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看戏的花无错正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脸兴味的打量着神色慌乱的徐长欢,先前还觉得此女丑陋不堪,如今瞅着她逃跑时那双晶亮的眸子,他心头又生出几分兴趣来。 “救我!”李敖追人心切,从百姓头上踩踏而过,拉开的距离瞬间被追上。 “呵……”花无错冷笑一声,对于那张求救的眸子视而不见,只是下一瞬就被打了脸,抱胸而立的他腿膝处陡然传来一股酸麻感,身体不受控制的与张开手臂的徐长欢抱个满怀,沉重的躯体压在徐长欢身上,两人顺着冲势在地上滚了一圈方才稳住。 摆好架势的徐长乐一脸懵逼的看着事情顺她心中所想发展,女主光环这么厉害,不管两人的相识如何不美好,他们依旧会遵从本心纠缠在一起? “贱人!”追来的李敖一眼便看见搂抱在一起的两人,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能隐约瞅见花无错的后脑勺,以及被掩在身下的徐长欢吃惊微张的红唇,先前的奔跑让她脸上布满了红晕,如今衬着这暧昧的姿势更像是女子自然而发的羞怯。 “你……快些起来……我不是那种人。”徐长欢双手抗拒的挡在他胸口处,她还记着花无错那些放浪的言语,被这等人压着心中唯有害怕,周围静悄悄的,整个街道的人都像是突然变成哑巴,只是那双八卦的眼睛一直在三者身上游移。 李敖气的眼睛发红,右手握着挂在腰间的绣春刀,似乎想将那两个有碍观瞻的人拦腰砍了。 本想起身的花无错看着神色闪躲的徐长欢,故意将僵硬的胸膛往下压,看着她脸色越发晕红,细长的眉眼透着恶意的坏笑,“那你是哪种人,当街对我投怀送抱的风骚女人?” “你住口!” 李敖忍无可忍,一把将花无错掀开,“不知廉耻!” “啊!”下一瞬,散发着森森寒意的李敖朝着徐长欢压过去,差点将毫无防备的娇弱女子砸吐血,“咳咳……你做什么?!” 躲在暗处的赵南秦还在轻轻掂着手里的石子,逡巡的扫视着看热闹的人群,似乎在想着下一个以谁为目标。 李敖反应迅捷的站起身,杀气腾腾的四处打量,“给我滚出来!” 普通百姓谁敢与他对视,他视线所及之处尽皆回避,目光落在徐长乐的方向时顿了一下,李敖对徐长乐的印象停在他从诏狱将白磐带走,旁的到是未曾怀疑,而且这人身上毫无内力,偷袭之人必然不是他。 只是观望一圈也没发现可疑之人。 其他锦衣卫姗姗来迟,看着缩在角落拉扯自己衣服的徐长欢,以及李敖如临大敌的慎重,那些人有些莫名,“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将这里包围起来,挨个盘查,有嫌疑者全部抓起来。” “是。” 众多百姓皆傻了眼,只是锦衣卫的威名太重,这般命令之下连一人求饶的声音都不曾传出。 花无错脸色平淡的垂手站在一旁,看了一眼朝他们走来的锦衣卫,不耐烦的嗤笑一声,“饭桶。” “放肆!”绣春刀噌的出鞘,刀刃的白光在日头下带着染血后的森然。 人群中传出一声尖叫,而后也不是谁先动的手,等徐长乐反应过来,花无错与其手下已经和李敖的人打成一团。 全程都有些不在状态的徐长乐被春意冬白拉了一把,三人躲开交战区域,寻了个拐角处躲避。 “公子,这锦衣卫指挥使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暴虐,咱们日后需要更加小心才是,若是落入他手中……”冬白害怕的抖抖肩膀,“二姑娘也不知怎么招惹了他,两人之间看起来怪怪的。” “趁这里乱的很,咱们赶紧离开。” “二姑娘的事……” 徐长乐看了一眼神色不安的春意,轻声道,“刚才那种情况,李敖都不舍得伤害她,估计是对她有了喜欢的心思,她不会有什么危险。” 打斗一起,百姓们四下逃窜,徐长乐担心被人群冲撞,等众人逃的差不多方才贴着墙角往外走。 影六偷偷看了一眼主子的表情,可惜隔着那层精巧的面具他什么也看不清,只是站在旁边的他清楚瞅见主子挑起争端的一系列行为。 赵南秦抬手将石子丢开,“退下吧。” “是。”影六轻声应道,下一瞬便消失在原地。 赵南秦整了整脸上的面具,以及丝毫未乱的领子,这才施施然往徐长乐的方向走。 “无忧,你怎么在这?”赵南秦语气略带惊讶,偶遇的相当自然。 “闲来无事在街上转转,没想到咱们在这也能遇上,可真是缘分。”