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次可真是吓死老奴了,若是您出了什么事,老奴也不活咯...”被称为福伯的老人用帕子摸了摸眼泪,仔细的上下打量着赵聪,最后心疼道:“殿下,你瘦了。” “能回来已是万幸了,福伯。”顿了顿,赵聪转身道:“多亏了那两个人...” 却发现身后早已没了二人的身影。 ...... 二人来到茶楼叫了些小点心,趁着小二倒茶的档,张珺问,“小二哥,这金陵城,可有什么有趣的地方?” 小二哥是个热心的,俗称话痨,话匣子一打开便合不上,字句倒豆子般往外蹦,“两位客官,这金陵城寸土寸金,哪儿都是好地方,但要说最出名的,还是东街那边的倚春阁。” 张珺好奇道:“倚春阁?” 这名字...有些不太对。 眼皮一跳,周招娣端起茶杯,挡住了勾起的唇角,坏心眼的没给张珺半点提醒。 果然,店小二看着张珺的眼神变得十分暧昧微妙,看的张珺直起鸡皮疙瘩。 “小公子莫不是还没开荤吧?” 张珺今年十三,但仍然保持着身高优势,比周招娣高了半个头,女孩本就比男孩发育的快些,张珺现在穿着一身男装,加上英气十足的样貌,见到她的人都当她是个小郎君。 这样的伪装,可比周招娣的成功多了,毕竟是先天优势。 “开荤?”张珺更疑惑了。 虽然这家伙平时有些没脸没皮的,但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一张纯洁的白纸,完全意会不到店小二的意思,只觉得有些奇怪。 “倚春阁就是青楼呀,金陵最出名的青楼。” 正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的张珺将茶水尽数喷了出去,满目骇然:“青楼?!” 虽然她不知道倚春阁是什么东西,但青楼还是听说过的。 脸一红,张珺掩饰性的轻咳一声,垂下了眼睑。 店小二见张珺害羞了,说得更起劲了,“公子有所不知,这倚春阁的新花魁,可是这金陵的第一美人,卖艺不卖.身的,公子可以去见见,定让你饱足眼福!” “我...那什么...”张珺脸蛋红彤彤的,语无伦次。 看着张珺手足无措的样子,周招娣放下了茶杯,一双眼睛隔着面具扫过店小二,逐客的意味十分明显。 在周招娣穿透力十足的目光下,店小二只觉得背后一凉,连忙住了嘴告退了。 待张珺恢复常态,周招娣问,“想去倚春阁走一趟吗?” “什...什么?!你真打算去!”张珺觉得震惊极了。 勾起嘴唇,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周招娣并没有否认。 “你疯啦!” “并未。”轻轻摇头,周招娣对着张珺道:“我的机遇在那里。” “机遇?” “嗯,完成师门任务的机遇。” 秦楼楚馆自古以来就是风流文士扎堆作诗作词的地方,各路勋贵富贾也时长光顾,江湖人士也惶不多让,此间红颜知己更是数不胜数,想要扬名金陵城,可以从倚春阁开始。 张珺不做声了,她知道周招娣的任务难度比她高很多,也没想着阻止她,但心里仍然是担心的,最终道:“你一个人去太危险,我陪你。” 倚春阁是什么地方,张珺虽然不怎么清楚,但她知道这并不是适合女人去的地方。 有她在一旁护着才安心。 朝着张珺笑了笑,周招娣并未拒绝。 有张珺在,的确保险很多,虽然她有信心独自一人全身而退,但是,有些东西,需要让张珺了解。 这种纯情的样子,到时候真的入了军营,可是要吃亏的。 倚春阁就是个好去处,正适合张珺。 ...... 倚春阁的花魁木槿姑娘是个奇女子,生得也十分艳丽,可以称得上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据说,木槿姑娘入阁前,生活在金陵城算是小富小贵的人家,为嫡长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被父母许给富贵商贾做小。 木槿姑娘自是不依,反抗无用,便入了倚春阁,成了倚春阁卖艺不卖.身的新花魁。 对于女人来讲,给人做小或卖.身给妓.院,都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即使成为了花魁,但倚春阁的水很深,想要脱身并非易事。 赎身更是难上加难。 都是苦命的人。 ...... 回到租的小院,二人各自换了套比较正式的衣服,带够了银钱,准备前往倚春阁。 