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仲阳前脚刚走,陈若然立即对李姐感激的笑了笑,道:“李姐,多亏你来解救我,谢谢啊。”  李姐冲着陈若然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在医院工作那么多年,孙仲阳是什么样的男生我还能不清楚吗,今天这事肯定错不在你啊。”  李姐是医院的老人了,和医院里的大多数人一样,都很讨厌那个孙仲阳,无奈孙仲阳的舅舅是医院的一个小领导,所以即便再讨厌,也只能尽量忍耐,相安无事就好。  “他真讨厌。”陈若然愤怒的嘟囔道,同时在心里暗暗骂自己以前瞎了眼,居然和这样的人出去吃饭看电影,她从前怎么就没察觉到孙仲阳就是个无耻龌龊的渣男呢。  李姐同情的拍了拍陈若然的肩膀,好心说道:“你以后还是小心些吧,前两年医院有个小护士,孙仲阳死皮赖脸的追求人家,那姑娘坚决不答应,结果孙仲阳就处处给她穿小鞋,发展到最后甚至到处给那姑娘造谣,污蔑人家名声,还在病人面前破口大骂。最后那女孩忍无可忍之下辞了职,再也不肯跟咱们医院的任何人有联系了。那时我们就都看出来,这个孙仲阳年纪不大,但心眼却坏的很,你没看咱们医院里,每一个人愿意和他深交。你今天惹恼了他,以后可千万要小心。”  陈若然满不在乎的搂着李姐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我才不怕他呢,李姐你忘了,我大学毕业了,做完这个月我就不干了,从今以后,我可是要有正式工作的人了。”  陈若然在这家医院只是临时兼职,赚些外快补贴家用,她因为常年照顾多病的奶奶,自学了一些护理方面的知识,才能来医院打工的。但其实陈若然和尤雅一样,也是会计系的学生,她早就找好了一家大公司,下个月就要去上班了。所以她才不把那个孙仲阳放在眼里呢,他若是敢像对待那个姑娘那样对待她,她肯定狠狠的赏他几个耳光。  李姐恍然大悟,笑着说道:“你不提我都忘了,你下个月就要去大公司上班了对吧。我还拿你当护士呢,忘了你可是正儿八经的名牌大学学生。”  “李姐,谢谢你这两年对我的照顾,我会时常回来看你的。”陈若然向来嘴甜惹人疼,在医院的人缘相当不错,其实这个李姐除了今晚之外也没有帮过她什么,可谁不愿意听客气的话,嘴甜些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果然,李姐顿时心花怒放,一屁股坐在陈若然身边,体贴的说道:“左右我没事,陪你待会儿,对了,你困不困,困的话去休息室睡一会儿,但是不能太久啊,最多两个小时就得回来。这里我先帮你盯着。”  陈若然摇了摇头,刚想说自己不困,可一个念头突然间就蹦了出来——她想去看看郝哲,和他生病住院的妻子。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一看是什么样的女人如此幸运,可以成为郝哲的太太。  理智告诉她,她不该有这种冲动,这样做对她没有好处甚至有可能惹来很大的麻烦。但这个念头从冒出来的那一刻就占据着她的心,害她抓心挠肺,根本平静不下来,恨不得立刻就跑去那边,去见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人。  最终,感情战胜了理智,她不管不顾,小声对李姐恳求道:“李姐,我不困,但是我想请你帮我值会班,最多三十分钟我一定回来。”  李姐惊讶的看着陈若然,似是在等她进一步的解释——原则上来说值班时是不能擅离职守的,如果是身体不适或者困了,当然请别人代替一会儿也未尝不可。可若因为别的事情离开工作岗位就太不应该了,陈若然在这里干了也有两年了,怎么会不懂这个规矩?  陈若然当然明白李姐的内心活动,她编了个谎话,说道:“我刚才来上班时,在医院门口看到我同学了,她说她母亲突然急性肠胃炎,就住在咱们医院。我和她关系很好,想去看望一下她母亲。”  “哦,这样啊,那你去吧。”李姐很痛快的答应了,对方有熟人住在医院里,既然在这里上班,抽空去看望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谢谢你李姐,我会尽快赶回来的。”陈若然激动的说道。  “客气什么,你快去吧。”李姐笑着说道。  陈若然站起来就要走,她刚迈开一步,又转过身来,问道:“李姐,肠胃科是在......”  “五楼,靠西侧。”李姐回道。  “谢谢。”陈若然道完谢,就一溜烟似的跑开了。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郝哲。    