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自己寝屋,而是出了院子自由漫步,最近太多的烦心事了。不知不觉走到了花园,这个时候是春花开得烂漫的时候,蓝沫看着眼前的美景,心里倒是舒服很多。忽然一个纸风筝落在了她脚边。正当她试图捡起风筝的时候,一个圆滚滚的身体闯入自己的怀抱。 “小陌哥哥。”束儿高兴地喊着蓝沫,在她怀里蹭啊蹭。 “见过南陌殿下。”忽然迎面又走出一位身着杏色衣服的佳人,蓝沫很快就猜出那女的就是近日很得宠,跟自己长得有点像的那位美人。她微笑着看着蓝沫,又赶紧向束儿招手道:“束儿乖,快过来。” 蓝沫看着这位名叫连芷溪的美人,眉眼间跟自己确实有三分相似吧。她单独带着束儿在玩,脸上稍显落寞。听说连芷溪舞姬出身,现在虽一时得宠,却从未得到过封号,不知道能得宠多久,蓝沫顿感同情。 蓝沫捡起风筝笑着问道:“这风筝是你的?” “是的,刚刚风似乎小了,手又没控制好就掉了下来。怎么也没想到会碰巧掉在殿下经过的地方。”她说话轻声细语,十分温柔。 蓝沫将风筝递过去给她说:“你们继续玩吧。” “殿下要放风筝吗?我这边还有一个,刚刚给束儿准备的,但她还不大会放风筝,我就教她放,所以还多出一个风筝来。”芷溪真诚地问道,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邀请蓝沫,似乎是看到她那微皱的眉后不由自主说出了邀请的话。 蓝沫见此美人相邀,欣然接受。蓝沫和她们放了好一会儿风筝,她发现芷溪是个非常随和亲切的人,给她带来一种轻松愉悦感。玩累了,蓝沫发现旁边有荡秋千,又刚好没人坐,她就自个过去坐下。 蓝沫一个人荡着秋千看着不远处放风筝的芷溪和束儿,看着那飞翔在高空中看似自由的风筝,顿时觉得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这时芷溪看向了她,并且一直没移开视线,而束儿也朝着这个方向边跑边喊:“澈哥哥。” 蓝沫转身一看湛澈就站在一边看着她荡秋千。蓝沫尴尬地从秋千上跳了下来,一时没站稳,身后的湛澈迅速扶住她,蓝沫站稳后赶紧与他的身体隔开一段距离,她只觉得湛澈的眼睛似乎一直盯着她,让她很不舒服。 她看到芷溪所放的那个风筝脱手了,风筝带着线轴从蓝沫眼前飘过。 “啊,风筝飞走了。”束儿喊道。 “等下就会落到地上的。”湛澈淡淡地补充道,一脸不屑地看着高空中的风筝,果然如他所说,在自由地飘到不远处后它开始向下坠落了。 蓝沫看着那飘摇落下的风筝顿时觉得难过,不知道是为风筝难过还是为自己难过。 见湛澈走向连芷溪她们,有说有笑的。蓝沫干脆又坐了下来,这一坐,又想起刚刚青城给阿诺吃药的事,也不知道青城会不会停手。 正认真想着,蓝沫发现秋千晃了下,然后她发现湛澈不知什么时候也坐了下来,千秋木板的长度倒是刚好容他们俩坐着。 “刚刚忘了跟你说件事了,下个月南靖会派使者来罗国,这是南靖登基后首次派使者前往各国以示友好。当然来罗国的一大目的肯定跟你有关。”湛澈说着,手却不由自主地按住蓝沫的手,今天天气晴好,蓝沫露出的双手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通透白皙,如同通透的美玉让人看着就想抚上去,湛澈只感觉那手触感也如玉般温润滑嫩,他边摩挲着蓝沫的手边说:“不用太过担心,在罗国地盘,他们还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蓝沫尴尬地将手轻轻从他温暖的大手里抽出,轻声回了句:“嗯。” 湛澈见“他”如此反应,知“他”肯定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于是柔声问道:“是不是还在为了我烧掉宝迹阁的事生气?” 蓝沫没有作声,明摆着是了。 湛澈继续讨好道:“我等下手书一份让尹国送些乔子付的画来可好?” “我想见他本人。”蓝沫满脸期待地看向湛澈。 湛澈却腾地站起,不复方才的温柔,冷硬地答道:“这个我办不到,即使办得到也不会照办。” 湛澈已经发觉自己在“南陌”面前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且容易因“他”而暴躁,从来都是别人在讨好他,可如今,他却落得去讨好别人,方才更是几近低三下四地在哄着对方,这也无妨,满心期盼,却总是碰得一鼻子灰。他知道,只要“南陌”态度再放软点,他就可能弃械投降答应“他”的请求。 因为湛澈突然站起,秋千晃得厉害,蓝沫这次是真的从秋千上摔了下来。