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姑,你们出了什么妙招?明明姐怎么了?”已经快走到明明和小欣住的小院了,小欣连这点路程都忍受不了:“快告诉我吧,实在想不通呢,再不知道,我就要憋死了。” “小欣,你的好奇心真的很重,胆子又小。”云响哈哈一阵笑,刚要回答,就见一个蓝色身影先他们一步到达小院,转眼关门进去了,咦了一声,问:“那是谁?不是说人都走了吗?” “那个背影好像是金桔,这丫头今天应该在照顾小姐。” “她来做什么?” “估计是小姐找明明姐有事,叫金桔过来的,平常金桔和明明姐走得不算亲近,不可能自己来找她。” “快点,”云响朝孟如意递了个眼神:“别让金桔和明明有接触。” 一群人加紧步伐,刚走到门口,就听院内“啊”的一声尖叫。 金桔吓得蹲在地上尖叫,双手抱头,小欣一看清院子里的情况,吓得和金桔一起飚音,呼的躲到孟如意身后,大声尖叫:“南无阿弥陀佛,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明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整个身体肿胀,面色发黑,眼睛也没闭上,突出的眼球直挺挺的望着天,眼珠子就快要滚落出来。没了香水的遮掩,散发的恶臭味闻之欲吐。 “金桔,怎么回事?” 金桔停下尖叫,泪眼迷蒙的看了一眼林老爷,又看了一眼尸体,两眼一翻,差点要晕过去,声音小得如同蚊子:“我一进来,就看见有人躺在地上,凑近一看,居然是明明姐,成了这幅样子!” “晚了一步。尸体都已经开始腐烂了,算上加速腐烂的时间,估摸已经死了两三天了。” “两三天?怎么可能,早上看着明明姐还能蹦能跳的。”小欣想象自己和一具人尸同住一院好几天,一起吃饭一起洗澡,还手拉手了好几次。对了,那双手一点温度都没有,冷冰冰阴凉凉的,自己还给她捂手,天哪,太恐怖了! 孟如意凑近尸体,闻到一股烟熏味,猜测是明明找不到香水,没法出门,就想用其他气味遮挡住身体散发的腐臭。推门进屋,果然,地上一盆炭火,旁边放置着几件在熏的衣服。炭火烫手,推算明明才刚“死亡”。 金桔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脖子,颤巍巍站起来,要跑到院外去吐。 “不能离开。”云响见孟如意递来的眼神,在门口拦住她的去。 “做什么小仙姑?”金桔“哇”的一声,差点要吐在云响身上,干呕了几下,眼泪都逼出来了。 “你是最后一个和明明同处一屋的人。” “你在怀疑我害死了她?可是她都成那样了,你们自己也说,最少死了两三天,怎么可能是我。” 云响无动于衷,将心中推测说出来:“我们孟道士查看了所有尸体,三合、三合的娘、三合的妻子和三合的孩子,他们的死亡原因看上去都说得通,可是所有尸体都呈现加速腐烂的状态,显然不像正常死亡。” 云响一边说,一边盯着金桔,继续道:“之后死神的脚步就没了动静,好像他们真的是合理死亡一样。直到于彦无意中说明明说屋子里有股腐烂的味道,责怪明明‘身为一个女人,不把住处搞得香香的不说,还透着臭味,怕是没人要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和孟道士几番留意,发现腐臭味的源头是明明的身体,因为浓重的香水盖着才遮掩了过去。所以我们怀疑,其实明明早就死了,尸体被未知的东西给操纵。想必,三合他们也和明明的情况一样。这东西能夺人性命,操纵人的尸体。 “那东西披着人尸,行事作风也比较低调,只有身体会逐渐呈现死尸的症状,身边人若是心思不够细腻,很难发现异常。要不是它在明明身上停留太久,又一个劲的将线索往林显红身上引,根本不会露出问题。今天我叫小欣收了她的香水,就是要抓她现行。只可惜,你恰巧到来,打断了我们的计划,叫他溜了。” 金桔眼睛瞪得大大的,慌忙摆手:“不是,不是,是小姐叫我来找明明姐的,我跟她又不熟,怎么可能是我害死她的!”她左右张望,生怕隐蔽处躲着那个害人的玩意儿,嘴唇打抖:“你是说,那东西还在这里,指不定就蹲在哪里虎视眈眈看着我们?” “我看那玩意没那么厉害,世上哪有什么鬼神,不过我们看不见、还不知道罢了。呵,”云响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金桔,掠起嘴角道:“验证一下就知道了。”说完飞快的伸出手指掐住金桔,转眼间眉头倒竖,眼中一戾,抬腿哐的踹在金桔胸口上。 金桔摔了个四脚朝天,捂着痛处起都起不来,怒得在地上大叫:“疯子吗!干什么!我和你无缘无故,好端端打人干嘛!” 