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秦安歌比她们先吃完，过来和她说了一声便和程砺相携而走。待许芝芽和张蕴蕴吃好去结账，被前台告知已经有人替她们结了。许芝芽想也不用想是秦安歌给结的，她给秦安歌发了条信息，说了谢谢。她很快回复不用谢。　　许芝芽驮着一大堆东西开门进屋，将近一点。她妈听到了声响，手里拿了根棍子出来，见是许芝芽，放下心来，拿着长棍回屋继续睡。许芝芽站在原地思考以前思考过无数次的事情，她真的是亲生的吗？这么晚回来，她妈都不问一句的。转眼又想着张蕴蕴回家估计也是这个态度，瞬间就心理平衡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醒来洗漱的时候，许芝芽差点撞上门框，浑浑噩噩的状态，比醉酒醒来还夸张。　　许芝芽真的很咸鱼，今日没有什么事，她提前一个小时做下班准备，领导去楼上开会，办公室其他几个同事便开始嘀嘀咕咕，大家都是同龄人，说话没个顾及。　　“小芽姐姐，你周末是怎么玩的？”跟她说话的是个实习生小曲，刚来两个月，和办公室里的人都很熟络。　　许芝芽收好东西，从抽屉里拿出小零食分给大家：“和我姐逛街去了，累死了。”办公室男女参半，大家都是吃货，丝毫不跟她客气。　　另一个实习生小赵接着说：“这个周末，学生会的一个学妹请我和另一个同学去吃了素斋，超好吃。”　　许芝芽一听素斋，试探着问：“二里路那家？”　　“小芽姐，你去吃过？”小赵惊讶：“那里面烧的都是人民币耶。”　　小曲打趣道：“瞧你这话说得，我们小芽姐像是差钱的人吗？”　　许芝芽一本正经的回答：“对啊，我缺钱，做梦都在梦到中彩票。”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领导开会还没回来。办公室几个人一起下班，在公司门口互相说了拜拜。　　许芝芽与小曲同路，决定一起去坐地铁，走到马路边，突听前方一辆沃尔沃鸣笛，许芝芽没有理会，直往前走。谁知那车跟了上来，继续鸣笛，许芝芽这才转头看过去。　　车子车窗开了一半，许芝芽看进去，唐极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小曲在一旁小声问她：“小芽姐，你认识啊？”唐极长相黝黑，但并不阻碍他俊朗的五官，这样的样貌中带了点儿野性，很是吸引小姑娘的目光。　　许芝芽点头：“同学。”说完她对着车里的唐极说：“你有事？”他上次还开的奥迪，这次就换沃尔沃了。他以前就曾指着一辆红色沃尔沃对她说那是他的目标。当时她追一部小说，男主角开的就是奥迪，她嗤笑一声说她喜欢奥迪。至于那声嗤笑，是因为那辆停在路边的沃尔沃上面积满了灰尘。　　唐极看着她，缓缓启唇：“上车。”　　许芝芽不理会，拉着小曲就跑，小曲在后面对她说：“小芽姐，帅哥耶，你就这么直接拒绝他？”　　“你有没有听过人面兽心这个词？”许芝芽疾走中对小曲说道。　　许芝芽说完之后，小曲还特意回头看开车跟上来的唐极，哭丧着脸：“小芽姐，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他就是个变态了。”可惜了这么一个帅哥，小曲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但是，姐，我怎么觉着他这么熟悉啊？”　　“你有这样的错觉是正确的，变态都长一个样。”许芝芽想了一会儿，决定将忽悠进行到底。　　小曲认真想了会儿，终于想起他是谁之后，一脸惊恐的扯着许芝芽的胳膊，站立不动：“姐…姐，他…他…他是那个，王总放在桌上的本地财经杂志封面上的男人。”　　“什么？”许芝芽满脸不可置信？　　“姐，我觉得吧，我今天可以自己回家了，我先走了。”大佬惹不起，从他跟了一路的架势来看，不达目的不肯罢休啊。小曲很有自知之明的选择先溜，临行之前还给她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许芝芽看着小曲狂奔直至消失，呆愣在原地，她怎么可以跑那么快？　　唐极见许芝芽久久不动，下车走至她面前。　　许芝芽在他走近的瞬间，感受到了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压迫气息，她紧张的静静站立。这么久以来，她看到他，还是会紧张期待。她在期待什么，没人知道，包括她都不知道。　　“你有什么事？”许芝芽低头，盯着自己鞋尖，脑海里昨晚庹礼雅骄傲的说她是他男朋友的样子，她必定很讨他的喜欢，不然她怎敢打着他的旗号，如此肆无忌惮。　　唐极看她，不容拒绝：“补偿你。”　　许芝芽呵一声，“补偿我什么？”　　“小雅被宠坏了，你不要介意。”　　