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我和体育课的渊源,怎一个不堪可形容?    我对中国教育制度最感激的,就是高考不用考体育。这个时候,作为女生,每个月就有一周的特权可以借此不上体育课,所以姨妈一度成为我最喜欢的亲戚。    于是第二节数学课一下,云雨就拉着年华一脸尿急的消失了,背后的吴山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过去,我日常戳戳卫樱的背“sweety~下节体育课你想上吗?”我一脸贼兮兮的问她。    “什么?你又要逃体育课啊?这回又用什么理由?”耿直的小卫樱一脸正气的质问。    “找不到理由了啊......算了,那就直接翘了吧”我看着小卫樱一脸惊恐的表情,风轻云淡的说出我的计划。    要知道在高中,除了英才那种学校,就连艺华中学(江叶一所艺考院校)的人都不会轻易说翘课的,此举在小卫樱眼里看来,大逆不道,狂妄至极,出于善意还打算劝我回头是岸“窦蔻,虽然说是体育课,但是被查出来了就要被告到班主任那里,搞不好还要被教导主任训一顿呢”    然去意已决,我内心高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迅速投奔梁山,与胡茜茜两人狼狈为奸,打算课前先点个名,在跑圈的时候,趁乱溜走,一旦被发现,掩藏在队伍中的卫樱就谎称我二人内急,然后迅速通报我俩,之后立马归队。整个计划思维缜密,操作实际,堪称完美。    于是胡茜茜又怀揣着她满满一包的零食和我浪迹天涯,我们俩一路顺畅的像007主角,四下张望,一路来到江叶教学楼背后,废弃要拆的食堂员工宿舍楼下,9月的江叶不下雨的时候,依旧晒得人皮肉发焦,贴着墙根把自己塞到一查宽的阴凉处下,已经不能满足我们逃课时的初心“更凉,更瘫,更懒”了,回教学楼的路上又必定经过班主任办公室,于是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就从废弃楼前一米高的铁栅栏前翻了进去,身手敏捷的完全不像两个跑不了步的三级病患。    废旧的楼里没什么人气儿,阴森森的用来中和秋老虎的威风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我们像两个磕了药的瘾君子,颓废的靠在墙上感概,“啊,真他妈凉快......”    安逸使人易作死,养精蓄锐过后,我拉着胡茜茜开始了废弃楼探险之旅。这栋楼以前是学校食堂的仓库兼员工宿舍。从翻进来的栅栏往后走,踩着地上厚厚的灰尘,里面的一间小屋越发阴冷,透过栅栏外面漏进来的一点点光,隐约看得到厚厚的灰尘上杂乱的新鲜脚印,“靠!竟然有人也逃课?”我对胡茜茜挑挑眉,“走走走,进去看看。”小胡明显比我还激动,两个人迅速蹿到里屋,按理说一个下个月即将拆除的废弃屋子,里面除了逃课的学生,平时不应该有什么人,但是总觉得这间屋子,有点过分整洁了,连空气中弥漫的微微发霉的灰尘味儿都淡了许多,按照小胡的话来说“我嗅到了人类的气息......”    屋子靠墙的地方摆放着两张小铁床,没有铺床铺,奇怪的是木制的床板却擦得很干净,床脚的地方毛毛躁躁的木板边缘上,有几道淡淡的红色,像是有人不小心撞到,划破了腿。胡茜茜非常和时宜的勾勾嘴角“觉不觉得这里简直就是变态地牢的理想场所?”    我淡淡一笑,极其戏剧的睥睨四周,“现场紧挨着校内公厕,离得近的地方并没有安装CCTV,前两天下雨,靠近校外的那一边的荒草上并无脚印,栅栏外的一侧有杂乱的新鲜脚印,目测鞋码40码左右,看样子是有至少两人,综上,来者为和我们一样的学生......”    胡茜茜极尽配合,“哦~我亲爱的夏洛窦福尔摩蔻小姐,您真是太睿智了,什么都逃不过您的一双慧眼~”小胡双手合十扶着下巴,我恨不能马上颁给她“最佳女配角”奖项。    我摆摆手,顺着脚印发现屋子斜拐角处似乎有一个地下室,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上清晰的两个人的脚印,消失在和着的那道门的尽头。我示意胡茜茜放慢脚步,顺手捞起墙角一个废弃拖把,像一个大义凛然的骑士朝着关押公主的地牢走去,茜茜侧着神掩护我的背后,随着我们越发的靠近地下室,隐隐能听到有东西摔打的声音,难道是...校园霸凌现场!    我凝重的看看背后的茜茜,用夸张的嘴型告诉她,报警!然后等着茜茜拨通电话,举着满是灰的古董拖把一脚踹开门——停!下...    卧槽...年华,云雨还有吴山?     双方多目相对,这时茜茜手机里传出响亮的一声“您好,这里是江叶市110报警服务台,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    “......”    “......”    “......”    同是体育逃课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啊。    在认清盟友解除误会之后,五个人蛇鼠一窝,围成一圈开始打云雨带来的那副封建武士扑克牌。    云雨拆开牌开始洗牌,手法娴熟,动作流畅。    胡茜茜瞄着挨着坐的吴山和云雨,一个劲儿的贼笑。“那个吴同学呀,有一个严肃的问题一直想请教一下,希腊字母里面α和Ω你觉得哪个更能代表你啊?”    “啊?”大概是没有被问过这么奇怪的问题,吴老大一脸不解。    “这是一个属性问题,类似于耶稣属于基督教还是天主教”我一脸认真的解释道。    