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淋雨

四阿哥划的很悠闲，他看到竹篓还是空的，便开玩笑似的说道：“我们总不能空手而归，摘些莲蓬回去吧，看这些多新鲜，不带点回去太可惜了。”慕雪和高玉都很赞同，便着手开始摘莲蓬，看着一个一个的莲蓬饱满而鲜嫩，确实很诱人，在市面上很难找到这样的。四阿哥看着她们兴致如此好，便配合着她们把船划到可以更方便摘莲篷的位置，摘完一处又划往另一处。这一切都进行的缓慢而悠闲，并没有农家人收割时的忙碌，而是兴致所至。不一会儿，小竹篓便填满了，她们都很是心满意足。　　　　天空突然转阴，似乎要下雨了，四阿哥便赶紧把船往岸边上划，还没到岸便开始下起了细细蒙蒙的小雨。下船后，四阿哥抱着小竹篓，高玉和慕雪两人用手遮在头上，两人牵着另一只手往前跑着，慕雪不时回头看一下身后的四阿哥，头顶着竹篓，跟在她们身后小跑着。这样的四阿哥，让她心里有一种踏实的感觉，仿佛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她也只是普通的民女，如果真是这样该有多好，他们或许就可以做一对平凡的夫妻，相扶到老。　　　　“慕雪，快跑，雨要下大了。”高玉见她越跑越慢，便对她喊道。她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加快了速度往前跑着，四阿哥始终随着她们的速度在后面跑着。　　　　终于跑过了一段泥泞小道，回到了马车上。车夫原本一直在车上焦急的等着他们，见到他们的身影往这边跑来才放心。等他们都上车后，四阿哥跟车夫说了几句话后，车夫便赶紧驾着马车赶路离开。　　因为四阿哥的府外别苑离这里更近，所以他嘱咐车夫先不要回府，直接去别苑。他们的衣服都打湿了，必须赶紧换掉不然明天肯定会有人生病的，他一个大男人淋点雨倒不会怎么样，但两个小姑娘就不一样了，都是闺阁女儿，身体肯定会吃不消，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很快便到了别苑，慕雪一下车便认出了这是哪里，便问道：“怎么来这儿了，不是回去吗？”四阿哥耐心解释道：“这儿比较近，你们的衣服都淋湿了需要赶紧换掉，不然会感冒的。”慕雪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再多说。高玉倒没有什么意见，反正她现在是四阿哥的侧福晋，回王爷府或是来王爷的别苑都是一样的。　　　　四阿哥早就吩咐下人准备好了点心，等她们换好衣服出来，就看到丫鬟端着点心向大厅走来。丫鬟把点心放好之后，三人便开始吃了起来，他们确实都饿了，游玩了大半天，又淋了雨，确实需要吃点东西补充点体力。　　　　四王爷看着慕雪问道：“富察小姐，今天玩的可还开心。”慕雪被她问的一阵羞涩道：“很开心，多谢王爷的盛情款待。”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慕雪望着外面渐渐转晴的天空道：“雨停了，王爷、姐姐，我该回去了，不然伯父伯母该担心了。”四王爷有些心疼，他知道虽然富察大人是她的亲伯父，富察夫人也待她很好，但毕竟也是寄人篱下，她生活的很谨慎，不敢有一丝越矩的地方。四王爷温声回道：“嗯我送你回去吧，确实出来很久了，这次你又没有带丫头出来，富察大人肯定会担心的。”高玉也起身道：“我陪你一起吧。”不等慕雪开口，四王爷便回道：“你身体刚好又淋了雨，还是先去休息一会儿吧，送富察小姐回来，我们便回府。”高玉只得点了点头，又对慕雪道：“那我改天再去看妹妹。”慕雪点了点头回道：“姐姐自己多保重。”说完便起身朝门外走去。　　　　在马车上，四阿哥一直盯着慕雪看着，慕雪似乎不知道没有理会他。四阿哥便温柔的问道：“慕雪，你在想什么？” 慕雪抬头看着他，良久才说：“我觉得对不起姐姐，毕竟你现在是她的夫君。我们这样算什么呢，她知道了会怎么想？”四阿哥带着忧伤的说道：“你还是没有释怀。我知道你与她的姐妹情谊很深，可是我对你又何尝不是呢？”听到四阿哥这样深情的说，她的心猛然动了一下，浑身有一股暖流划过，但是却是带着点沉重的，就像是罂粟一般，明明知道有毒却还是忍不住的要吃下去，心里顿时觉得很难过，她望向四阿哥痴痴的看着他，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四阿哥见状，很心疼的把她搂在怀里，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心里始终都只有你一人，其他的都是身不由己，慕雪，你相信我。至于小玉，我会找机会跟她说，相信她会理解我们的。”他的怀抱很温暖，她有些贪恋了，听着他说着这样的话，心也变得柔软，温柔的回道：“我相信你。”　　　　四阿哥只是把慕雪送到了富察府，目送她进去后，便也转身回去了。　　　　