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承教了。”沈央笑了笑，心里不以为然。温香软玉自然该温软，若是练了武，骨骼粗硬，还哪里来的软？　　　　“大人。”有府役过来报道：“三位齐大人来了。”　　　　沈央道：“叫他们进来就是，慢着，我去找他们，带路。”　　　　齐家兄弟一来，缉捕江黔的计划就要提上日程了。如此想着，白书意回屋多拿了间小巧的暗器，去了赵合所说的那条小巷。　　　　能够被称作是小巷，就证明路窄屋小而人多。白书意站在屋顶上皱眉看了许久，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江黔可能在哪间屋中。　　　　半响，她纵身跃起，落到旁边的一棵树上看了看，再落地。既然江黔自己不出来，那她只能一家家的去找了。　　　　剑圣轻功也极其出色，很快便将所有的屋子浏览了一遍，确定了江黔的住所。　　　　没有丝毫的犹豫，破窗而入，剑尖直指目标。江黔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给她倒了杯茶，笑着道：“我们也算是老交情了，能不能不每次都得动兵戈？坐。”　　　　白书意看了氤氲着热气的茶杯一眼，一时间不知道江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也无法确定江黔周围是否有机关等着她。　　　　于是她把剑收了回来，却并没有入鞘：“你打的什么算盘？”　　　　“想跟你说说话而已。”江黔依旧是笑模样，除却他的身份和诡异心思不谈，倒真是一派风流温雅。　　　　“说什么？”白书意抬眼看他，眸光冰冷：“江黔，布了什么机关阵法尽管使出来，拖时间没意思。”　　　　江黔抬手虚虚比划了一下：“你若不这么死板，我可能会喜欢上你。”他站起来：“你太不活泼了，姑娘家要娇俏，你长相挺好，却缺了情趣。”　　　　白书意眸光一凛，剑尖一拐直刺过去：“要你喜欢我做什么？少拿我当小姑娘调戏，我不吃这一套。”　　　　江黔手里没武器，忙着躲避，便没了精力再调侃她。两个人一攻一退，很快便到了院子里。说是院子，其实也不过几丈大的地方，不过院门口放了一把长刀。　　　　他想方设法去拿刀，白书意自然不会让他得逞，步步紧逼，几次剑锋擦着他的皮肤过去，剑气让他挂了伤。　　　　此时雪阳不在，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即使有只怕也挡不住白书意三招。江黔能将势力扩大到如今这个地步，自然能屈能伸。　　　　江黔几步跳上墙，沿着狭窄也并不是太稳固的围墙跑的飞快，白书意在后面紧追不舍。她本来只是想探探情况，但没想到只有江黔一个人，这样的好机会怎么能放过？　　　　追江黔并不容易，上一次也是这样，两个人一追一赶，跑了两天两夜，直到最后遇见沈央。　　　　不过这次并没有追太久，江黔很快就不见了，像是凭空消失一般。白书意谨慎的往前走，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路过一扇窗时，她停了下来。里面有人说话，似乎是两个男子。　　　　一个说：“确定他们都是白书意杀的吗？”　　　　另一个回复：“是。”　　　　“呵，果然是除暴安良的剑圣，我千方百计避过他他还要来找事。”　　　　“公子，那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杀了他。”　　　　白书意确定里面只有两个人，便推开窗户。里面站着两名男子，一个书生扮相，用玉冠束了发，脸上覆着青面獠牙的鬼面.具，另一人黑色劲装，见她进来下意识挡在那书生面前，防备的看着她。　　　　她明白这二人是谁了，鬼面书生和他的下属。鬼面书生在江湖上也是极有名气的人物，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与来历，只是他常年做书生扮相，戴鬼面.具，便有了这个外号。　　　　鬼面书生什么买卖都做，黑的白的好的坏的，只要钱给够，他什么都接。　　　　“阁下是……？”阴森森的鬼面正对着白书意。　　　　白书意对上他的视线，眸光泠然：“阁下方才还说要杀了我，怎么，原来还不认识我？”　　　　