来了,再大再好的房子都会变成废墟,不过时玥不能直说,只道,“这段时间镇上的地又涨价了,买了不划算。”    时爹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肉道:“只要幼学还在,会一直涨价的,乖女还要在幼学读几年,镇上有房子能方便很多。”    “那就租一个吧。”时玥道,“镇上的山、水、树都是别人的,吃的用的都要买,想要养个蚕、种点菜都不方便,还是这里住着自在些。”    姜氏也皱起了眉头:“在镇上没有自家的拓木,确实不能养蚕。”    现在家里主要的收入都是养千丝蚕,没了这项收入,外加在镇上的吃用,这个家就真的难以维持了。    姜氏和时爹考虑了半天,最后还是听了时玥的意见,在镇上租房子。    说干就干,当天一家人就去镇上找房子了,绒球也晃着尾巴跟在旁边。    自从见到了绒球的武力值,时玥就不再限制它了。她觉得一般人跟绒球发生矛盾,吃亏的还不一定是绒球,而且以绒球的速度,打不赢肯定跑得赢。    “那块地能盖五间房,到时候不论是卖还是租出去,都稳赚不赔。”时二伯兴奋的声音从旁边的一条小道传来。    真是冤家路窄,时玥暗道晦气,手上却蓄起了力气,预备着即将发生的冲突。    “是你们?!”显然时家一路人也看到了时玥他们。    上一次的不愉快,让两边人都戒备了起来。时老二、时老三甚至撸起了袖子,随时准备打架。    “想打架?我们也不怕!”时爹也挽起了袖子,将妻子女儿挡在身后。    绒球也站上前,附和似得‘嗷呜’了一声。    “这个可恶的混球居然是你家养的?!”时二伯顿时瞪大了眼睛,质问道,“是不是你们让它来抓人,让它往我们家赶毒蛇和癞□□?!”    姜氏骂道:“你们还要不要脸,这么小只的猫都冤枉!”    时老大不回姜氏的话,一脸沧桑的看着时爹:“牙齿和舌头还有打架的时候,再怎么样,我们也还是亲兄弟,总不能因为一点摩擦,就让这猫一直扰得我们不得安宁吧?”    “你们越来越会扣帽子了啊!”姜氏被他这种‘站在道德至高点上’的做派气得发抖,从背后抽出一把菜刀:“要动手,就直接动手!”    绒球则是‘喵嗷’了一声,直接跳了过去。    “又来了!快跑!”    时家人‘唰’地一下,就跑了个一干二净。    “原来他们这么怕菜刀啊?”姜氏兴奋的看了看菜刀,“以后一出门,就带上。”    时爹有些发懵:“不是,素瑛,你什么时候把菜刀带上了?”    “出门的时候带上的。”    “你带菜刀干嘛?”时爹试图说服她放弃这种危险武器。    姜氏想时家人跑的方向扬了扬脖子:“当然是对付那种人啊。”    这太有说服力了,要没这菜刀,那些时家人还不知道怎么打发。    时爹一下子也反驳不了了,但看着兴奋的妻子,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时玥没理她爹一脑门的官司,抱起绒球就狠狠地亲了一口:“你真棒!”    那当然!绒球骄傲地昂起下巴。    时玥爱死它这骄傲的小模样了,手指控制不住在它下巴上挠了起来。    骄傲的绒球不一会儿就软成了一滩,发出愉悦的呼噜声。    “乖女,我帮你抱一会儿绒球吧?”时爹眼巴巴地看着又萌又软的一小只,手指蠢蠢欲动。    时玥知道她爹的隐藏属性,上一世就一直眼馋绒球的毛毛。    不过,关于绒球的事情,时玥得与它自己商量:“要不你去爹哪里玩一会儿。”给他摸一下毛毛。    “嗷!”绒球当即将脑袋甩到了另一边。    时玥对着她爹摊手:“绒球不愿意。”    “你们两个真有闲心,把只猫当小孩带!”姜氏放好了刀嗤笑。    谁是小孩?!绒球当即跳下了时玥的怀抱,对着姜氏呲牙。    姜氏不以为意。    因为开了幼学,很多人都在镇上买房子买地,以至于房子贵了很多。好在时爹和姜氏早有准备,顺利的租下了一套。    将租的的房子勉强打理好后,天色已暗,一家人就干脆住在了这房子里。    第二天,时玥仍旧是天不亮就醒了,摸索着点亮了床头柜上的灯。    “乖女,今天不用起这么早,再睡一会儿吧。”正轻手轻脚收拾东西的时爹,看到灯光后喊道。    “我睡好了。”时玥笑着回了一句,又凝神静心开始练习体术。    出了身热汗,洗了个澡,又拿出了《德经》翻看,昨天搬家耽误了一阵,得补起来才行。    张秀才在幼学教了两个月,大概就讲了一半的《解字》、《释言》以及《算经》,这三本书主要是帮助初学者识字知意。    科举考的却是《道经》、《德经》、《易经》以及三千《道藏》,时玥学好了最基础的《解字》等,就要研究这些经书,为县试做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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