湛澈只回头看了一眼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蓝沫,一言不发地走向连芷溪她们,然后带着她们很快消失在蓝沫眼前。 蓝沫正欲站起,却见眼前站了个大长腿。蓝沫抬眼看向对方,居然是银镜。银镜伸手将蓝沫拉起,蓝沫诧异,她觉得银镜似乎并不喜欢她,可现在却主动扶了她一把又是什么意思? “据说,殿下之前送给你的美人你从未临幸过。”银镜的话仿佛是在审问。 “是,我总不能在尹国留下子嗣当傀儡吧,自己都是傀儡了,生下的孩子不更是?”蓝沫答得倒是不差。 “我只是随口问问。”说着,银镜居然转身优雅地离开了。 一个半月后,南靖的使者来了,来的人是他的胞弟南远,那个传说中脸上时常挂着笑,却阴险得跟头狼一样的男人。尽管来的使者是尹国的一位亲王,却也并不受湛炎的待见,只让湛澈安排接待事宜。南远自然是会要求见南陌一面的,但是湛澈这回却让阿诺替蓝沫。 湛澈在太子府安排了一场并不大的接风宴,宴会除了湛澈、湛光、宋青衣,还来了若干名曾经与南远打过交道的官员,当然不能少了南陌。但所有宾客都到场,却迟迟未见蓝沫赶来,湛澈以为“他”胆小,不敢见南远,于是湛澈下了席,在众目睽睽之下匆匆前往青藤院抓人。 到了青藤院,湛澈直奔寝屋,听见侍女说南陌在换衣服,他却也未曾有停下脚步的意思,直冲内室,却见南陌□□着上身背对着自己正准备穿衣,两人都呆住了。这还是湛澈第一次见到南陌光着膀子在他面前,湛澈没想到这具身体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稍显黝黑的背部纵横交叉好几道伤疤,看样子也是有段时日了,湛澈正觉心疼,却见对方转过来的脸,湛澈一惊,居然是阿诺,虽然两人长得像,但就跟双胞胎一样,相处久了,就很容易分清楚谁是谁了。 阿诺赶紧穿好衣服紧张地看着突然冒出的湛澈。 “怎么是你?”湛澈问道。 “南陌殿下命我穿好这身衣服,替他前去赴宴。”阿诺颤颤巍巍地回道。 这时青城在外室问道:“穿好了吗?” 湛澈出了内室,把青城吓得不轻,想着湛澈要是看到阿诺身上的伤疤就危险了。 “谁准许他用替身的?”湛澈愠怒,这场合怎么可以让替身出现,南远是南陌的兄弟,虽然不亲近,可总还是一起长大的,很可能一眼就被对方看穿了。 “南陌殿下说不想见南远,对方是个很狡猾的人,怕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他跟南远长这么大,基本一年碰不到几次面,彼此间并不熟悉,所以未必会被看穿。”青城解释着,这理由是她们瞎编的,如果真让蓝沫去,八成一眼就被看出来了,阿诺不一样,他可是失忆的南陌啊,即使失忆了,也还是南陌本尊。 “他人呢?”湛澈稍稍消了气。 “怕殿下您会抓他去,所以先躲在别处了。”青城答道,小心地观察着湛澈的脸色。 湛澈听完无奈摇摇头,心想真是一如既往的胆小啊,纵然自己对他有感情,湛澈也依然不喜南陌这点,不过小问题,他是可以忽略的。 其实蓝沫没躲哪去,在宴会场地附近观察那边的情况。 等湛澈亲自带着阿诺出现在宴会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阿诺身上,谁都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只有宋青衣知道该来的是蓝沫,而来的确实是南陌,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熟悉到一定程度后,即使他人披着同样的面皮出现在眼前,也同样辨别得出。 阿诺被要求不准说太多话,所以一来就安安静静地坐下。而南远从他进来的那一刻眼睛从未从阿诺身上离开,当然湛澈是没放过南远那似乎在看猎物一般的眼神,不过对方似乎真的没察觉什么,湛澈倒也放心了。 这个宴会基本就是个茶话会,而且话题几乎围绕中心人物——南陌,尽管本人一直没开口说上几句话。 “阿陌。”突然南远喊了南陌,全场一片寂静,蓝沫在远处也顿觉得气氛突然不对。 “嗯?”阿诺只用鼻音应了声,在旁人看来十足的高冷。 南远笑道:“脾气真是一点没改呢。” 全场安静等着两人对话的继续,只是阿诺仅仅只看着南远,并无更多表示。 南远继续道:“听说当初受了不少伤呢,还有人谣传你死了,今日见你活生生在我面前,我也是欣慰,这应该是要感谢太子爷照顾有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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