林老爷和小欣也被云响突如其来的一脚踹懵了,金桔是个尖牙利嘴的,挣扎着要爬起来,边用力边控诉:“老爷,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来路不明的两个骗子吧!这是要拆我们的家啊!先来污蔑小姐,又无缘无故打伤我,还不知道窝藏着什么心思呢!” “你闭嘴吧,别再装了。”云响大喝一声。 金桔讨不着好,赶紧向林老爷求救,扯着嗓子嚷嚷:“老爷,救救我,这个女人疯了,她要打死我,救命啊!” “你已经死了!”云响喝道,一脚死死踩在她的胸口上:“我探了你的脉搏,你已经没气了!” 撒泼打滚的金桔忽然滚怒目圆睁,露出凶狠的神色,龇牙咧嘴冷笑一声:“你接触了我的身体,也活不了了,哈哈哈……”狂妄的笑声半途中断,脑袋一歪,身体无力的摊在地上,真的没气了。 林老爷和小欣看见眼前渗人的一幕,腿脚打软,跌坐在地上。从前不语怪力乱神的林老爷人都要崩溃了,语言混乱:“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死了?怎么又活了?” 反倒是胆小如鼠的小欣率先清醒,颤巍巍的站起身,鼓起勇气凑过来问:“孟道士,小仙姑,金桔刚才变得好吓人,跟厉鬼一样。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它要我步她们后尘,它要我死。” 小欣吓得要哭,伸出手去摸云响,好像是要验证云响有没有断气,云响连连退了几步,避开接触,嘴里厉声道:“不要碰我,这东西是靠身体接触才能移动的。” “那怎么办?刚刚你碰了金桔,金桔还说了那样的话。” “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云响安慰着,指着地上明明和金桔的尸体:“买两口棺材吧。放心,那东西离开了她们的身体,不会转移到你们那。” 小欣看着日夜相处的明明姐,天天说悄悄话的人说没就没了,还死得这么惨,又惶恐那个看不见摸不着人轻易杀人的东西,浑身发抖:“那东西是什么呀?它想干什么?都把我们杀了吗?” “这么邪乎,怕是‘怪’了。” 世上有人、妖、怪三类,像云响这样原身为动物的,称之为精;原身为草木吸收天地精华修炼成型的称为灵,精和灵皆为妖。违背天地常理而存在又生了残害之心的灵魂称为怪。 世人大多精、灵、妖和怪不分,虽然隐约知道有所区别,但也常常混为一谈。只要不是人的,管它是精、灵、怪,都一股脑叫做妖怪,妖精们也时常这样称呼自己。 惟独当“怪”单独拎出来说的时候,无论是人或者妖,都谈之色变,恐惧直达心底。 “怪?”小欣本就惨白的脸更加白了,哇的一声哭出来。 “別哭了,不过是个小怪,露出害怕闹得人心惶惶,最容易被趁虚而入了。” 小欣摸着眼泪,停止了哭泣,震惊中的林老爷也缓了过来,诚心诚意求助:“我信了,我都信了!孟大道士,小仙姑,千万要帮我解决这件棘手的妖物,保我一家平安啊!” 云响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说自己要回去理理头绪,打发了两人回去等消息。一回头就见孟如意望着自己,眼里似乎还有些担忧。 云响一路沉默,回到两人暂住的小院,关上门,只剩孟如意和自己两人。孟如意什么话也没说,好像知道她有事一样,就静静的看着自己。云响浑身不自然,小心翼翼道:“孟如意,感觉我身上好像多了个东西。那东西上我身了。” 孟如意闻言轻轻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云响一番,用一贯冷冰冰的语调问:“你死了吗?” 什么人啊!这么直白,也不考虑下人家脆弱的小心脏。云响嫌弃的看着孟如意:“还没死,命太硬,叫你失望了。” 云响郁闷的翻了个白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孟如意微不可见的笑了一下,气的当场跳脚:“一点同伴情谊都没有,白瞎了我这么看重你。现在它上了我身,你说怎么办?” 云响声音稍大,话音刚落,就听门口一声惊呼。两人对视一眼,打开门就见小欣捧着个布包站在门口,脸色发青浑身发抖,白花花的银子掉了一地。原来是林老爷有求于二人,想要破财消灾,却恰巧被小欣听到,吓成了这副模样。 “你都听到了?”云响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捡起地上的银子在身上擦了擦,放进衣服里:“银子我们收了,事情我们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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