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香不屑的撇撇嘴,她就不相信月兰不好奇?天天把大道理挂嘴巴,真是无趣。自己也不是喜欢八卦,只是比较关心主子,哪里就有错了。    谢瑶回到屋里,让下人打了点热水,胡乱的洗了把脸,就合衣躺在了床上。    屋里生着火盆,可还是觉得有点冷,她不想叫人,也不想起身,就这样吧。或许冷可以让人清醒一点。    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自己不就是要让二少爷断了念想吗?虽然说的话残忍,但这样才能斩断了所有。让他讨厌自己,等他痛过这一阵总会复原的。他当时受伤的表情自己不是没看见,就恨我吧,恨过以后就忘记了。    想着想着,眼泪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真是没用,怎么还要哭,哭有用吗?当初父亲去世后,自己孤苦无依都没有流这么多泪水。真是越长大越软弱,果然舒适的生活会让人脆弱。    谢瑶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从未见过面的母亲。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母亲的长相。    父亲说自己和母亲长的还是很像的,自己对母亲唯一的印象就是那一个小小的坟头和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亡妻谢杨氏之墓。    母亲,原来情字竟是这样的苦,我以为我从小经历了这么多,会比常人多几分坚强和通透,原来遇见了,心还是会一样的痛。    谢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或许一直都是半睡半醒。    迷迷糊糊中是那二少爷递给自己一包糕点,“这是昨天胡妈妈做的莲花酥,味道不错。”谢瑶笑眯眯的接过来,细心的拆开,先不说味道,这莲花酥的样子可真好看,就像一朵朵莲花。    “谢谢二少爷。”谢瑶用手指捻起一块放入嘴中,真是美味。“真好吃!”还没完全咽下去,谢瑶就急着赞叹。“好吃我明天还给你带。”    梦中的二少爷和自己都还是幼时的模样。    “月兰,我说昨天谢小姐不对劲吧,今天早上我看到谢小姐眼睛都是肿的,昨天夜里肯定是哭了。”月香贴在月兰的耳边悄悄的说。    有些话不能让其他人听去,这她心里还是有分寸,月兰是和她一起来的唐府,两人打小一起伺候大少爷,虽然她俩性情不太一样,但感情还是深厚,这月兰绝对是自己信得过的人。    月兰在给大少爷准备早膳,没有出声。    “你说,谢小姐会不会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这么多年,我可没见她哭过。小时候被老夫人罚关黑屋子都没哭,现在都是大姑娘了,还哭。指不定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月香一边感叹。    一直觉得谢小姐就是个无所不能的人,原来还是有脆弱的时候,不过若真是受了什么委屈,还是可以去给老夫人说说,不能啥事都自己一个人扛着啊。    月香是真心担忧谢瑶。虽说她是唐家未来的大少奶奶,可有几个姑娘愿意嫁给一个傻子?就算衣食无忧又怎样,一辈子也无甚盼头。而且她还无父无母,看吧,伤心了都只有一个人躲着哭。连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    唐珂伦是被家丁塞上马车拉回唐府的。回到唐府的时候已是人事不省,没办法二爷和二太太只得让下人给他收拾了一下,扔床上让他睡去了。    六安就没那么好的命,硬是被叫去问话问了大半夜。    这唐家知书达理,稳重内敛的二少爷怎么会去酒馆喝得烂醉如泥还闹事?这要是去晚一些,怕是得把人店子给砸了。    二爷和二太太让六安交代今天都发生了什么。其实六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将今天从早到晚发生的事都说了个大概。只是没说二少爷和谢小姐去茶室这一出。这话要是说出来,就算二少爷是因为谢小姐而行为失常,那自己也讨不到什么好。    这可是有关两位的清白和名声,这唐府要是传出小叔子和未来嫂子有什么私情,那自己还有没有命活?    六安一直跪在地上,主子没让他起来,他就只能一直跪着。显然他说的话让两位主子很不满意。    “你当真是全说完了?”二太太一脸的不相信,若是没有发生什么事,她儿子绝不会去喝酒,还喝得这么醉。    “六安,你要是有什么欺瞒,我定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二爷声音不大,但却不怒自威。长年在外的人很少管内宅的事,但今天这事是关于自己的儿子,唐家唯一的继承人,他也不得不上心。    六安觉得今天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怕是不能完事。