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

“是……”哈利懊悔自己刚刚坦然回答没什么瞒着她的时候怎么把这个忘了，他飞速思考着应该如何回答。　　“她有一头黑发，难道是……”秋对答案心知肚明，但她故意在说出答案前停顿了几秒。　　哈利紧张地看着她。　　“安吉丽娜·约翰逊？”她继续说。　　“怎么可能？”他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难以置信地叫起来。　　“那难道是帕瓦蒂·佩蒂尔？”她又提出一个猜想。　　“不是！”哈利不知道他现在是希望她猜中还是希望她猜不中了。　　“哦，我想到了——”她对上哈利紧紧盯着她的绿眼睛，“是帕德玛·佩蒂尔！”　　“不是！”他否认。　　秋把哈利周围关系稍微熟悉一些的黑发女性朋友都猜了一遍。最后的最后，她若有所思，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那一定是——”　　哈利屏住呼吸。　　“斯内普教授！”　　　　哈利看着眼前的女友，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她。　　女孩子的脑袋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尤其是他的女朋友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类型？她到底都在想什么？难道男女之间的大脑构造差异这么大吗？　　是他不正常，还是她不正常，还是这个世界不正常？　　　　看到哈利懵掉的表情，秋有些心虚地发现自己说的内容对哈利似乎太劲爆了一些。　　斯内普给哈利的心里阴影太大了，大到哈利完全没办法接受她这个猜测。　　“好吧好吧，其实我知道是谁。”她戳了戳哈利软软的脸颊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只是你做春梦的对象而已嘛。”　　他刚刚从斯内普的阴影里走出来，就听到她毫不介意地说出那件让他觉得非常害羞的事情，又一次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你……你知道啊？”他说。　　她点点头，一点都不在意：“我知道男孩子会做这种梦，这是很正常的现象，所以就不问你那个女孩子是谁了。”　　意料之中，她看到哈利的表情似乎更纠结了一些。　　　　到底要不要让女朋友知道他做春梦的对象是她？这会让她生气吗？但让她以为他对着其他女生做春梦是不是更会惹她生气？　　人生中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抉择，哈利觉得他正在面对这些抉择里最艰难的那一个。　　　　“嗯……其实……”他觉得还是应该解释清楚这件事情，“那个女孩……”　　“没事，真的没事，我都懂得。”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别浪费时间了，快来接着练习大脑封闭术了。”　　她举起魔杖，哈利下意识地就立正站好准备开始抵抗她的入侵，刚刚想解释清楚的话又被咽了下去。　　“摄神取念！”　　她继续穿过他们俩的回忆，去寻找那个泳池里的女孩。她很想知道哈利的梦里还有什么细节。　　又是那片水波摇荡的泳池……女孩子黑色瀑布般的长发起起伏伏，和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来到了泳池的另一头，静静地趴在泳池的边缘……水珠从她的胳膊上滑落，折射着暧昧的光芒，一滴滴回到泳池里。她的双手撑在池边，仿佛下一秒就要一个用力跳出水面。她又开始缓缓地扭头，黑发从随着她的移动而晃动起来，她的侧脸露了出来……　　哈利又把她的入侵挡住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大脑封闭术消耗了他的体力，让他的大脑处于非常疲惫的状态。　　“你已经开始成功了，哈利！”她扶着他坐了下来，又给他一杯冰水，“相信不用多久，只要你像今天一样努力，一定能够阻挡斯内普的。”　　哈利喝着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哈利，你还做过别的春梦吗？”　　他噗的一声把水吐了出来，拼命地咳嗽起来，吓得秋急忙帮他拍背顺气。　　“你……咳咳……干嘛……咳……问这个？”哈利断断续续地问。　　“好奇啊。”她说，“女朋友都想知道男朋友春梦都梦见了什么。”　　“是吗？”他怀疑地问。　　“是的。”至少我是这样，她在心里补充，“所以还以别的梦吗？甜心？”　　“别叫我甜心，”哈利因为这个称呼皱起眉头，“没有了。”有了也不会告诉你的，他心想。　　“真的？”她不相信他的回答。　　“真的。”他十分肯定，马上就到宵禁时间了，他们没有时间再练习一次摄神取念了。　　“好吧。”她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趁摄神取念时再看看哈利的梦。　　　　但哈利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每次她看到一个女孩子的背影时，她的入侵总是及时地被哈利挡了出来。　　