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失败？” 杨柳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按摩小腿，开启闺蜜安慰模式，“你也别太伤心了，也许命中注定简易不是你的菜，感情的事根本勉强不来。允许你颓废一分钟，早点休息，明天起来就把这事忘干净。” “我心情不好，想出去喝酒，你陪我。” 杨柳哼唧两声，不情不愿的，“我今天送了一天快递，全身都快累散架了，实在没有力气陪你去酒吧撒疯，改天吧。” 许明笙诧异：“送了一天快递？怎么回事，你公司破产啦？” “呸呸呸，乌鸦嘴，破产你个大头鬼！生意人最忌讳说这个。” “我错了，当我没说。” “你呢，现在什么也别多想，该干嘛干嘛，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过不去的人，一切交给时间来冲淡吧。” 许明笙叹口气，“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 “行了，快去洗洗睡，晚安。” “晚安。” 浑浑噩噩到了周六，许明笙烧了几道可口小菜，用饭盒装着，去杨柳家串门，顺便归还上次参加酒会从她那里借来的衣服。 “这条裙子我拿去干洗店洗过了，谢谢你。” 杨柳接过装衣服的袋子，撇嘴：“早说了让你拿去穿，干嘛还还回来？” 许明笙笑笑，“这件衣服太贵了，我怎么好意思白要？不给你我心不安。” “OK。”杨柳耸耸肩，把袋子放回衣帽间，回来时坐在她对面，几次欲言又止。 “你怎么了？”许明笙问。 “明笙，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杨柳从沙发上蹦起来，跑到她身边坐下，一本正经道，“是这样的，我妈给我安排了个相亲，就在今天晚上，可我一点都不想去，你能帮帮忙替我去吗？” 许明笙头摇得像拨浪鼓，“替人相亲？这么缺德的事我可干不来。” “哎呦，笙笙。”杨柳发嗲撒娇，“你就替我去嘛，以后你有难事我一定帮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许明笙屁股挪远一点，“相亲都是提前看过照片的吧，咱俩长的太不像了，这不明摆着糊弄人吗？” 杨柳眨巴眨巴眼，“没事，我妈说没给对方发过照片，你就过去吃顿饭，随便聊上两句，回头我再给我妈打电话说没看中，这事就算完了。拜托你了，好不好啦？” 许明笙耳根子软，耐不住她软磨硬泡，一口答应下来。 晚上六点钟，许明笙打车来到市区一家装潢精奢的西餐厅。 位子在二楼靠窗，男方比她先来，许明笙远远地粗略看一眼，很普通的长相，往大街上一丢就淹没在人海里的那种。 许明笙在桌子旁边站定，浅浅一笑，“请问你是孟炜先生吗？” 男人抬头，迎上她的目光，眼睛里的惊艳之色一闪而过，站起来打招呼：“我是，你是杨小姐吧，快请坐。” “谢谢。”许明笙坐在对面沙发椅上，背脊挺直，手放在膝盖，笑容恰到好处，一派淑女姿态。 “不如，先点餐吧，我们边吃边聊。”孟炜招手唤来服务员，让许明笙先点。 两人各自点完餐，孟炜说：“杨小姐比我想象中要年轻漂亮很多，虽然只是化了淡妆，也能让人眼前一亮，印象深刻。” 许明笙被夸的不好意思，“谢谢。我平时有注意皮肤保养。” “杨小姐经常去美容院吗？” 这个问题，杨柳没交代啊。许明笙脸上的笑肌都快僵掉了，含糊回一句：“也不是经常，偶尔去吧，也还好。” 孟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向她伸出一只手，“杨小姐，初次见面，可以握个手吗？” 许明笙一愣，礼貌性伸出手，“好的。” 丁时俊与朋友吃完饭，经过窗户旁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给简易打电话：“几天不见，你头上长出一片青青草原了。” “什么事？” “上次酒会上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妹妹，她在跟人约会，正巧，那男的我认识，私生活挺混乱的一个小开，他们两个有说有笑，还互相摸摸小手，不知道吃完饭是不是要去楼上开个房，做些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 “地址。” “春江路289号二楼。”丁时俊笑着调侃，“哥们儿，看开点，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要有点绿……” 菜上齐，许明笙慢条斯理切着牛排，孟炜倒了一杯红酒，呷一口，放下，意味深长地说：“杨小姐今年三十岁了吧？” 许明笙眉心一蹙，平静回答：“是。” 孟炜：“是这样的，我对杨小姐印象不错，结婚的话也可以列入考虑，不过，有几点我要事先提一下。” 许明笙放下刀叉，抬头直面他，“你说。” 孟炜手撑在桌上，正色道：“首先，我希望结婚以后，你能在家做全职太太，家务有佣人打理，完全不用操心，你只要带带孩子就行，很轻松。孩子呢，最好是生两个以上，现在二胎政策放开，也算赶上时候，再说，一个小孩也太孤单了……” 许明笙费了好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脸上没有出现“你有病吧”那种表情。“还有呢？” 孟炜理所当然地笑笑，“我知道你公司开的大，但男人嘛，都有点大男子主义，如果老婆的资产超过我，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说出去也不好听，所以我希望结婚以后，你能把公司股权的受益人那里加上我的名字。” 这人太没下限，许明笙忍不住回怼他：“孟先生，请问你哪里来的自信，想空手套白狼？送你两个字，做梦！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女人早就不是生孩子的工具了，还至少生两个以上，你怎么不去找头母猪呢？” “活该你三十岁嫁不出去！”孟炜冷森森哼一声，叫来服务员结账。 他一边翻皮夹，一边说：“我们AA制，我只付我自己的那一份。” “你好，先生。”服务员恭恭敬敬，“两位的单有位先生已经买过了。” “请问是谁买的？”许明笙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一扭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简易。 他的眼神怪异，带着隐隐的失望和冷漠，是她所陌生的。 孟炜看看简易，又看看许明笙，嘲讽地笑出声，“看来你行情不错啊杨小姐，不打扰了。” 孟炜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简易踱步朝她走近，周身旋着一层低气压。 许明笙攥攥手，紧张感从心底席卷而来。 简易站在她身前，隔着两步的距离，垂着眼睑，问：“你在这里做什么？约会还是相亲？” 许明笙只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不发一言。 简易看看她身上的名牌连衣裙，呼了一口气，“那个男人的人品你了解吗？这样随便跟人约会交往，很不好。” 许明笙本来就攒了一肚子火，听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通质问，心里超级不爽，硬邦邦回答：“关你什么事？跟谁来往是我的自由，你只是我的客户，又不是我的家人，也不是我男朋友，未免有点管太宽了吧？” “确实不管我的事。”简易轻叹口气，接着又说，“许小姐，你刚刚步入社会，或许接触到复杂的人际关系，和一些物质诱惑，思想走了一些弯路，现在改正还来得及。” 许明笙的心微微下坠，拼命将那股涩意忍住，抬眼看他，“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样说我？” 她的眼睫轻颤，扁着小嘴，显得倔强又委屈，简易从她的脸上读出这些情绪，神色缓下来，说：“走，我送你回家。” “我不需要。”许明笙冷声撂下这句话，拎着包包，风一样离开餐厅。 丁时俊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人妹纸都被你气走了，还不快追上去？” 经他这么一提醒，简易如梦初醒般回神，快步朝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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