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树下,容颜绝美的男子任由桃花雨沐在他身上,目光流连地注视纷纷落下的绯色花瓣。瞬间,世间失了颜色,徒留那惑人心神的身影在她眼中,心中。    过了很久,若沁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听见自己涩涩的问他:久远,你在想什么?    不过是想起你少时的模样。收回视线,望向驻足在祠堂前的女孩,久远这么回答。    两人初见时,若沁四岁,久远两百一十一岁。那个时候,久远已经是众魔畏惧的第一王爵。他从龙族高地‘出差’回来的第二天便被母妃遣去姑姑家也就是蓝羽一族居住的天璇殿,把小住在姑姑家的育嫣接回家。    由于十多年待在龙族高地与龙王交涉的关系,久远那是第一次见到出生不久的小妹和表妹。久远对于若沁的第一印象可谓是很差甚至反感。因为,任性妄为的若沁小霸王把自己好不容易见到的小妹惹哭了。    小时候的她呀,真真是刁蛮不讲理。仗着在自己家,以主人家的身份霸着他特地从龙族高地带回来的稀奇玩意儿,不许育嫣跟她枪。育嫣自是不听,跟她理论一番不成还被气哭了,两个小家伙那是吵得不可开交。却不知怎的,在育嫣和他乘着车回到相隔四宫的摇光殿时,两个小家伙倒是和好了,还依依不舍的用魔贝话别。    后来,自己就那样莫名其妙被这个小霸王惦记上了。每次两家相见,她总会拉上育嫣贴在自己身边,倒不会吵吵闹闹,反而异常乖巧的盯着自己看,时不时的问东问西。长辈们见状,笑说连他们家的小霸王都跟皇城里的姑娘一样被自己迷了心窍。那时侯小小的若沁倒是异常认真的纠正道:“我跟她们才不一样呢!我长大了可是要嫁给久远哥哥的!”    因为被长辈们说过教,所以在长辈面前她都是唤自己久远哥哥的,只有私底下,当着同辈的面才会‘久远,久远’的叫唤他。有一次,被她缠着要自己背她回家时,他终于开口问她是怎么看上他的,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兄长。    她是怎么回答的?小小的若沁先是诧异反问:“表兄妹是不能在一起的吗?”在他无言以对时,又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我们是纯血王族,就算不可以也没关系,那些低等物种是不敢说什么的!”然后久远感觉到背后的女孩很放心的点了点头,才开始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久远是我见过最漂亮最英俊的男孩子了,我不嫁给你要嫁给谁啊?”很孩子气的回答。    久远记得他那时只是笑笑,心里觉得她还小,不懂事,尽是小孩子的妄言。    对她真正心动是什么时候?    那是一个繁花盛开的季节,蓝羽和温尔两家人相约到地界的百花园野餐。    用餐后,长辈们倒是放任孩子们到处玩闹,自个儿在凉亭闲聊。那一天洵云也在,担心自己的小丫头又被若沁小霸王欺负,拉上久远和他二妹 —— 育澜温尔跟在两人身后。    三人就这么陪着两个女孩在离凉亭三里远的野百合花圃玩耍。玩着玩着就下起了雨,淋雨对久远三人当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对于还没觉醒魔力的育嫣和若沁就很容易染上风寒了。向来很听洵云话的育嫣很快就乖乖的被洵云带走,育澜什么都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久远就跟着洵云他们回去了。    久远有些无奈,对还没玩尽兴的若沁命令道:“若沁,跟我回去。”    小家伙那里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一个劲的跑了起来,琉璃般皎洁的琥珀色眼眸毫不害怕的直视脸色冷冽的自己,“雨中玩耍不是更有趣嘛!我才不要回去呢!”    他跟着胡闹的小家伙走进千繁花朵盛开的桃花林,停了下来的小家伙自顾自的迎着雨和飘落的绯色花瓣跳起了不知名的舞步。粉色的娃娃鞋早就被她踢开了,她赤足在被雨打湿的泥土里时而转圈时而奔跑,她望着他,大大咧咧地裂开嘴角,露出好看的虎牙,喊道:快来陪我跳舞!银铃的笑声伴随着她那一声又一声的他的名字。    久远,久远。他的名字从她口中念出,百转千回。那一刻,他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砰!’一下又一下用力的跳动,直至心灵深处。    那——是爱情的警铃。    那一年,伴着桃花纷飞起舞的她就是这么巧笑嫣然地唤他的名。把他平静的心湖激得层层涟漪,直至今日不曾平息。    所以他无法原谅,那个夺走她笑容的人类。但他更无法原谅的,是那个无能为力的他自己。    众魔皆道他是魔界仅次于暗夜之王的王者。其实,他不过是个连爱恋之人都保护不了的软弱男人。    所幸,五百年的陪伴让她逐渐对自己放下心锁,更把自己当作最为依赖和亲近的人。这是个好兆头,更是个好时机。    刚刚在她昏迷时他想了许久,而今恍如当初的桃花雨下,令他下定决心。    “…… 久 … 远?!”若沁刚从他方才的眼神挣脱,思考着小时候究竟做了什么,让他那么怀念,他却就那样走近她,在她措不及防时一把抱住了她。    “我们在一起吧。”