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牺牲的警员资料集中在一起,显得格外沉重,压得时恋几乎透不过气来,交握在身前的手不由紧了紧。    大会结束后,杨岸握了时恋的手一摸,低头看,她掌心已被指甲抠出数道深深的月牙形痕迹,不由心疼地说:“干什么这么抠自己,我这不是好好儿的么。”    时恋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根本称不上开心的笑容。    大会之后有饮宴,杨岸却知道她大概吃不下什么,劝着吃了些细点垫垫肚子,就提前告辞出来。    寒风凛冽,今天的他换了全身制服,显得异常英挺。    时恋开着车,时不时看他一眼,看得他心里一半是温柔蜜水,一半是熊烈火焰。    到一处红绿灯前,杨岸忍不住把她脑袋扳正:“别再这么看我了。”    瞥见他古铜色的脸颊都透出了红,时恋轻笑。    自他归来后的不真实感退去,失而复得的喜悦正式降临在她身上。    信号灯变化,杨岸出声:“一会儿到前面路口先停一下。”    那是一间药店。    时恋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你哪不舒服?”    杨岸咬着牙说:“买套。”不然他晚上用什么。    时恋哑了,只觉得脸上烧得滚烫。    手忙脚乱地把车停好,踟蹰着不肯下去。    “在这等我。”杨岸三两下把制服外套脱了,一猫腰就钻出了车子。    时恋就坐在驾驶位上,脸上一阵阵的热,也不知过了多久,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杨岸提着个袋子丢进她怀里,下巴一扬:“坐那边去。”    二人换了位置,杨岸把车开得比平时快了一点,时恋看着双腿间的袋子,视线乱飘。    袋子里好像不止有一盒套……    仿佛听到了她内心的疑问,杨岸微哑的声音带着笑意:“想看就看呗,害什么臊,孩子都给我生了。”    时恋想打人。    心一横,一咬牙,把袋子打开,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超薄就算了,螺纹,浮点……居然还有夜光?更不要说最重的是一大瓶润滑剂。    浪死你得了。    时恋暗骂。    手机响,操起来一看,余晶的简讯:晚上宝宝跟我们睡,回来小点声。    时恋在“小点声”三个字上盯了一会儿,总觉得母上大人另有他意。    杨岸见她神色有异,问:“怎么了?”    时恋把信息内容复述了一遍,杨岸哦了一声,沉默片刻,忽然问:“咱们南区的房子怎么样了?”    他临走前订的楼上楼下不是。    时恋说装修好了,时维定期去检查维护。    “阿净还小,离不了人照顾,我要上班,在A市时,都是咱妈轮流在管着的。我爸在这住上班方便,大概要等他退休才会正式搬过去。不过过年可以去那边住几天,暖暖房子。”    房屋空置太久反倒容易坏。    杨岸点头表示知道了。    时恋这才问起:“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杨岸头也没回:“先陪你们娘儿俩过完年,再去。”    时恋有心劝他些什么,杨岸却揉了揉她发顶,笑道:“我会好好处理,放心吧。”    到了家中,果然大灯都关了,只留了一盏小夜灯在玄关,时恋和杨岸蹑手蹑脚进去,洗漱好回到房间,时恋摸摸肚子,这时候倒觉得饿起来。    杨岸也饿了,好在时维和余晶给他们留了吃的——大过年的,谁家里不囤个十天半个月的食物呢——俩人把厨房门关起来,甜甜蜜蜜吃了一顿晚饭加夜宵,又溜回房里。    时恋先进屋,杨岸后进门,反手就把门锁了,让时恋好不羞恼。    刚才他们在厨房的时候,余晶就出来看他们有没有需要帮助的,结果正撞上杨岸站锅台,而她这个当了妈的女儿,几乎整个人挂在杨岸身上撒娇。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余晶的出现让她差点一头扎到锅里去。    杨岸搂了她,不顾她的反对一路把她半抱半拖到床边,俯身在她耳衅诱惑她:“刚才是厨房,现在是卧室,不会被闯的。”末了拿牙尖去划她软肉,“你就心疼心疼我。”    时恋没他磨得半点脾气都没了,被扑倒前还垂死挣扎地抗议:“不许用夜光的!”太骚了,她受不了那个。    杨岸嘴上忙着亲她细白如瓷的脖颈,还抽空应了声:“行,不用那个。”    不过很快时恋就后悔了,他倒是用了常规的,就是不关灯!    难怪答应不用夜光。    偏他振振有词:“我都多久没看你了?就想好好看看你,把你印在我心里。”    耍流.氓的理直气壮。    时恋咬牙,半是气音半是哭腔:“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混呢!”    杨岸邪笑一下,神采飞扬得很:“怕把你吓跑。”可不是得装着么。    时恋知道他话没说全。    怕吓到她是一回事,心里有事压着,真实本性自然不敢流露,又或者,这是他接触了那么多黑暗的群体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太多原因了,若要深究,也不知道能追出几个源头……    呼吸渐渐急促,脸被扳正,他浓眉轻拧,目光有着男人在性.事上特有的凶狠:“别走神。”    “唔。”    炙热的吻铺天盖地,时恋闭上了眼睛。    ……    又起晚了。    时恋懊恼地把自己重又埋在被窝里,不愿起来。    偏那人一身清爽地从外面进来:“我买了锅边糊和油饼。起来吃。”    时恋凉凉瞟他一眼,不明白他怎么这么不要脸。    这是她家,她家!这人一脸“上门女婿好自豪”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时恋翻了个身。    身后有人轻扯被角,时恋闭眼不应,被角又被扯动,她忍无可忍,回身待要训斥他没良心没人性,却对上女儿亮闪闪的目光。    四目相对,尴尬蔓延。    杨净朝她露出大大的笑容,露出牙没长齐的粉色小牙床:“妈妈。”    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时恋只得起身,一边哄着女儿,一边用目光逼问杨岸。    杨岸长臂一捞,把快要翻下床沿的女儿接在怀里抱着:“刚我开门的时候,她拽着我裤脚呢。”    这招可以的。    时恋快速收拾好自己,杨净朝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要她抱。    她还在扣扣子,正准备让女儿等一会儿,她把衣服穿好就抱她,却听杨岸一边哄女儿一边往外走:“阿净乖,妈妈腰酸,今天爸爸抱你。”    时恋:……    住不下去了,她得快点搬出去,三十年的脸都在这两天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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