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新峰大规模的裁员开始了，名单一下来，裁掉了将近一半的员工。智慧不在裁员名单里，刘部长比较赏识她，想要保住她，不是难事。　　而我竟然也不在被裁掉的名单里，我就有点想不通了，顾亦琛这么讨厌我，为什么不把我裁掉？难道公司人太多了，忘记了？　　　　智慧让我不要多想，我像小蜜蜂一样勤劳，有谁舍得把我裁了？　　　　智慧真是过奖了。　　　　我妈关心电话又来了，我把电话拿给智慧，并告诉她要说的话。　　　　智慧可怜我，帮我接了电话，万分有礼貌地说：“阿姨，您好，我是小枫的同事及室友智慧。小枫太累了，吃着饭就睡着了。我现在就把她叫醒来接电话。”　　　　不出我所料，我妈马上拒绝，“不用，不用。智慧是吧，我家小枫在那边有没有麻烦到你啊。有时间让小枫带你来家里玩，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这之后，每次只要我妈来电，我就让智慧接，不用我教，智慧自然套着第一次的话说，然后就出现了各种我睡着了的版本，例如：阿姨，小枫除着草就睡着了。阿姨，小枫吃着饭就睡着了。阿姨，小枫刷着牙就睡着了。　　　　虽然每次我都睡着了，但效果极其好，我妈发话了：“智慧啊，你告诉小枫，要照顾好自己，工作太累的话，就找领导请假几天，好好休息。”　　　　不仅我妈体谅我，李芬突然通知我让我休息两天，刚开始我以为我被开除了，李芬却说：“领导同意你带薪休假两天，星期一再来上班。”　　　　我突然有种天上掉陷饼的感觉，直问李芬是哪位好领导批准我休息的？　　　　“刘部长。”李芬说：“你和刘部长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对你这么关照？”　　　　一定是智慧帮我说好话了，我得好好感谢她。　　　　“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可能刘部长看我工作辛苦所以让我休息两天吧。”　　　　“我也辛苦，为什么不让我休息两天？加上周末，都等于一个小长假了。”李芬自言自语。　　　　是啊，我有四天的小长假了，我去哪儿玩好呢？听说A市有场招聘会，我决定去看看。我的工资本来就少，大部分转给我爸了，剩下也准备留给他。智慧让我从A市给她带鲜花饼，我慷慨地答应了，大不了，晚饭我回来吃，买两盒鲜花饼不成问题。　　　　为了能够赶回来吃上食堂的大锅饭，我早早就在路边等过路的汽车，智慧劝我去A市的车很多不用起这么早，不如与她一起去晨跑回来再去。　　　　那队兵哥哥早就不来了，害我们白等了许多天，智慧比我还有耐心，每天坚持去等。今天我是打算放弃了，如果既看不到兵哥哥，又赶不上晚饭，挨饿的话，那真是亏大了。　　　　“咦，今天又遇到顾总了。”智慧看着对面说。　　　　我望向对面，可不正是批评我清者自清，管好自己不要让人误会就好的自大狂顾总，顾亦琛吗？　　　　我旁边一对母子招手拦停了一辆到A市的公共汽车，我快步钻进车里。　　　　车子从顾亦琛面前经过，他往车里望，我把头扭向一边，假装没看见。　　　　－－　　　　招聘会现场人山人海，十分壮观　　　　我试着填了七、八份简历表，排了七、八次队，简单的面试了七、八次后，得到了同样的答复：你先回去等通知。　　我以为我有路了，可是一个打扮斯文的男生告诉我，这些公司一般不想要的人就用这个借口塘塞应聘者，他已经被人用这句话塘塞了几十次。　　　　我从人群堆里挤出来，有几个女孩围在一起，说她们谁谁投了哪些公司，得到了等通知的答复，她们和我刚才一样，以为自己有希望了，倒是很开心。　　我没有把刚才那个男生的话转告她们，就让她们开心一下，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无心继续投简历，时间已过1点，我离开招聘会，坐了一辆公交车，问了三、四个路人后，终于找到智慧所说的那家蛋糕店。　　　　买了鲜花饼出来，我接到智慧的电话，她说公司黄老在A市办事，叫我搭车回去。　　　　大约一个小时后，黄老开车过来了。　　　　“江小枫，我明天要去机场接个人，今天可能回不去了。”黄老指着后面一辆黑色商务车，“吴助理要回去，你可以坐他的车。”　　　　“小枫，这里。” 顾亦琛的助理吴钧站在车旁边向我招手。　　　　“咱们去接个人，马上就回公司。”吴钧替我打开车门。　　　　“谢谢吴助理。没事，我不急。” 　　　　吴钧的长相是那种刚正不阿、人好话少的样子，我第一次与他接触，没想到他的长相与他的性格截然相反，我才上车，他就一直八卦。　　　　