阻止女朋友看到自己做的梦成为了他练习大脑封闭术的最大动力。哪怕他有时候经过斯内普的训练疲惫不堪地回到寝室，他也会记得在睡觉前清空大脑。　　你要努力，哈利对自己说，要不然她就能看到你的梦！那些你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但其实还藏在记忆深处的梦！那些不能告诉别人，一个字都不能透露的梦！那些让你脸红心跳的梦！　　　　连斯内普也不得不承认，哈利最近进步很快，按照这种速度，再过几个星期，哈利就能不再做和伏地魔有关的梦了。　　“波特进步很快。”他不情不愿地对邓布利多说，好像说出这句话几乎要了他的半条命一样，“我觉得不久后你的目标就能实现了。”　　“谢谢你，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的心情好极了，“非常感谢你对哈利的帮助。”　　斯内普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要不是你要求我……你为什么不自己教他呢？既然你那么喜欢那个波特。”　　“我必须要减少自己对他的影响。”邓布利多说，“我不能让伏地魔意识到我和他之间的联系非常紧密。”　　斯内普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惊人的作业量，秘密的D.A.集会，斯内普的定期辅导，和秋的定期约会，情人节就在这样的氛围中到来了。　　秋的魔药进展顺利，就差加入一些芸香粉末她就可以成功了。　　哈利最近也过得不错，D.A.的学生们学习黑魔法防御术的劲头很足，他的大脑封闭术的补习还有几节课就能结束了。唯一令他有些头疼的事情就是秋总是想知道他最近有没有做梦。　　“告诉我吧。”她央求他，可怜兮兮地恳求他，“我真的很好奇。”　　哈利严厉地拒绝了她。这种事情，绝对，绝对，绝对不能让女朋友知道！　　哪怕你卖萌也是没有用的！　　　　情人节那天，哈利拉着秋走在去霍格莫德的人群里。在一群恋人们的包围下，他们一点也不突出。　　秋：“先去哪里逛逛？”　　“蜂蜜公爵。”哈利毫不犹豫。他想送给秋的情人节礼物就在那里。蜂蜜公爵糖果店在情人节时会推出一款情人节套装的糖果，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巧克力：带着浓浓酒香的酒心巧克力，咬下去一口坚果清香的巴旦木巧克力，包裹着浓稠的奶油、入口即化的奶油夹心巧克力，还有一些被特别做成心形的薄荷糖、蜂蜜糖等。　　他知道她为了买魔药花光了未来两年的零花钱。自从他进入五年级，他们俩每次去霍格莫德他都没看到她买零食和小饰品，连送他的那条围巾都是他去买的毛线。但是透过她亮晶晶的眼神，他知道她还是很喜欢这些东西的。　　　　中午，哈利和秋一起冒着大雨走进了三把扫帚酒吧。赫敏、卢娜和丽塔·斯基特正坐在一头的一张桌子上。　　一见到哈利他们，斯基特的眼神就黏在了他们身上：“这位是？”　　“哈利的女朋友。”秋对她笑了笑，“我以为你去年已经报道过了，那个可怜的拉文克劳五年级女生。”　　“把你手里那根笔放下。”赫敏冷冷地对斯基特说，“哈利和谁约会不关你的事。”　　丽塔怏怏不乐地把手里的绿色羽毛笔放下，表情就像被迫喝了臭汁一样，又把皮包关上了。　　　　这天晚上讲述伏地魔复出的场景对哈利来说并不轻松。丽塔追问每一个细节，而他把自己能记住的都告诉了她。他不知道人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因为这篇文章将会在《唱唱反调》上被发表。　　　　回到霍格沃茨的路上哈利一直有点沉默。赫敏在跟斯基特谈完话后就和卢娜先离开了，把剩下的时间留给了这对小情侣。　　伏地魔让哈利的好心情被破坏了一点点，而更令他难过的是秋一点都没有要送他情人节礼物的打算。她跟平时一样，一样的美丽，一样的幽默，没什么不同。　　哈利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每天都忙着熬魔药，他不应该要求她在这么忙的情况下还能想着准备礼物的。　　“哈利，”她突然喊了他的名字，“八点的时候你去有求必应屋找我好吗？想象一个只有我们俩能进去的房间就行。我在那里等你。”　　“好。”他不明所以地答应了。　　　　八点整，哈利打开了有求必应屋的门。　　屋子里充满了乳白色的水蒸气，让他的眼镜变得模糊不清。哈利取下眼镜擦了擦，顺便关上了门。　　“秋！你在吗？”他擦着眼镜喊道。　　“往前走。”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哈利把眼镜戴上往前走去。　　走了几步，他就惊愕地停下脚步。　　她正背对着他，光脚站在浴池前，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她穿着一件浅黄色的连衣裙，和他梦里的那一件一模一样，露出纤细的小腿。　　感觉到他的到来，她轻轻地笑了起来，拉开了裙子侧面的拉链。　　我一定是在做梦，哈利看着滑落到她脚踝的连衣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