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

临川一中的高三一共又两个尖子班，高三（1）班是理科尖子班，高三（2）班是文科尖子班，学校为了保证高三学生的学习环境，将高中部教学楼的顶层清了空，只留这两个班使用，其他的空余教室，一部分改成了自习室，一部分将高三任课老师的办公室全部搬了进去。　　方晨晓跟在高三（2）班班主任高远的身后，抱着一大摞刚从教务处领的教科书。高远是个略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穿着一件短袖衬衫，皮带将将把他的大肚腩控制在一个视觉可接受的范围内。他回头对方晨晓说：“既然是教务主任安排你来我的班上，你就先来上着，不过我们2班是文科尖子班，每个月都要考试的，成绩不好肯定还是要调去其他班的。”方晨晓点点头，想了想又说：“知道了高老师。”高远对教务处直接插学生到他的班上是不满的，但也知道不该对着眼前这个安静的女孩子发火，于是也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颔首道：“行，你早上去教务处报道也耽误了些时间，现在已经是第二节课了，跟我进来吧。”说着，推开了高三（2）班的门。　　教室里正在上英语课，年轻的英语老师被推开门的声响打断，目光也望向教室入口的方向。正在听课的全班50名学生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陆晟晞本来正在看课本上老师正在讲的练习题，乍听见推门的动静，也抬头看过去，心念一动，仿佛预感到了什么，又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高远踱着步子走进教室，向讲台上的英语老师点了点头示意，回头招呼道：“进来吧。”陆晟晞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微微向前倾，视线紧盯在教室的门口。　　一个穿白色亚麻衬衫的女孩，跟在高远的身后走进了教室，女孩身量姣好，白皙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红，鹅蛋型的小脸上有一双含着水雾般的大眼睛。　　“今天咱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因为前几天还在办手续，所以今天正式来班里。”高远仰着嗓门说道，回首看着方晨晓问：“方……？”“方晨晓，晨曦的晨，拂晓的晓。”方晨晓轻声接道。高远点点头：“好，你就坐在……”说着环视教室一周，略有些为难的顿住了。尖子班的规制就是50个人，并没有多余的空座位。　　方晨晓顺着高远的目光扫了一圈，略一想就明白了高远的迟疑，她有些无措的低下了头，也不敢再随意的打量。　　陆晟晞仿佛感受到了女孩的尴尬，他想要站起来说些什么，但又沉下心，什么都没做。　　“高老师，让新同学先坐在我旁边吧。”一个清亮的女声忽然响起，方晨晓抬头向声音的来源处看过去，一个女孩从座位站起来，脸上带着善意的微笑：“我同桌今天请病假了，先坐这里吧，待会下课了让咱们班男生去教务处再领一套桌椅就好了。”女孩看着高远说完，冲方晨晓灿然一笑，高远也笑，点了点头：“对，你先坐到程嘉言旁边吧，程嘉言，你下课安排男生去领书桌吧。”说罢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教室。　　方晨晓感激的向程嘉言报以一笑，抱着他的书本在程嘉言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英语老师继续讲课，程嘉言小声向方晨晓说：“欢迎你啊！”方晨晓心下一暖，转头小声回应：“谢谢你，我叫方晨晓。”“我叫程嘉言。”程嘉言同时拿起自己的作业本封面给方晨晓看自己的名字。“程嘉言，下课再欢迎新同学，先好好上课。”英语老师无奈额打断这两个窃窃私语的女孩，二人相视一笑，程嘉言吐了吐舌头，不敢再继续私下交流。　　剩下的二十分钟课程飞快的度过，一下课，程嘉言就回头向教室后排喊道：“陆晟晞，能不能帮晨晓领新桌椅回来啊？”程嘉言言笑晏晏，陆晟晞笑着站起来：“班长发话，一定去。”方晨晓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自己去吧，麻烦别人不好。”程嘉言轻轻推一下方晨晓的胳膊：“陆晟晞是咱们班副班长，身强力壮的让他去，你都不知道去哪儿领呢。”程嘉言的话里带着一丝亲昵，仿佛是对陆晟晞，也仿佛是对方晨晓。方晨晓还想说些什么，陆晟晞略有些急的接着说：“我帮你搬，别那么客气。”想了想又说：“不过我搬了桌子不好搬椅子，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你搬下椅子。”方晨晓愣了一下，随后“哦”了一声，陆晟晞笑着点点头：“走吧，再不走下节课要迟到了。”说罢便向教室外走去，方晨晓又回头向程嘉言道谢，一回头发现陆晟晞已经走出了教室，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张弋从教室后排蹭到程身旁：“哎呀，咱们班居然来了这么好看姑娘。”说罢又紧接着道：“不过比咱们班长大人还是差了一点。”程嘉言没接张弋的话，反问道：“一套桌椅而已，陆晟晞搬不了么？”张弋没反应过来：“啊？”“搬不了也应该找你帮他啊……”程嘉言喃喃，旋尔又向张弋笑道：“你昨天的作业写完没有？还要我帮你偷偷放去数学老师办公室么？”张弋立刻跳起来：“要要要！谢谢班长大人！”说着又飞奔回自己的座位取刚才抄完的作业本，而程嘉言看着陆晟晞和方晨晓的方向，渐渐失去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