“小枫，买什么了？”　　　　“鲜花饼，你想偿偿吗？”　　　　“我不喜欢吃甜食。”　　　　“哦”　　　　“那天到公司找你那个男人是你什么人？”　　　　“我哥。”　　　　“亲的？”　　　　我摇头。　　　　“你男朋友？”　　　　“我没男朋友。”　　　　“你没男朋友啊。”　　　　不知道我没男朋友戳中了吴钧什么笑点，他笑得像中了五百万一样。我静静地看着他，不打扰他，让他继续笑。笑了一会儿，大概笑渴了，他又说：“小枫，后面帮我拿瓶水。”　　　　我转身找到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拧开瓶盖递过去。　　　　“等一下，我把车停好。”　　　　车停在路边，吴钧没接水，却下车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　　　　“顾总，您安排的事我已经办好了。”　　　　“嗯。”顾亦琛的声音。　　　　我抬眼一看，顾亦琛正往车里坐进来，像是没看到我，又像是当我不存在，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郁闷，我怎么就想不到，吴钧是顾亦琛的助理，他在的地方，顾亦琛完全有可能也在。我就不应该搭他的车。　　　　“顾总好。”我喊道。不管我与他有多大的仇，他终究是老板，决定我在新峰的去留，我必须识相一点。　　　　顾亦琛侧目看我一眼，“嗯”一声就不再理我，非常符合智慧小说里写的狂拽酷炫总裁的形象。　　　　吴钧坐回驾驶位，我把水递给他，“吴助理，水给你打开了。”　　　　吴钧回过头看我，脸上僵僵的，又瑟瑟地看顾亦琛一眼。顾亦琛在手机上翻着什么，眉头微皱。　　　　“谢谢，我不渴了。”吴钧说。　　　　一会渴，一会不渴，我还在猜着吴钧想的是什么，就见他拿眼神示意我，把水递给顾亦琛。　　　　“顾总，您喝水吗？”我问　　　　“不喝。”顾亦琛头也没抬，语气平平。　　　　谁都不喝，我喝，我正好有点渴。待我喝去半瓶水，车子还未发动，吴钧看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疑问脸看他，他更恨铁不成纲了。在顾亦琛面前，我俩有一个共同的特征，怂！话都不敢讲。　　　　“还不走？”顾亦琛不耐烦了，催促道。　　　　“走了，走了。”吴钧慌忙发动车子。　　　　老板不高兴了，我就坐在他旁边，望着前方，目不斜视，恨不得立即消失。　　　　谁也不说话，空气安静下来。　　　　车子驶出市区很远，吴钧突然说：“顾总，小枫说那天来找她的那个男人不是她男朋友。”吴钧邀功一样，语气中掩饰不住的高兴。　　　　顾亦琛像没听到一样，头也没抬。　　　　“吴助理，别说了。”我急道。　　　　　　“小枫说她其实没男朋友。”吴钧像打了鸡血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吴助理，别再说我了，好吗？” 　　　　“好啊。”吴钧答得爽快，跟着又说：“顾总，小枫说她没男朋友。”　　　　我：“……”　　　　顾亦琛微微抬眼看向我，我尴尬地朝他笑了笑。　　　　“吴钧，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顾亦琛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语气颇硬地“喂”了一声。　　　　我望向窗外，快点到公司吧，我有点坐不住了。　　　　　　“回Ａ市。”顾亦琛挂了电话说。　　　　“怎么了？”吴钧问。　　　　“晚上有个聚会要参加。”　　　　“好啊，小枫一起去吧。”吴钧高兴道。　　　　“不去。”我回答得干脆直接，说完，才有点后悔，我应该找个好点的理由。于是我呵呵陪着笑脸说：“我有点事，去不了。”　　　　顾亦琛的脸一下子冷下来，“下车！”　　　　我惊诧地看着他，在说我？　　　　“这里不好打车，要不，送小枫到燕山？”吴钧试着问。　　　　“下车！”顾亦琛又命道。　　　　我气得要晕，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这种没品的男人，为了参加个聚会就把我一个小姑娘丢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马路上。　　　　毒！　　　　我一咬牙，有什么了不起的，下车就下车，我不相信我打不着汽车了。我下车，“呯”地一声关掉车门，跟着车子调了个头，往Ａ市的方向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