秦安歌昨晚回到家之后，心里仍旧忿忿不平，通过手机告诉了唐极。　　唐极看完秦安歌一大段喋喋不休责备的话，他回：“我没有同意小雅用我的厅，她给我打电话，只说了要请朋友吃饭。”　　秦安歌更加火冒三丈，冷笑：“你们替庹礼维养的好妹妹，那丫头在这之前怕是说了难听的话，许芝芽脸色一直很难看。”　　“好，我知道了。”唐极发出去，又编辑一条：“谢谢。”　　唐极去调了疏枝厅的监控录像，看完之后，神色沉凝，气氛冷然。　　听他这般说，许芝芽好笑，她介意什么，“没事，左右是个小姑娘，我还不至于计较。”　　她冷若冰霜，唐极委屈道：“她不是我女朋友。”　　许芝芽心底一颤，眼睫上扬，看过去，撞上他黢黑的眼眸，放缓语气：“我现在要回家。”　　“不行，我订了牛排。”他霸道的回绝。　　情绪转换快得许芝芽无法适应，她蹙眉：“你讲点道理。”　　唐极想了会儿，决定：“那我去你家吃饭。”　　许芝芽想也不想，“不行。”去她家，那还怎么得了。　　他从容自若：“那就跟我走。”　　她做最后的抵抗：“我约了人。”　　唐极深深注视她，“约谁了？”气压低沉。　　许芝芽深吸一口气：“你不认识。”　　“那行吧。”许芝芽以为他放弃了，心下高兴，岂知他还没说完：“我送你过去，你介绍我认识认识。”　　许芝芽：“.…..”　　她认命的随他上了车，给她妈打了电话通知不回家吃饭。　　“如果不想吃牛排，你现在可以重新决定吃什么。”他目光直视前方，双手握着方向盘。只要她和他一起吃，他不在乎吃什么。　　许芝芽没精打采：“我就想喝粥。”　　“可以，我们去喝海鲜粥。”喝粥需要调头，打着转弯灯，看后视镜，一气呵成。　　许芝芽见他私自做决定，心下不满：“就想吃点白粥配小菜。”　　“不行，你会饿。”　　她恍惚，那时虽已入秋，气温不降反升。他难得空了一个下午，没有打篮球，也没有练台球，老老实实陪她去吃了晚餐，她为了在他面前装矜持，就点了一碗粥和一碟咸菜，结果到晚自习，她饿了，约了同桌课间去小卖部买了一桶泡面，已经许久不曾来守晚自习的语文老师，突然到教室开始讲试卷，她欲哭无泪，一节课下去，泡面已经毁了。她见着恶心，吃不下，给了前桌没有吃晚餐的人，自己守着肚子咕噜咕噜叫。　　唐极带她到了本城有名的美食街，放眼望去，餐厅和特色吃食排列有序，络绎不绝的食客在人行道上你行我让，好一派有序模样。唐极领着她进了一家海鲜粥。C城人爱吃火锅，再这样一条街上，火锅占据半壁江山，因此海鲜粥生意虽好，但不比对面和隔壁的火锅店人满为患。　　服务员领着他们到二楼的小包房，将菜单递给了她。她推给了唐极。他接过菜单点了虾蟹砂锅粥，一份海鲜沙拉，海鲜拼盘，红烧鲍鱼，还有爆炒花甲。　　她见服务员把菜单拿走，小声嘀咕：“这么多，两个人吃得完吗？”　　却被他听见：“吃不完打包。”　　她才不要提一包回去，她妈指不定问东问西。　　见她一脸拒绝的样子，唐极沉思一会儿：“唐皓一个人在家，他吃。”　　许芝芽一听，自作多情了，脸刷的又开始红，胡乱搪塞一个话题：“你弟弟几年级了？”　　“初二，脑子笨得三头牛都拉不动。”唐极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在说别人家的弟弟。　　许芝芽干笑：“不会吧。你弟弟小时候看着挺聪明的呀。”　　“那是你的错觉。”唐极意气自若。　　许芝芽哭笑不得，她哥以前也这么说过她，莫不是世上的哥哥，大致都这般模样。　　“我已经给浮生斋经理说过了，以后你去吃饭，直接带到疏枝厅，谁都不能在你吃饭中途打扰你。”他如宣誓一般对她一本正经的说，眼神看着她，无比真诚。　　许芝芽眉眼轻颤：“不用，昨晚只是碰巧去试一下。”　　“里面菜品好吃吗？”他记得她以前说过，她爸她哥曾经都干过厨师。但她吃东西却一点不挑味道，除非特别难吃。　　许芝芽答：“还行。”　　唐极不满：“只是还行吗？”　　许芝芽立马改口：“你不要误会，这话我说顺口了，浮生斋很好吃的。”　　他质疑：“真的？”　　许芝芽忙点头：“真的。”　　他这才展眉舒眼，“待会儿我们吃了去湿地公园走走？”　　他又想干嘛？“唐皓在家不是没吃饭吗？”许芝芽问。　　他有点不悦她一直提唐皓，蹙眉看她：“他吃没吃饭关我什么事？那头笨猪，吃不吃都无所谓。”　　在家里苦逼做作业的唐皓根本不会知道自己被他哥说成了一个只知道吃饭睡觉的动物。　　许芝芽嘟囔着嘴，表示不满：“不是你说打包带回去给他的嘛。”　　唐极见她模样委屈，心下懊恼，心虚道：“他晚点吃也可以。”　　许芝芽没有理会他，已经开始上菜，虾蟹粥最先上来，冒着滚滚热气，唐极给她盛了一碗凉着。等下一道菜来就叫她先吃着，许芝芽一动不动。　　“你不吃，等着我喂你？”唐极看她。　　许芝芽惶恐，这才开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