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落,同归于尽吧。”若少绾恶狠狠地掐住了毕方的脖子。  “啪。”守墨从后面打晕了毫无防备的若少绾,又赶忙扶住了急急喘息的毕方。  “没事儿,绾绾……如何了……”毕方艰难的说。  “她看起来没事,但……”说着,深深的看了一眼榻上昏睡的人儿。  “同归于尽”,这般决绝的话竟可以从那个一直以来天真无邪的孩子的嘴中说出,着实令稀饭感到意外,在瞅瞅身旁的两人,眼神中是挡不住的压抑感。  就在稀饭想进一步探究的时候,守墨上神冰冷的命令道,“稀饭,你先回去休息。”  “可是,上神……”她想留下来。  “兰溪子,出去!”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了,上神是从来不会唤自己的本名的,只有在情况超出自己能掌控的范围时,他的语气里才会有这么明显的愠怒。  “是……”稀饭弱弱的回应道,行了礼便出去了,临走前还看了榻上的若少绾好几眼。  为何她体内会藏有那么浓郁的邪气,再这样放任邪气泄露下去的话定会惊动其他仙君的。  想到这些,稀饭有些闷闷的,为何自己总是什么忙都帮不上。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情绪低落的走远了。    “稀饭已经走了。”言下之意就是要和毕方说些私话了。  毕方心虚的看着守墨,却还是没有开口。  看着他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守墨心中气急了,等半晌也不见他开口,竟硬生生被他气笑了,“我初初便晓得你对我有所隐瞒,那时我也不想与你计较。但是毕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愿与我说,莫不是信不过我?”  亏得他们之间几万年的交情。  “不是的,我只是……”  有些话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而已。  “只是什么?只是不知道用什么借口敷衍我,还是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打发我?我看,你只不过是觉得我帮不了你罢了。”说完,假意拂袖离开。  “韶关!你别急,我说,我说。”毕方是真的急了,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糟糕的情况,根本无心分辨守墨生气的真假。  僵持了许久,守墨勉为其难的坐下了,静静的听毕方解释道。  “我目前还只是怀疑。”毕方不确定的说道。  “说来听听。”至少比起他毫无目的的幻想靠谱些。  “大概是万年前吧……”  毕方先说了前两次若少绾醉酒后的情况,又将自己所窥探到的情况托盘而出。  “绾绾之前提到过‘魄荫匙’,我就乘有一次她熟睡时查探了她的魂魄,一魂不少,一魄不差,魂识海干净无澜,却阴冷无比,着实奇怪。”  “可能那‘魄荫匙’并不是用在她身上的。”  “我起初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这两万年来,‘痴’如果是对帝君的话,不哭不闹不找是否也太过平淡了?除此以外,‘贪’、‘嗔’、‘怨’这样的情感竟一丝都没有,你不觉得不合常理吗?”毕方沉重的说。  “许是身边的人太少了,没有接触这些情绪的机会。”守墨说完就自我否定了,两万年,相处的人越少越容易有这些情感。  “可是,当我第二次用搜魂术的时候,她竟出现了两个识海,体内也多了三魂六魄,但很快,那多出的识海和魂魄就消失了,那种情况,就像身体里还住着一个想要把自己隐藏起来的人……”  初时,他并没有探到她身体内多余的那个人,想必就是提前藏起来了,但那个人并没想到毕方仍然存有怀疑,并且被捉了个措手不及。  “真照你这样说的话,那个人的目的是何?”那个人应该就是师落了,两人虽然都没有点明,却也心照不宣,毕竟刚刚若少绾那凶狠的喊着师落名字的样子,着实令人心惊。  “夺舍!”这是唯一的可能了。  “那为何两万年了,她还是没有动手?”这个猜想有很多细节都无法解释。  “因为她就是被‘魄荫锁’锁住的那个人啊。”  “毕方,你真的懂‘魄荫’吗?”  “魄荫”可不是一个简单的锁和匙。  事实上,“魄荫锁”并不是一种封印,而是一种吞噬,它将一个人的恶魄吞噬了,然后像一个黑洞旋涡般的存在人体内;“魄荫匙”也根本不是什么钥匙,它就像一包威力巨大的□□,将“魄荫锁”炸得粉碎,由此释放出残破不堪的恶魄,而此时的恶魄才是真正凶残、邪恶的生命。  “所以,你的意思是……”毕方颤抖着声音说。  “一旦‘魄荫锁’被打开,绾绾恐怕就会陷入绝境,那时的她才是真正的邪魔体,才是真正的三界灾难。”即使真相在残酷,也总得有人说出来的。  “可是现在的她根本就不是,你没有资格处置她。”毕方站了起来,激动的喊道。  “你别急,我还没说完呢……”他明白他和绾绾感情深厚,但也不能这般感情用事吧。  毕方又蔫蔫地坐了下来,“你说吧。”  “‘魄荫锁’吞噬的魂魄是不可能那么自由的出现在身体里的,所以,绾绾一定没有中‘魄荫’。”看着毕方眼中缓缓升起的欢喜,他还是不得不打击道,“但是,绾绾跟彗尾灾星必定有某种关系,这件事你也是承认的。”  “我说过的事我是不会否认的。”关于这件事,还是他自己主动说出来的。  看着说完就陷入沉默的毕方,守墨不得不提醒道,“你可曾记得我是为何把你叫回来的?”  他记得,是因为帝君曾交代过师隐,说有话留与他。  “我前些日子去找了他,可是他说时机未到,待你难题待解时再去找他,他都这样说了,我也就没有再追问了。”守墨继续卖着关子。  “所以呢?”毕方还是不懂。  “笨死了,你们羽族都不长脑子的么?”说着,还拿扇子狠狠地顶了一下毕方的额头。  “你不也是羽族吗?”  “能一样吗?我是凤凰,可不是一般的羽族。”  “行了,说重点。”他实在是懒得看他那臭屁的模样。  “重点就是,时机到了。”看着毕方愣神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揉揉他的脸,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为何?”他怎么就听不懂呢?九重天的神仙,都这么喜欢玩玄学吗?  “傻子,现在不就是难题待解时吗?”  “可是,帝君交代师隐时绾绾还未出现,明显与这件事情无关,就算我去找他,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啊。”很明显,守墨才是那个不拿脑子思考问题的人。  “……有点道理。”这样一说的话,还是很让人信服的。  看着守墨吃瘪的样子,毕方先是一愣,后又爆笑而出,“哈哈哈,你们凤凰思考都不过脑子的吗?”  “那你到底去不去找师隐的?”此刻,他只想赶快结束这个话题。  “当然要去。”看出了守墨的尴尬,毕方难得没有继续笑话他。  “哦?为何又要去了?”这样反常的毕方,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因为我信得过师隐,信得过帝君。”帝君交代师隐的,师隐必定会如约告知,既然师隐说在下次疑难时去找他,那么即使能不能解决当下的问题,必定都不会出错的。  守墨看着此刻认真的毕方,内心百味杂陈,看来,在没有帝君的这两万年来,毕方是真的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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