他在地上嗑了几个响头,“二爷,二太太,这真不是我乱嚼舌根,今天二少爷约了谢小姐去茶室喝茶,不过一刻钟谢小姐就出来了,还像是哭过。二少爷倒是待了小半个时辰,出来后就说要去喝酒。”    听到这里,夫妻俩面面相觑,“二爷,二太太,小人真不是乱说是非,求您们不要怪罪。”说着又开始磕头。    “行啦,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万不可告诉他人,若是有其他人知道,仔细你的皮!”二太太厉声吩咐。    “是是是,小的知道,小的就将这事烂到肚子里。”六安诺诺应道。    “你先下去吧。”    六安行了个礼,连忙退下。    待六安走后,二太太念道,“爷,咱唐家怕是要出丑闻了?这二小子这样怕是真动了心!”    二爷静下心来想了想,自己虽然没怎么和谢瑶打过交道,但单看那外貌形象,确实是个容易让男子动心的。况且自己儿子小时候还和她处的密切,一起上下学。只怕这心思是早就有了。    只是这谢瑶毕竟是唐珂琪的未婚妻,这传出去那就是唐家的笑话。    单不说这谢瑶的身世配不配地上自己的儿子,就自己的娘一直和老夫人不对付,也不能遂了二小子的愿。就是收入房,做个妾的可能都没有。    “这个事还是先不要挑破,省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等这年后,我就带着他去外地跑几圈,兴许隔得远,这心思就淡了。这孩子年龄也不小了,你明天去给娘说说,商量着找个媒婆给他说一门亲事。或许有了其他姑娘,这心就能收回来。”    “爷,你说他们这是到了哪一步?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你胡说些什么?你自己的儿子,自己还没有数?再说做了又怎样?难道还能成全他们?”二爷轻斥。    “那哪能?横竖那丫头也是给傻子做媳妇,这是不是清白身子,谁在乎呢?你说她不会黏着咱儿子闹吧?指不定是她勾引的二小子?”二太太一直不太喜欢谢瑶,自己的婆婆和老夫人有过节,自己做媳妇的可不能喜欢她的人。    “别傻子、傻子的叫,他再怎么也是唐府的嫡长子。”    “我省得,这不是在你面前说说嘛!”    两夫妻商量了一气,也就歇下了。唐珂伦大概也就是一时失意放肆一下,堂堂男儿难道还真能为了这儿女情长萎靡不振?再说这世间好的女子千千万,凭他唐家的财力,什么样的女子不能给他娶进门?想来也不是什么事,等他失意几天,缓过劲,也就啥事没有了。    第二日,唐珂伦是日晒三竿的时候才起了床。起床之后还是头晕脑胀,房里的丫鬟伺候他喝了点小米粥。    没有一个人乱嚼舌根,仿佛昨天什么事也没发生。但唐珂伦记得自己是去酒馆喝了酒,具体是怎么回来的就记不清了。左不过是六安叫了马车送回来的吧。酒还真是好东西,昨晚竟然好睡到一夜无梦。可也有不如意的地方,到现在头都还是痛。    奇怪,母亲竟然没有让人来叫自己。难道昨天喝醉了回府并没有惊动她和父亲?等收拾妥当还是去给母亲请个安,毕竟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没有醉过酒。    唐珂伦来到二太太房里的时候,二太太正在整理自己的首饰匣子,这快过年了,还是得添几套好点的头面。年底各个家族的宴席多,在一众夫人小姐里自己还是要打扮体面一点,这要是看上了可心的姑娘就请媒婆说亲去,这唯一的儿媳妇还是得好好的挑。    “娘,我昨天喝酒了,没有惊动你和父亲吧?”唐珂伦请了安,低声问到。说起自己喝醉,还颇有点不好意思。    二太太看他羞赧的样子,心里就明白,果然就是一时想不过才去这么放纵一次。自己的儿子到底是有分寸的,哪能就因为一个女子而自暴自弃。    “男人在外应酬,酒水是在所难免,只是我儿也要顾忌自己的身体,万不可太贪杯。”二太太倒是给他找了台阶下。    唐珂伦听母亲这么说,想着母亲定是不知道他和谢瑶的事,只以为他是在外应酬。    他诺诺称是,二太太又嘱咐了几句,就让他退下了,说,“你今天就不用去铺面上,就在屋里歇着吧,这宿醉后最是难受。”    唐珂伦连忙称是,行了个礼退下。    回到屋里也是百无聊赖,想躺在床上睡觉又睡不着,闭了半天眼睛又猛得坐起身。眼睛一憋,看见了案头上的书。    他想起来了,这是在谢瑶那里拿的,谢瑶看得万分入迷的书。自己一直说看,但都没时间,左不过东翻了一页西翻了一页。索性拿了起来认真的翻看,他倒要看看这谢瑶到底都喜欢些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风平浪静、相安无事。谢瑶和唐珂伦有时候遇见也就是匆匆的打个招呼,再是没有过多的交流。    唐府忙着筹备新年,老夫人也让柳嬷嬷开始筹备端午后唐珂琪和谢瑶的婚礼,虽说没打算大操大办,但毕竟唐珂琪是唐府的嫡长孙。该有的礼数还是一样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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