富察大人一般都在忙公务，很少在家。慕雪回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富察夫人似乎回来了在房内，慕雪不想去打扰她，当然也是因为有点心虚，暗暗庆幸或许伯母还不知道她出去了。　　第二天早饭过后，富察夫人邀慕雪去花园散步，慕雪便跟着她来到了花园，富察夫人看似漫不经心，却不时的盯着慕雪看一下，看的慕雪心里有些发慌。随即富察夫人说道：“慕雪，你虽不是我亲生的，但我没有女儿，也一直将你当成亲闺女看，转眼你就快十五了，我也希望你将来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慕雪有些害羞的道：“让伯母操心了，慕雪很感激这一年多来您对我们姐弟俩的照顾。”富察夫人看着她温柔道：“都是一家人，别这么说。”然后顿了顿又说道：“虽然你父母都不在了，但以你的出身和咱们的家世，就算将来嫁给某个皇子做嫡福晋也是可以的。只是最终还得看皇上的意思。”慕雪回道：“慕雪明白，不敢有妄想。”富察夫人又道：“你有个好的归宿，你父母在泉下也能安心。你伯父一直将你视为亲生女儿，你的事他也一直放在心里，你莫要让他失望了。”慕雪听她这样说，有些惶恐的问道：“伯母，您也说了一切只能看皇上的意思，慕雪要怎么做才能不让伯父失望呢？”富察夫人自己也是世家出身的小姐，对于这些事情也有些许领悟，虽说最终是由皇上来决定的，但是也并不是没有争取的余地，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该做的努力还是要有的。她对慕雪道：“要做皇子的嫡福晋，出身家世是一方面，个人的素质也是很重要的。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皇子的嫡福晋不是普通女子，将来还可能会是一国之母，必须各个方面都要很出色才行。”然后顿了顿，看着慕雪问道：“慕雪，你明白吗？”言语间无不透露着一股大家闺秀的风范。慕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富察夫人，她对慕雪从来都是温柔宽和的，此刻却是如此端庄严肃。慕雪一时之间有些怔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觉得自己离伯母所说的样子还有很远的距离，可是想到四阿哥，她心里又有些隐隐作痛。如果真如伯母所说，那现在的自己如何配得上四阿哥呢。富察夫人见她有些失神，便问道：“慕雪，你有在听我说吗？”慕雪看着她，点了点头。富察夫人心想或许是自己吓到她了，便顿了顿，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不是一定要求你要怎么做，只是真心的希望你将来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好的前程。如果你不愿意，我和你伯父也不会勉强你。”慕雪见她说的很真诚，心里很感激。也真诚的对着富察夫人说道：“慕雪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伯母，慕雪知道您和伯父都是真心为我好的，我愿意听从您的安排。”这些日子以来，四阿哥在她心里的份量越来越重，她知道她这辈子心里都不会再有其他人，虽然不知道她和四阿哥最终是否能终成眷属，但是她心里早己决定这辈子除了四阿哥，她谁都不会嫁。既然伯父伯母都在为她的婚事做打算，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她心里早己有了四阿哥，但是四阿哥也是皇子，伯父伯母的打算和她的心愿并不冲突，或许他们真的能帮自己，所以她也自然愿意配合。富察夫人见她这样说很欣慰，便说道：“那好，从今以后你要听从我的安排。”慕雪看着她点了点头。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富察夫人便对慕雪说：“慕雪，你吃完饭在大厅等我。”慕雪看了看她，嗯了一声。　　　　吃完饭，慕雪在大厅等侯富察夫人，不一会儿，富察夫人过来了，她坐到大厅上方的木椅上看着慕雪道：“慕雪，之前诗书、女红、宫廷礼仪我都让你学过一些，你现在确实也越来越像大家闺秀了，只是有时候还是有些顽皮，不够端庄，这些都要慢慢去学。”慕雪点了点头。富察夫人继续道：“一会儿，管家会送来一些书籍，你都要认真看，多读一些书能让人的心性更沉稳。另外练字不可荒废了，练字可以陶冶情操，让女子的气质更加端庄高贵，不可间断。每隔几天我都会来看看你是否有进步，也会跟你伯父汇报。当然我们不会勉强你，一切要看你自己是否有心。”慕雪点点头道：“让伯母费心了，我会认真的。”富察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