有些别扭的系着腰带,张珺道:“我们...今晚真的要去那什么...倚春阁呀。” “当然要去。”系上发带,把面具两边的细绳重新打了个结实的姐结,确保不会有人轻易解开,周招娣眉毛一挑道:“怎的,你怕了?” “当然不怕!只是觉得...有些不太好...” 轻笑一声,周招娣突然转身,用食指轻轻点在张珺的眉心,“怎么,这倚春阁男人去得,女人就去不得?” 知道自家小伙伴在这些方面有些较真,张珺没有再试图用言语反抗,但每次都败下阵来,也是有些憋屈的。 憋屈的结果就是,张珺一把把周招娣抱了起来,无比深刻的让对方意识到了力量上的差别,把周招娣死死的压在床上挠痒痒。 见周招娣笑得岔气,张珺及时停了手,但仍压在她身上没动。 周招娣刚束好的发带歪到了一边,发丝也变得凌乱,散在榻上,衣服也多了些褶皱。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气息交融。 “我总是说不过你,你的嘴巴太厉害啦。”张珺的眼睛亮晶晶的。 才消停会缓了过来,周招娣便又被气笑了,肚子隐隐作痛,“你还不是每次都耍赖皮,每次说不过就动手,就这样还好意思说我。” 像是终于满意了,张珺松开了周招娣,“你是秀才我是兵嘛~” 没有理会张珺,周招娣坐了起身,背对着张珺,“帮我束发,你弄的你负责。” “是是是,小娘子。” 墨发如水般从掌心滑落,张珺下意识一握,却没抓住几缕。 冰冰凉凉的,从掌心蔓延到了血管,再蜿蜒至心脏。 张珺轻叹一声,“我只是担心你。” 张珺的语气难得正经,正经的让周招娣有些诧异,“怎么了?” “罢了,有我在,总会护着你就是。” 轻柔而认真的语气让周招娣有些发愣——这三年,张珺的确是变了。 变了...不少呢。 “自重逢以来,我还没好好看过你的样子,你总是带着面具。”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也不停,周招娣找到了藏在发丝中的绳结,解起来有些费力,但难不倒她。 “我想知道,过了三年,你变成什么样了。” 周招娣没有反抗,任由她动作。 终于,细绳被松开,面具也被人取下,张珺走到了她面前,展颜一笑,“小娘子漂亮了很多呀~”又恢复到了平时那吊儿郎当的模样。 眉毛一挑,周招娣道:“总归没有长残,怎么,万花阁的美女你还见得不少吗?” 张珺眉眼弯弯,重新将面具戴到周招娣的脸上,“小娘子在那些男人面前,可千万别摘面具呀。” “我文廊弟子的面具,就算是当今的皇帝陛下,也无权动一丝一毫,你瞎操心些什么。” 张珺松了口气,“那就好。” 就这么折腾着,两人终于骑马来到了倚春阁外。 ...... 百无聊赖的用手指拨弄着琴弦,容貌艳丽的女子外衫半解,露出了雪白修长的颈子,以及形状优美清晰的锁骨。 一缕发丝顺着耳畔蜿蜒向下,最终没入胸前隐秘的地方,令人浮想联翩,不敢直视。 余光瞥到侍在一旁的少女,美艳的女子稍稍侧着身子,嘴唇勾起,“你过来。” 少女愣了一下便听话的走了过去。 指间拂过少女柔软的嘴唇,木槿笑道:“怎的,为何不敢看我?” 被花汁浸染的鲜红的指甲衬的指间更加诱人。 少女的目光有些躲闪,“姑娘,您...” “嗯?我怎么了?” 少女的脸颊变得通红,声若蚊蚋,“姑娘您太漂亮啦...”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呢。 这倚春阁的其他人,都比不上木槿姑娘分毫。 轻笑一声,取下头上的孔雀簪子,轻轻的插.入少女的发髻。 “你也很漂亮,每个女人都是一朵独一无二的花,都是...最美的呢。” 眼前的少女就像是还未盛开的小花苞,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 不像她,有着艳丽华美的外表,但从根开始,早已彻底烂掉了呢。 “有些无聊了,涟漪。” 回过神来,少女恭敬道:“姑娘想去哪找乐子?” 她的命是姑娘给的,这辈子,她都跟着姑娘不走了。 她的姑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就在这倚春阁里,随便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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