“原来是剑圣大驾光临，既然你来了也就不必我费心思去找了，莫云！”　　　　黑衣男子立时拔剑向白书意压了过来，他脚步轻捷，身形动的也极快，一眨眼的时间便到了白书意面前，甚至没有发出半丝声音。　　　　只不过白书意比他更快，她几乎变化，可整个人已经升了起来，剑尖微转，正对着鬼面的眉心。　　　　擒贼擒王，莫云只不过是个小角色，但偏偏武功不弱，若是她与莫云纠缠起来，只怕鬼面就要逃了。　　　　鬼面闪身一避，转到屏风后面，等白书意追过去时他已经破窗而出。　　　　鬼面明白自己的实力，刚才那一下也叫他认清楚了剑圣的实力，所以他现在必须逃。　　　　要杀白书意有的是机会，前提是她必须要活着。　　　　鬼面的武功不能算是极好，但他的轻功实在是出色。白书意追着他一直追到了郊外的山坡上，手臂擦过衣摆的时候才骤然想起自己还带了暗器。　　　　暗器被她一样样甩出去，虽然并没能打中鬼面，但好歹拖慢了他的速度。趁此机会，白书意纠缠上去，但最后也只划伤了对方的手臂。　　　　因为交手没几招，鬼面便咬咬牙，朝山下滚去了。她心里一惊，再望过去时鬼面已经没影儿了。　　　　她顺着血迹走下去，走到一条开满山花的小路上，血迹消失了。　　　　白书意在周围找了一圈，只找到了一张鬼面.具和鬼面的外袍。　　　　她皱了皱眉，目光偱着血珠的方向看去。片刻后，她折了回来。这么久都找不到人，那就代表鬼面已经逃脱了，否则便是往相反的方向跑了。　　　　她往回走，边走边找人。等回到府衙的时候，已经三更半夜了。　　　　沈央等人还没睡，见到她忙迎了出来：“白兄，你去哪儿了？”　　　　“我去江黔住的地方看了一番，而后遇见一个仇人，我打伤了他，但最后还是被他逃了。”白书意抱拳道：“走之前忘了告诉你们，抱歉。”　　　　她独来独往习惯了，也就不习惯向人报备行踪，向来是自己想到什么便去做什么。直到方才回来的时候，才想到沈茹他们可能会因为找不到她而着急。　　　　“你没事就好。”沈央笑道：“不过你若是再晚回来一会儿，我们就要出去找你了。”　　　　毕竟是剑圣，不是什么宵小都能伤到他的。所以当他们发现白书意不见了的时候，并没有太担心。　　　　“白大哥，你那位仇人是什么人？”沈茹问道。　　　　“鬼面书生，若不是今日恰好遇见他，我倒当真不知我惹过他。”白书意摇头苦笑：“江黔果真是个人才，不费一兵一卒就灭了鬼面的大半势力。”　　　　数月来的不解今日终于有了结论。难怪江黔总是不和她有正面的冲突，甚至也从来没想过要杀了她，原来一直以来都在利用她。　　　　每次她追踪江黔都会遇见其他宵小，她都顺手解决了，至于那些人究竟是做什么，她一知半解，只知道不是好人。可如今联系在一起一想，蓦然发觉其中大多都是鬼面的的得意属下。　　　　“子陌，你手上有没有关于鬼面书生的资料？”顿了顿，她又道：“我今日伤了她，她恐怕会来寻仇。”　　　　齐一道：“我收集过她的资料，跟我来。”　　　　走到僻静处，齐一将他所知道的关于鬼面的所有消息说了一遍，最后道：“她其实也做朝廷的生意，所以这些年朝廷一直没有对她下手。”　　　　白书意点了点头，又惊奇道：“鬼面书生竟是名女子，说出去恐怕没几个人会相信。”　　　　“剑圣都可以是名女子，鬼面书生为何不能是女子？”齐一感叹道：“不过你们扮的太像了，我刚知道时几乎不能相信你真的是名姑娘。”　　　　白书意开始时极其诧异，后来便反应过来，估计最开始齐一也不知道，这几天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取来了她的具体信息。朝廷若要知道一个人是男是女，岂不是轻而易举？　　　　她笑笑：“三大神捕果然无所不知，你现在怎么又信了？”　　　　齐一道：“有些破绽你不知道时不会去注意，知道了之后便明白过来了。”　　　　“我有什么破绽？”　　　　“你跟我们所有人都保持距离，唯独很亲近沈姑娘，就比如说现在，你的脚尖离我有二尺远，而你和沈姑娘说话时，距离只有一尺。还有，你的腰很细，脚很小。”　　　　被人指出破绽她也没有恼羞成怒，她看了看自己的鞋尖，而后抱拳笑道：“现在我总算相信你是个办案的捕快了。”　　　　齐一惭愧道：“别寒碜我了，这些我早就应该发现的。”只是他心里早就下意识的以为剑圣是男子，先入为主，所以一直没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