旁边一脸高深莫测的年华,和压抑着一脸期待的云雨,也抬起头来,等着吴山作答。    老大冷冷的扫视了求一下周围求知若渴的四双眼睛“我凭什么要回答?”    “凭我们解救出逃课被抓包的你,还收留你来我们的军政基地!”云雨一脸正气盎然。    “人家妹子认真问你问题呢,你一个大老爷们扭捏什么?”年华帮腔。    吴山“……”僵持许久,“em……Ω吧,我爷爷是基督教徒,Ω在基督教里是终结的意思,比起开端,我更像是个终结者吧……”    胡茜茜按耐住自己欢呼的冲动,只差一个热泪盈眶,云雨一脸玩味的盯着吴山回答完问题微微发红的脸,我和年华相互看看,眼神交流:    ‘你懂?’我一脸质疑    ‘嗯哼,我可是你同桌’他挑挑眉。    ‘那你是哪一个啊?’我坏笑。    然后看到他夸张的嘴形“!!!”    “啊?你说什么?”唇语读取失败,我忍不住出声问。    他微微低了头用手掩了掩咧开的嘴角,抬头看我“留着你自己慢慢猜吧”    我翻了翻白眼“切,幼稚”然后顺手接过年华递过来的用矿泉水沾湿的纸巾,擦了擦被古董拖把摧残的手,等我擦完,他拿过我手机的废纸团放在一边,然后顺手从我头发上摘下来一撮不小心沾到的毛絮,动作自然又理所当然的像是呼了个吸。    抬头看到吴山朝着这边探究的目光,看什么看?看什么看?    直到后来才知道,同样的动作,不同的人,有人理所当然的做起来像是呼吸,有人却拿着这些当作你感恩戴德的资本炫耀。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这句三毛的诗后来在我的草稿本里被翻到,字迹掩藏在潦草的演算公式下,有什么呼之欲出,我却再没有探究过那是谁的字迹。    回到教室坐下我实在不敢相信,我的疯狂之举竟然和大神不谋而合,说不定我离他的距离也没有那么远?想着,戳了戳他的左手臂“你平时周末都怎么安排呀?”    “啧……打探我的行程啊”他突然一下子提起了精神,撑着脑袋眯着眼睛看我。    “兄弟,区区行程怎能独享?是不是躲在哪位名师家里偷偷刷题啊?”我眯着眼睛看了回去,    年华一脸慈祥的回望“为师还用另寻感人吗?但是徒儿你有所请教,师父我可前去指点一二”    “呦,小豆蔻,你可别被老狐狸拐跑了”后面云雨大喊。    “我的徒儿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多管闲事?”    我忍不住吐槽“……幼稚”    下节课是英语课,在书包里找了很久,终于发现一个事实,书没带。    于是只能戳戳同桌“我没带英语书”    “没事,那看我的吧”说着就把书翻开放到了中间。    我正要出言感谢,听到年华突然正声道“反正我的恩情你也还不清了,一笔一笔记下来,来日方长,慢慢还”    “还你大爷”我顶嘴。    他佯装委屈“哎……徒儿不孝,为师好生难过”    “难你大爷”我持续顶嘴。    “小豆蔻啊,你都跟后面的吴山学坏了,对为师这么冷淡”年华摇摇头,一脸痛心疾首。    然后我迅速云雨上身,切换嘴角“小女子无理,官人需要奴家给您捏捏吗?”    显然我忘了年华也是个学霸,经得起变态的洗礼的闷骚变态,就见他干净的脸上笑的如沐春风“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肩膀很酸啊”说着就把后背转过来对着我。    我眼珠一转,“官人请稍等~”然后趁着他背过去,迅速在便利贴上写上几个大字“便宜甩卖,1元售出”    “好了好了,上课呢,成何体统!”我义正严辞。拍拍他示意他赶紧转过来,然后就听到云雨在后面笑成3月里满山乱跑的山猪。    两个人共看一本书,一下子挨的比平时近了不少,鼻子里清晰的灌进去另外一种淡淡的香味,有一点点檀木的味道混合着被晒过的洗衣液的味道,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书,看靠近书脊的那一段落的时候,两个人都看向中间,总觉得他的呼吸声打在我的呼吸上,一下子脸都红了。    偏偏这个时候年华还要关心的问一句“突然这是怎么了?脸都红了”然后更加仔细的看着我。    “啊,就是突然觉得有点热”我慌忙直起背来,假装看黑板。    然后我能感觉的到,他撑起下巴,目光打在我的脸上,许久,出声宣布“这回耳朵也红了。”    绝对是故意的。    ……    下午放学的时候,年华突然一脸着急“豆蔻豆蔻,你有一块钱零钱么?”    我翻了翻书包,拿出一个硬币给他。    “可以直接给我吗?”    我看他一脸着急“当然了,你拿去吧”末尾还不忘加一句“不用还了,记得我的恩情就够了”    然后就看到他突然收起一脸尿急的表情,拖着下巴冲着我图谋不轨的一笑,我心觉不妙,就看他一手拿着刚才给他的一块钱硬币,外加一想便利贴,上面是朕的亲笔题词“便宜甩卖,一元出售”     他用手指捏着硬币,得意的晃了晃,“成交!娘子你何时领我回家呢?”    我反应过来之后,迅速红了脸,仔细分钟之后发现,脑袋当机了,找不出更不要脸的话回他了,  半晌,终于借用吴山体回他“领你大爷!”    后来“文化人”窦蔻被林佳宜科普,“官人”是妻子对自己丈夫的称呼……迅速的被自己的臭不要脸所折服。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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