感受女孩偏凉的体温,在她乖乖呆在他怀里还习惯性地蹭了蹭他,调整让自己舒适的姿势时,久远确定他不想再等了。    就这样吧。就算她还没有跟哪个人类彻底了结又如何?就算她心里仍旧有哪个人类又如何?即使只是一点点,只要她心里已经有他,他便会紧紧抓牢。    此刻,便是最恰当的时机。    轻轻推开,让明显消化不了这个信息量的女孩与他对视,一字一句清晰的重复道:我久远温尔想跟你若沁蓝羽在一起。不是若即若离的肉体关系,而是堂堂正正、有名有份的伴侣关系。你可愿意?    “若沁,作为一个男人,我心悦你。”    一天之内,再一次被男人用如此温柔缱绻的目光注视的若沁,心境却是截然不同。比起刚刚的读不懂他心的痛苦和迷茫,在知道他的心同她一样,在慢慢靠近彼此的此时此刻,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了悟?释然?震惊?欢喜?感动?    他竟有这般魔力,一次又一次触动她的内心,轻而易举地跨过他们之间的界限,走向站在彼端的她。    原来,她早就喜欢他了。在他走向她的那一刻;在他抱住她的那一刻;在他对她诉说情意的那一刻,她终于明了。    她喜欢他,她的兄长。    表情淡定,内心却乱作一团的若沁就那么与他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等若沁整理好思绪,回过神来时,把她抱在怀里与她对视的男人依旧缱绻的望着她、等着她。    鼻子就这么毫无预警的酸了,她红着眼,强忍在眸中打转的泪水,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子,与他额头对额头,鼻尖对鼻尖。感受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唇上,她郑重地对他说:“我愿意。我愿意跟你在一起。久远,我若沁蓝羽喜欢你。不是妹妹对哥哥的欢喜,而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爱慕之情。我喜欢你!”    接着,他吻上她,吻上他的终于。    月色低迷,绯色花瓣纷飞,女孩的指尖穿过男人墨蓝色的发,泪水自眼角徐徐流下,划过她和他撕磨的唇齿。    ————  那一夜,处在感动海洋里的若沁姑娘才真真正正体会到什么叫动情的男人不好惹!    凭着过去的经验,想说两人好不容易坦诚相待在一起了,想给男人来个‘特别礼物’的她,强压心中的羞涩,在两人走回屋时趁他不注意直接五花大绑把他绑在床上,还很接地气地坐在他身上各种撩拨。    不是她不矜持,实在是他在这种事上太过隐忍,搞得每次都只有她自己在享受而委屈了他。所以,做死的她打着让他在□□上学会放开的美名,实则是想要看看他为她疯狂动情的心思,把从小黄书学到的各种精华施展在被自己放倒的恋人身上。    结果,什么隐忍什么委屈统统都是她、觉、 得!    当赤|裸着上身的久远王爵睁开沾染欲色的冰眸,仰视骑在他身上衣服凌乱、不安分的女孩,意味不明地问谁教的时,她还很坦白的说是之前去买书学习的。    然后,在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他已经挣开捆绑他四肢的布条,反客为主。    因动情而变得低哑的嗓音撩得她耳朵都红了。“原来若沁那么好奇。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以后我来教你。”    被撩得心辕马意的若沁姑娘:“嗯嗯。”    然后,久远王爵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开始为她疯狂、为她动情。情到深处,一声又一声跌荡起伏的‘沁沁’迷了她的眼失了她的心。    再然后,他很彻底地贯彻‘守信’两个词,手把手的教她各种新奇玩意儿,满足好学的她………    让她又羞耻又享受地学到隔天午时!!!    久远看着女孩把自己用棉被团团围住,像小时候那样孩子气的发脾气,窝在床上只露出栗色的头颅,心里从昨天开始充斥的暖意又一次升温。坐在床边,抚摸她毛茸茸的头,“害羞了?喝点粥吧。”    岂料女孩像是炸了毛的燕子,直接撩开棉被,扑向他,快、狠、准的咬向他的脖子。    ‘咕噜咕噜’是血流动的声音。    压抑了五个世纪的情感就这么毫无遮掩地透过嗜血爱侣间最亲密的互动传递过去。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只能爱你。’    舔过她的嘴角,一脸温柔:“满意吗?”    感受男人通过血传递过来的情感,本来气呼呼的若沁姑娘很没面子的又哭了。    感动的!    “阿远。”    “嗯?”    “我好幸运。”她是多么幸运,不止遇见他,被他呵护,更是在自己发现对他不止是兄妹情感的时候,发现他也刚好喜欢自己,还是那么深、那么沉。    “我才是。”幸好我没有放弃,幸好你鼓起勇气,能够拥有为我重拾笑颜并毫无芥蒂展示当初性子的你,是我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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