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左岸,你们搬回家住吧!你们俩一个孕妇,一个病人,我真的是不放心,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梁吟秋说。 左岸看向南宫月,没有说话,这件事要由她决定。 “好,我们回去收拾下东西,下午就搬回家住。”南宫月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如果左岸真的没有剩下很多时间,那他一定也想和自己的父母多相处一些日子。 “让你爸妈一起过来住,人多也热闹一点,左岸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我们家人口最多的时候就是你嫁过来之时,感觉家里总是冷冷清清的。”梁吟秋说。 “我回去问问我爸妈,不过我妈说过两天要回老家去了。”南宫月说。 “老家有什么事情要忙吗?没有的话就住在城里好了,什么都比较方便,我和她也能做个伴。”梁吟秋说。 “我倒是也想让我妈住这里呢!想见她也方便,不用每次都千里迢迢来一趟,可她总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老家虽说比不上城里,但她待着自在,左邻右舍的她都认识,每天串串门聊聊天,时间也过得快些,在这里,旁边住的是谁都不认识,每天只能待在房间里,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她觉得不舒服。”南宫月说。 “这话说得倒是,城里的人际关系就是很淡薄,不像农村,祖祖辈辈的都认识,方圆五里的也都能扯上那么一点关系。”梁吟秋点点头说到。 “是啊!这里没有人陪她说话,她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她还是喜欢回老家去,老姐妹们结伴跳跳舞,唠唠嗑,日子就打发过去了。让她住个三五天还好,要是一两个月她就待不住了,所以我也就不勉强她了。”南宫月说。 “那你们俩回去收拾一下,晚上回家吃饭,我给你们炖汤喝。”梁吟秋交代说。 “好,谢谢妈。”南宫月笑着说。 “儿子,这些带去给你岳父岳母,好好道个歉知道吗?”梁吟秋说着递给左岸几个袋子。 “妈,不用特意准备这些东西。”南宫月说。 “只是一点小心意罢了。”梁吟秋接着说:“快回去吧,别让你爸妈等急了。” “月儿,你说爸妈会原谅我吗?”左岸有些担心地问,虽然自己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是这事情做得确实有些过分。 “现在知道怕了?放心吧!爸妈没生气,还很关心你的身体。”南宫月安慰说。 下车之后,左岸长呼了一口气,引得南宫月在一旁偷笑说:“你向我爸妈求娶我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呢!” “这次和以前的情况不同啊,我做错事了,怕爸妈不原谅我啊!”左岸说,那时候他在南宫月父母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会疼她爱她照顾她一辈子,可还没过多久,他就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带给南宫月伤害和痛苦,即使他们现在和好如初,可他还是做不到自己的承诺,陪伴她一辈子。 “别担心啦!你是事出有因,他们会谅解的,而且只要你以后好好待我,他们就不会再计较这件事情了。”南宫月笑着说,她的父母都是心肠柔软之人,虽然还有点怨气,怪左岸做事没有慎重考虑,可是一听到她说左岸的病情很严重,这一点不满也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剩下满满的担心。 左岸忐忑不安地上了楼,打开家门,就见南宫凌天和唐玉贞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爸,妈。”左岸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放下手里的袋子,端庄笔直地站在一边,等着两人的质问。 “怎么搞得好像会见领导一样严肃啊?”南宫月笑着说,拉着左岸在旁边的沙发上做了下来。 “爸,妈,对不起。”左岸又站了起来,鞠了一躬认真严肃地说。 “哎!”唐玉贞叹了口气,开口说:“这件事你也是情有可原,就这么过去了吧,以后不要再提起了。我们小月也不是那等寡情薄意、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不会说你生病了就不管你,要和你分开。” “妈,我没有那个意思,月儿是个好女孩,能娶她做妻子是我的福气。我也不瞒你们说,我这身子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我就怕走了之后,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没有人照顾,这样我就是到了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我也是清楚知道她的性子,怕她就那么守着我一辈子,她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我实在是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的。”左岸说。 “不准胡说八道,说了要照顾我一辈子,不能言而无信。现在科学技术发展日新月异,今天没攻克的难关,没准明天就破解了,说什么丧气话。”南宫月闻言心里一酸,制止到。 “小月说得有道理,生活还是要抱有希望,这样才有盼头。”南宫凌天抽着烟说。 “妈,左岸爸妈的意思要让我们搬回去住,我已经答应了。”南宫月不想再说左岸生病的事,于是转移了话题说。 “也好的,我和你爸这两天也准备要回去了,你们回去住我们也放心一点。”唐玉贞说。 “妈,你和爸就住在这里吧!我想你们的时候随时都能见到。”南宫月拉着唐玉贞的胳膊撒娇到。 “你要是想我们了,打个电话,我们随时来看你,这城里,我是真得待不习惯,空气差,东西贵,也没个认识的人说说话,天天只能待在家里看电视,没劲得很。”唐玉贞说。 “可是你们在老家,我都照顾不到你们。”