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相思都没再见过易寒时,她偶尔回想起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虚假得像是一个梦。  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才会在见面的第二天就和自己表白,又会在被拒绝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相思再次怀疑易寒时真的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  “相思姐,你在想什么呢?”阿飒突然凑到相思的耳边。  “没,没什么。”  “相思姐,你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啊?怎么总见你在发呆呢?”阿飒关切的问道。  “没有。”  “真的?反正自从上次易总送你回家过后,你就总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易总他,真的对你——”  相思赶忙捂住阿飒的嘴,就怕口不择言说出一些让人误解的话来,“你这丫头,说话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阿飒赶紧捂着嘴鬼祟的看了眼周围,发现并没有人后才松了口气,“对不起相思姐,我差点儿又给你惹一堆的麻烦。”  “没事,以后注意就行。”相思看到向自己走来的夏侯生,忙转了话题,“阿飒,你去问问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还不开机?”  阿飒也机灵了起来,道了声哎,便朝导演那边跑去。  “今天等久了吧?”夏侯生在另一椅子上坐下。  “比起往日,是久了那么一点。”  “那作为编剧,我代表剧组向你道个歉。”夏侯生咧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相思也笑笑,“那我还能怎么办?只得接受呗。”  “说真的,很感谢你来出演我写的剧。”夏侯敛了笑声,一脸的严肃。  “这有什么好感谢的,你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是很挑的,如果你的剧本写的不好,我是不会答应参演的。”  “我知道,但我以为你会因为......我俩的事而——”  “我在你眼中就这么的小家子气?”相思反问。  “当然不是——”夏侯生拖着长长的音调。  “那我们今后,还是朋友吧?”夏侯生又问。  相思扬了个官方的笑,“我们只是合作伙伴。”  “我知道了。”夏侯生悻悻的耷着头。  顾相思慵懒的靠在躺椅上,望着头顶那片没有云的天。  她想着刚才夏侯生说的话,想着和他的过去,想着想着,又想到了易寒时,想到那天晚上他很受伤的表情,然后她的思绪越来越模糊。  她好像在做梦,梦见自己在一片荒原上四处寻找,她也不知道具体在找什么东西,只是在漫无目的的四处乱窜。天上的太阳啊,晒得她的皮肤在发烫,像是火烧一般的痛,可她却找不到一处可以遮荫的地方。就在她快晒得虚脱的时候,天上终于飘过来一片云,遮住了炙热的光线,让她得以在烈日下得到解脱。  相思虚着眼帘,隐约看到头顶上有个东西。  她慢慢睁开眼睛,才发现这个“东西”是个人,还是那个在告白后就消失的人。想来刚才应该太阳照到了自己的身上,阿飒也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然后易寒时临时充当了遮挡物,替自己挡住了阳光的照射。  这一瞬间,相思是感动的。  但她依旧不理解易寒时的所作所为,她甚至有些生他的气。  “你又来干什么?”相思坐起来,没好气的问,“你别告诉我又是来巡视工作的。”  易寒时依旧为她挡着太阳光,毫无表情的回:“我来看你。”  “非常感谢,易先生,那现在看也看了,你是不是该离开了?”相思不明白,明明是她被他玩弄,为何他却甩给她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易寒时没有回答,而是径直向她身后的方向看去。  相思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她看到夏侯生正和一女演员聊着剧本,那面孔很熟悉,相思像是在哪里见过。她仔细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想起来,那不正是和易寒时发生过绯闻的沈青绫吗?  相思终于明白过来,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恶作剧,一个用来报复她的恶作剧。她本来还在纳闷儿呢,一个和自己素不相识的人,煞费苦心的搬到自己的楼层,莫名其妙的套着近乎,又莫名其妙的向她告白是为了什么。  原来是为了她啊!  代言炒作,提高了知名度,现在又堂而皇之到这里来演女一角色。可他来招惹她又是为什么啊?她明明早就答应来演女二号了,在认识他之前,她就答应了,她只是不知道那个女一是沈青绫。  相思忽然笑了起来。苦苦的。  “你怎么了?”易寒时以为相思看见那两个人一起谈笑风生,她吃醋了。  “嘲笑自己而已。”  这时,那边的两人同时朝这边走过来。  “易总,好久不见。”沈青绫先打了声招呼。  夏侯生听到“易总”这个称呼,不可置信的看了易寒时了很长时间,才伸出手,“帮来您就是易总啊,您好,我是编剧夏侯生。”  听到夏侯生三个字,易寒时突觉有一口气堵在心中,导致他无法顺畅的呼吸。  易寒时没有回握,因为面前的这个人,就算自己修了十世,也无法心平气和的同他言谈苟笑。  所谓的绅士风度,见鬼去吧!  这样的行为虽然让夏侯生很难堪,但他只得笑笑装作不在意,易寒时有钱、有权,他得罪不起。  可在相思看来,这样的眼神分明就是见到情敌的敌意,但她不知道他是因为她。  “易先生,你到这里来,不会是专门来给我们难堪的吧?”相思抱着双臂,她本想展示出傲人的气势,可当她站在他的面前,她才发现,自己矮了他不仅仅是一个头那么高,她再骄傲,在他的面前,气势也现时折了一大截。  相思的护短再一次伤了寒时的心,他不知道自己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脉脉地看了看相思,他一句话也没说,头也不回的离开。  自己做错了吗?  苦等千年,不过是放不下对她的痴恋,也放心不下她,害怕她再次遭受同样的伤害,他想保护她,错了吗?  即使在来世,她爱的依然是他,纵然他知道事情的结果,可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告诉她一切?她不会信。  那样她会把自己当成精神病,不仅仅保护不了她,甚至有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她了。  他已没有多少时间了,他能做的,就是在剩余的时间里,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再受同样的伤害。  打定了主意,似乎也没有那么的悲伤了。  他决定隐藏对她的爱恋,得不到她又如何,他不在乎,只要她能过得幸福,他受点委屈又能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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