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日

灵师瑶依照昨日太后所言前往皇宫，陪着太后说了一会儿话，便寻了一个机会前往景月宫。　　　　景月宫周围的侍卫依旧没撤走，便仍是由君涧带她前去。　　　　一段时日未来，景月宫看起来和往常并未有什么不同，依旧是那副荒凉的模样。　　　　君涧自空中轻轻落地后，揽着她肩的手却没有放开。　　　　仿若古井般平静的眼眸，此时忽而起了波澜。轻风到不了深井，阵阵涟漪，是有人往其中投了一块碎头，还是那井自己按捺不住，撩动了井中静水？　　　　君涧的目光这样盯着灵师瑶，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盯着。　　　　“怎么？”灵师瑶被盯得耳朵尖有些发红，便看向旁边，脚下一扭一扭地，从君涧的手中将自己的肩膀解救了出来。　　　　君涧将手放在身侧，用平静的声音说：“你到底是谁？”　　　　灵师瑶没想到他忽然这样一问，楞了一下。君君涧曾经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当时她没回答，她便以为他忘了。　　　　“我便是我，有什么值得探究的？”灵师瑶笑笑。　　　　君涧这回却没像上次那样退却，他的目光锁住了灵师瑶，愈加深邃，“你当然是你，但你是废后吗？一个废后成日在宫外？”　　　　灵师瑶反问：“那你呢？为何当初会会在夜间偷偷摸摸入宫——行窃？又为何又在宫中当起了太医？”　　　　“你告诉我，我告诉你。”　　　　“我说这个并不是想知道你的事，”灵师瑶摇了摇头，“我是想说明，你有你的原因，我有我的原因，行为如何，都不是难以理解的事。”　　　　“昨日，”君涧并未放弃，淡淡的语气却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昨日是灵府灭门的祭日，你有丝毫的悲伤吗？”　　　　灵师瑶心中沉了一沉，她并不知道灵府具体被灭门的时间。她如同被审讯的犯人忽然被戳破了谎言，有一丝慌张。　　　　但她很快冷静了下来，想到昨日听到的祝词的说辞：“昨日是太后诞辰的大喜之日，我怎么好表现出来？”　　　　话音落下，灵师瑶见君涧万年吴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一个短暂的轻笑，这让她感觉不妙。　　　　“明日才是灵府被灭门的祭日，你不知道吗？”　　　　“……”灵师瑶万万没想到，他不但没失去对她身份的兴趣，反而弄了这样一出来套自己的话。　　　　一个灵府的遗孤，不知道自己家族是何时破碎的，这是何等不合理？　　　　但即便如此，灵师瑶却并不正面回答。她反问：“你认为我是什么人？你也说过，易|容之术在你之前并未被用过，也无其他人会这门本领。那你看看，我那张脸，是怎样做到和废后一模一样的呢？你帮我做到的吗？”　　　　“你的脸天是生那副模样，并未改变过。”君涧实事求是地说，然而，没等灵师瑶松一口气，他又道：“但是，一个人的身体所包纳的灵魂，却未必是那个人！”　　　　灵师瑶：“！”她诧异地看向君涧，这人怎会说出这样一句话？这难道不会显得太离经叛道了吗？　　　　还是说，他知道些什么？　　　　灵师瑶思绪纷乱，胡乱想着：莫非他也是穿过来的？　　　　看了他一眼，没看出任何苗头，灵师瑶想着，今晚得询问一下客服，是否还有其他人也在这个世界里了。　　　　君涧说完这些，没有再问。灵师瑶的表情并不如她的嘴一样严丝不透。君涧从她的表情中已经看出来了什么。见好就收，他懂得这个道理。　　　　“我要先离开了。”君涧再度看了灵师瑶一眼，离开。他想知道，这个人是否和自己有着一样的际遇。　　　　灵师瑶将被君涧搅乱的思绪扔在一边，来到自己的房间，循着记忆在房间里翻找。明明昨日她清楚地看到了那个黑影将东西藏在何处，但此时在附近找起来，半天都没有发现什么影子。　　　　“藏得真够严实的。”灵师瑶咬牙切齿地想到。　　　　“你……你是谁？”忽然，后面传来了一声声响，灵师瑶在这里找东西的动静不算小，并未听到背后传来的脚步声。她回头一看，见秋晚满脸紧张地站在她身后，小脸刷地变白。　　　　秋晚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其他的人。若是这样，岂不是意味着小姐不在的事要被发现了？　　　　心里慌乱，秋晚虚张声势地叫道：“大胆！这里是你随便能够来的地方吗？”　　　　灵师瑶想起，自己现在用的并不是的容貌，且她还并未告诉过秋晚，她不认识自己是当然的。　　　　“秋晚，是我。”灵师瑶向她解释了一次自己现在的状况。　　　　“原来是这样。”秋晚松了一口气。“刚才可吓坏我了。”　　　　灵师瑶向她询问道：“你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可有什么异状？”　　　　顿了一顿，她道：“那个‘朱青’有没有再来找你？”　　　　秋晚摇了摇头，“自从小姐和我说了之后，我就没有再和她见过面了。她好像最近也很忙，没时间来管我。”　　　　灵师瑶道：“等我忙完手上的事后，你带我去见见她。”　　　　“小姐怎么又回到这里来了，有什么事吗？”秋晚看着灵师瑶面前明显有翻找痕迹的箱柜，道。　　　　灵师瑶苦恼地挠了挠头，说道：“秋晚，你来得正好，帮我来找找东西。”　　　　“找什么？”　　　　灵师瑶被她给问住了，忽而想起她根本不知道被放入她宫中的东西是什么，这样即使东西就在她面前她可能也认不出。　　　　“……找一找有没有什么小人什么之类的？”灵师瑶胡乱猜测。　　　　秋晚一惊，从她的话中读懂了什么，“又有人要陷害小姐？”　　　　接着，她便也投入到了，灵师瑶的行列中，一丝不苟地找着，看起来比灵师瑶还要认真细心。　　　　“这是什么？”　　　　灵师瑶听见秋晚的声音，忙转过头去。不看不要紧，一看——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灵师瑶尴尬地笑着，动作却分毫不慢，一把抓过了秋晚手中拿着的一个四方形的黑色板子。　　　　这是她的笔记本电脑。灵师瑶心内惶恐，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违背了“不能让人发现”的规则。可秋晚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应该没事儿吧？　　　　灵师瑶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将笔记本塞到一个隐蔽角落，继续找。　　　　“这……这不是夫人的东西吗？”不一会儿，秋晚的声音再度传来。　　　　只见她手中拿着一个水滴大小的坠子，通身赤色，如同被殷红的血迹所充盈。　　　　“这鸽血坠如此珍贵，小姐怎么把它放在这样的角落里？”秋晚的声音带着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