来到五楼西侧的肠胃科,陈若然突然心跳的很快,她深呼吸几口气,还是不能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所谓“近乡情怯”,大约就是同样的道理吧。  “陈若然加油,没什么好怕的,你不过是来看一眼,有什么可紧张的,又不是做贼。”陈若然小声嘀咕着,给自己打气,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用了“做贼”两个字,或许那时的她心里就已经明了,她喜欢上一个有妇之夫,觊觎别人的丈夫,想要偷走别人的感情,这就是贼的行为。  可是此时此刻的陈若然根本没想那么多,她只是单纯的想见一见郝哲和他的妻子。  陈若然不知道郝哲的妻子住在哪间病房,只好一个屋一个屋的找下去,很幸运的是,在第三间病房,她找到了要见的人。  她并没有走进去,而是站在门口观察,这间病房不如乔晋琛的那间高级,没有客厅,推开门就是一个单间,病房门半敞着,她悄悄站在门口,屏住呼吸向里面看去。  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大约三十来岁,很瘦,脸色苍白,看上去很憔悴,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她长得并不是很好看,属于大街上很常见的那种女人。  郝哲坐在床边,耐心的给妻子喂饭,郝太太似乎不太高兴,一会儿抱怨粥凉了一会儿嫌弃郝哲喂饭喂的太快了,总之她一直在发脾气挑毛病,而郝哲则好脾气的一言不发,任由妻子数落。  陈若然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后很是生气,这个女人真是事妈,喝个粥都能挑出那么多毛病来,真要是那么嫌弃的话就别吃啊。也不知她平时就这样的脾气还是因为生病的原因。  本能的,陈若然就为郝哲抱不平,甚至隐隐有些心疼,在她的眼里,郝哲千好万好,这个女人既然如此幸运可以做他的妻子,凭什么不珍惜?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陈若然对这位郝太太已经印象差到了极点,她甚至在心里幻想着,如果是她嫁给郝哲,她一定是个温柔的妻子,就算是身体不适,也绝不会用如此恶劣的态度对待郝哲。  病房里,郝太太还在不断的抱怨,而郝哲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好脾气的哄太太高兴,看的陈若然又是生气又是心酸——就算她再怎么确定自己会对郝哲好又如何,他终究是别人的丈夫,她连表现她的温柔的资格都没有;那个女人再不济,也是他的妻,是可以光明正大对着他使小性子的人。  想到这,陈若然的心堵的厉害,鼻子酸酸的,似乎有某种液体在眼眶中打转。  陈若然一直觉得自己的命不好,她家庭条件困难,长得只能算是略有些姿色,脑子和能力也都一般。可她的心态一直很好,从来没有羡慕过任何人。不管是家境优渥的富二代,还是智商惊人的学霸,或是如尤雅这般的绝色佳人,她都不曾对他们产生过诸如嫉妒之类的情绪。  唯有今天,她生平第一次品尝到了羡慕和嫉妒的滋味——就是病房里那个看上去无比普通的女人,既没有倾城的容貌,也可能没有敌国的财富,却让嫉妒的发狂。  那一刻,陈若然发誓,她愿意用一切去和她互换人生,哪怕只有一天也好,只要能做一天他的妻,她也死而无憾了。  也正是那一刻,陈若然决定自私一次,她要去和那个女人争郝哲,她不在乎什么小三,什么插足,她只在乎他,她只想要得到他。  她明白她的爱不容于世俗的眼光,甚至在大多数人眼中,她的行为是无耻卑劣的。那又如何,她才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只要让她得到她想要的,别人怎么看待她一点都不重要。  陈若然从来不是一个将礼义廉耻看的特别重的女孩,甚至可以说她从来算不得一个善良的女孩,这一点从她一直想要尤雅甩掉林硕投入乔晋琛的怀抱就可以看的出来,也许是自小的生活环境决定了她这种偏激的性格,她始终觉得只要能实现自己的最终目的,过程和手段都不重要。  善,不一定会有好报,就好比她,过往的二十二年来从未做过什么恶事,可她的人生却过的比谁都难。既然如此,她何不为了自己爱的人,恶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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