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只是好心,沈大人却会错了意。但到底是江湖和朝廷摸打滚爬混过的人,虽然心中颇为惊悚,面上却一分不露:“白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本想说你怎么会想起来找我,话说出口换了个委婉的问法     白书意道:“齐二告诉我的。”    “你找他打探我的动向?”    白书意诧异:“打探?他说你心情不好,叫我过来陪你的。”    沈央心中松了一口气,前因后果连在一块想,立时便明白了,是齐二在耍他。    这小子,皮痒了!沈央恶狠狠的往自己大腿上捶了一下。还暗想自己还有理智在,若是捶在瓦片上自己这手就要废了。结果捶下来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彻底没了理智。    白书意惊奇的看着这书生龇牙咧嘴的甩手揉腿。她犹豫了一下,道:“你若舍不得阿茹,再叫人把她追回来也就是了,犯不着和自己过不去。”    “不是,你误会了,我是气齐二那小子,他把我们都耍了。”沈央道:“他跟我说你是个断袖,可能还看上我了,所以我……”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白兄,我误会你了。”    听后,白书意笑出声来:“难怪你方才那么古怪,不过……”她意味不明道:“我确实喜欢男人。”    沈央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中邪了。他像是被海浪拍在水里,眼看着就要淹死了,结果有个人拉了他一把,而后这个人又拿出把匕首抵在他脖子上。    他讪讪的笑:“白兄,别开玩笑了,方才是我大惊小怪、自作多情,剑圣大人大量,饶了小生一命罢。”    说罢,他一拢袖,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他是真的再也受不起惊吓了。    白书意也回了一礼:“不敢当,沈大人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好多了,下去吧。”沈央抬头看了看:“天色不早了。”再过一会儿太阳就要落山了。    “嗯。”白书意率先跳了下去,身姿利落,翩若惊鸿。沈央那点三脚猫的功夫顿时拿不出手了。    白书意见他迟迟不下来,迟疑道:“要我去搬个梯子吗?”    真搬个梯子那就更丢人,沈央忙道:“不必。”好歹他沈大人也勉强算个习武之人,屋檐高的距离摔不着他。    他纵身往下跳,落地时不由自主的膝盖一弯,最后变成个单手撑地半蹲的姿势,周围扬起了尘土。    他平日里觉得自己长的玉树临风,下跃的姿势自然也不难看。可此刻也之前白书意闲庭信步般一跃,便衬的他有些寒碜人了。    不过白书意并没有在意这一点,自然而然的伸手将他拉起来,笑问道:“没事吧?”    习武之人手上都有薄茧,白书意也不例外,然而沈央却觉得这只手极软,且小。并非手指粗短,而是修长、给人一种细弱之感。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句话: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    这是形容女子的,他却觉得这形容再贴切不过。一时鬼迷心窍,他反手将对方的手窝进手中,捏了几下。    白书意心中一滞,抽回手,面色顿黑:“你做什么?”    沈央回过神,想插科打诨糊弄过去,又想起剑圣不喜人亲近,顿时讪讪:“那个……你手挺软的。”    不说还好,一说白书意的脸色就更差了。她道:“楼里姑娘家的手更软,还请沈大人自重。”    沈央连连道歉,心里却不以为然,都是男人,摸一下手能怎么?难不成还要像女子一样追着人负责不成?过了会儿又窃喜,白书意对他这样的行为如此反感,想来不可能是断袖。    果真祸兮福倚,福兮祸伏。    “沈大人,别疑心我是断袖了,你倒比我更像个断袖。”她说完,寒着脸转身离开。    沈央暗自懊悔,心道自己这番举动确实像个断袖。若是有意为之还可说是风流别趣,可他心里却知道,那一瞬间的悸动根本不受控制。    齐二从屋里蹿出来,火速从他面前跑过去:“大人,屋里没酒了,我去打点酒回来,晚上不必等我回来了。”    “混小子!”齐一喝了一声,到底没拦住他任他跑了,而后对沈央道:“大人,我们已经探知了江黔新的住址,何时缉拿?”    “几层把握?”收了那点旖旎心思,沈央问道。    齐一道:“照现在的形势和以往的经验来看……五层把握。”    “若是没有白书意呢?”    “一层。”    “废物!”沈央颇为头疼,摆了摆手:“等至少有七层胜算或者江黔要走的时候再来找我。”    的确是废物了些,齐一惭愧道:“大人,江黔三天后就要走了,我们要不要在城门口设伏?”    沈央想了想,问道:“鬼面书生有什么动静?”    “不知,她似乎还未进城。”齐一道:“可能是被白公子伤重了。”    “江黔一事明日再议,今夜着力追查鬼面书生的踪迹,我心里总是有些不安。”他抬起头:“或许,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赶阿茹走的……”    *    沈茹出了泸水城,打马慢行,有些心不在焉。    半响,面前闪过一道身影,沈茹眸光一敛,下意识策马紧随而去,不多时到了城外的小树林中。    她还来不及询问对方的姓名,便先被绊马索绊了一下。幸好她身手足够好,马倒下了,人暂时没事。    就地滚了一圈稳住了身形,再站直身子时她已经抽出了手中的剑。    “那个混账暗算我?”沈茹怒道:“想杀人就明着来,缩头缩脑的算什么东西?!”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暗算。而且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心里恐惧还是有的,但她现在不能露怯,只能用愤怒来掩盖真实情绪。    风动林梢,几声阴诡的笑容吹入耳中,沈茹不适的皱了皱眉,便听那人继续道:“白书意的相好?你放心,我不杀你,只想请你去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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