南宫月说,父母抚养她那么大,可自己都没办法尽一天孝道,反而要他们天天为自己操心。 “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和你爸还没老到要别人照顾的地步。”唐玉贞笑着说。 “就是,我和你妈身子骨还硬朗着呢!不用担心。”南宫凌天也在一边帮腔说。 “好吧好吧,我说不过你们。”南宫月无奈地妥协。 “终于又能这样抱着你睡觉了。”左岸将南宫月搂在怀里,满足地说。 “都怪你自以为是,瞎折腾,要不然哪会有那些事情。”南宫月不满地抱怨。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老婆大人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左岸双手抱拳作揖到。 “我大人有大量,这次就原谅你了,再有下一次,我就永远都不理你了,让你欺负我,哼。”南宫月嘟着嘴说。 “再也不敢了,就那么几天,我就觉得心如刀割、生不如死,哪里还会再有下次!”左岸说,将南宫月搂得更紧了一点。 “这还差不多。”南宫月闭着眼睛躺在左岸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多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月儿,这辈子是我福气不够,不能陪你太长时间,下辈子,我还要娶你做我的妻子,一定陪你到白头。”左岸吻了吻南宫月的发顶说。 “左岸,你可一定要好好的,我和孩子都不能没有你。”南宫月心里一酸,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抬起头,看着左岸认真地说。 “好,我一定会努力活着的。”左岸拉着南宫月的手抚上她的小腹,那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是他们的爱情结晶,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里被幸福所充盈。 两人正聊着天,突然电话响了,是华铭彦打来的。 “我回来了,你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药?”华铭彦问。 “今天早上刚从医院回来,前几天发烧晕过去了。”左岸说。 “明天早上你来医院一趟吧!我给你做个全面的检查,那些药可能不适合你现在的情况了。”华铭彦想了想说。 “好,明天早上我去找你。”左岸点头应到,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左岸睡醒以后就开车去了医院找华铭彦,南宫月本想一起陪着去,可被左岸拒绝了。 一番详细的检查下来,时间已是下午了,华铭彦和左岸面对面地坐在办公室里,脸色有些凝重。 “怎么样?结果是不是不太好?”左岸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华铭彦对着检查单子看了又看,结果比他预想得还要糟一些,他点点头,说:“确实不太好,我上次带给你的药已经不适合吃了,我再给你开其他的药。美国最近新研发了一款药,刚刚通过试用阶段,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开始贩售,这种药的效果会比较好。” “听你的,这些我也不懂。”左岸说。 “目前国内还没有这种药,我让宇翔想办法去弄了,想必过几天就会寄回来了,到时候我给你送去。”华铭彦说。 “辛苦你们了。”左岸说。 “是兄弟就不说这么见外的话。”华铭彦说,顿了顿,又问到:“那叔叔阿姨和小月知道这件事了吗?” “知道了,都到了这个地步,哪里还瞒得住啊!”左岸说,一方面他高兴人生的最后一个阶段能有南宫月陪着,另一方面他又害怕自己走了之后,她会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你们俩没离婚吧?”华铭彦问。 “没有,就是要去办离婚手续的那天早上昏迷的。”左岸摇摇头说。 “或许这就是天意呢!你们俩的缘分还没到,所以就那么凑巧!”华铭彦说。 “你不是无神主义者吗?什么时候开始信神佛了啊?”左岸笑着说。 “可有时候命运真的是很奇妙啊,早一步晚一步,就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人生啊!你说人这一生的命运是不是在出生时就被安排好了?所以无论你怎么做,最终都会回到那条路上?”华铭彦疑惑地说。 “这么深奥的问题我可想不明白,有时间想这些还不如回家陪老婆和孩子呢!”左岸说,人这一生,不可能所有问题都想得明白,只要努力活得好,让自己少留点遗憾就行了。 “你能不在我这个单身人士面前秀恩爱吗?”华铭彦说着轻捶了左岸一下。 “我这日子,过一天少一天,已经快到头了,现在不抓紧时间陪他们,以后就是想陪也无能为力了。”左岸轻声说,语气里说不出的惆怅和哀伤。 “先别这么悲观,没到最后一刻都别放弃希望。”华铭彦拍拍左岸的肩膀说。 “好了,我先回去了。”左岸说,所有人都在安慰他,让他不要灰心丧气,不要自暴自弃,可事实摆在眼前,他做不到自欺欺人。 “你现在不宜太过劳累,公司的事就不要再管了,要保持心情舒畅,这样对你的病情比较好。”华铭彦交代说。 “我知道了。”左岸说,他决定利用接下来的时间好好陪伴家人,为自己的孩子做点什么。 华铭彦看着左岸走远的背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尽管这几年他已经看多了生离死别,可还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特别是看着自己的兄弟遭受病痛而无能为力。 正思索间,电话响了,曹宇翔熟悉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我明天回国,要不要来接我?” “真的假的?怎么突然要回来了,前两天都没有听你提起?”华铭彦惊讶地说。 “我们医院有一个交流的项目,刚好是到杭州,我就申请了。”曹宇翔说。 “告诉我航班号,我明天去接你。”华铭彦高兴地说,尽管曹宇翔回来可能改变不了什么,但有人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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