徐长乐笑道,对于他的出现丝毫不曾起疑,“前面那条街,锦衣卫与贼人打了起来,你若办事还是避开那里的好。” “锦衣卫还真是无处不在。”他故意在徐长乐面前显露裹着绷带的手,引着她将视线停留在自己手背。 “许是近来京城治安堪忧……你伤势如何了,毒可曾解了?” “无碍,只是伤口长好还需些时日。”话虽如何,他却又故意压着嗓子咳了几声,“相请不如偶遇,无忧若是无事不若陪我去医馆换药可好。” 徐长乐压下心里的困惑,面上依旧带着柔和的笑意,“应该的,若非我当时躲避及时,受伤的便该是我了。”对于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赵南秦,徐长乐心中终是生出几分怀疑来,这人出现的过于巧合了。 春意冬白静静的跟在后面,前方并肩而立的两人轻轻说着话,彼此虽称兄道弟,只是涉及隐私时两人打太极的功夫也是厉害,一路上言笑晏晏,外人看来亲切友好的很。 医馆中一如既往的忙碌,赵南秦晒然笑道,“这回估计还要劳烦无忧替我上药了。”语气里带着麻烦对方的歉疚感。 “小事而已。” 赵南秦看着她弯起的嘴角,心中冷笑,能有机会碰到我的手,你心里不定有多开心,怕是给你机会拒绝你也会上赶着凑过来,这般想着,他又在心里啐了一口,为了让这人对自己更上心,他竟是连自己的美色都要牺牲,真真是委屈大了,日后定将对方伤的生不如死才解恨。 徐长乐小心的替他将绷带解了,那道深长的伤口似乎全无愈合的迹象,外翻的皮肉依旧瘆人,衬着他白皙如玉的手背就像是完美艺术品多出的瑕疵,手控的徐长乐在心里啧了两声,真是可惜了,伤口太深怕是要留疤了。 再想想他说自己脸上的烫伤,徐长乐只觉这厮命运多舛,不然依着他脱俗的气质,即便五官平凡,以他通身的气派依旧让人难以忽视。 徐长乐小心的将浅黄色的药粉倒在伤口上,准备缠绷带时她愣了愣,俯下身子仔细观察着伤口边缘,温热的鼻息吹拂在伤口上,赵南秦条件反射的抖了一下,耳根有些发红,这厮把自己当作小孩子了不成,怎的又在给他的伤口吹气,难不成这样还能减轻他的痛苦。 不自在一瞬,他又乍然响起徐长乐对于自己的倾心,他又觉厌恶,无时无刻都在勾搭他,这小儿心机太深,他得稳住,千万不要让对方看了笑话。 徐长乐眨眨眼睛,看了一眼似乎在忍痛发出低呼的赵南秦,这伤口怎么看着有些奇怪,就好像原本已经在逐渐愈合又被人强行将其扯开,心中起了怀疑,她越发靠近那只手,几乎快要吻在他手背上。 赵南秦后槽牙有些发痒,放肆,竟然还想玷污他的手! 怎会有人故意不想伤口长好,徐长乐摸着他的骨节,轻声问道,“我瞧这处伤似乎崩开的更厉害了些,你不小心碰着了?” 赵南秦怔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暗器上的毒带进了皮肉里,我只得又用酒水重新清洗了一遍。” 徐长乐了然,垂着头将伤口包扎好,“那肯定很疼。” 赵南秦想着自己激动时拍碎的墙壁,疼吗,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 春意皱了皱眉,她怎么觉得姑娘对这位赵公子好的不太寻常。 门外传来马匹骤停的嘶鸣声,片刻后一道火红的影子招摇而来,二公主一如既往的手执团扇,着装清凉无比,目光含情脉脉,任谁与她对视都有几分被对方珍重看着的错觉。 “到是巧了,你竟也在这里?”二公主对于黏在她身上的目光视而不见,扭腰摆臀的走到徐长乐身边,看了一眼她面前坐着的那人,隔着精致的面具她竟是被人看的心头发凉,这种感觉怎么像是那位…… 二公主无心多想,询问过白磐所在之地,便领着人急匆匆离开。 徐长乐默然,她刚才还以为二公主又要调戏她呢,敢情人家心里忧着白磐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已经离开的二公主突兀的停下步伐,“景王如今可在京城?” 零七摇头,“到是未曾听说。” “摄政王只手遮天,想隐下某些消息轻而易举……”说了一半她又噤口,也许是她过于警惕了,那人许是与景王有几分相似罢了,毕竟那等惊才绝艳之人怎会藏头露尾带着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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