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宋子初醒来时，天微亮，卧室里已不见顾沂景，另外一半的床也不像是有人睡过的，估计昨夜睡书房了吧。既然昨夜已经谈好了，宋子初也没矫情地去睡沙发，早早地就去睡了。不过这新婚第二夜，夫妻二人就分房而睡，传出去怕又是一段故事。　　宋子初从盥洗室出来时，季阳和如云已经在那侯着了。“少夫人，一切都准备好了，您是否还有别的吩咐？”季阳上前说道。宋子初不过也就在顾宅待了两日，也没别的什么，就是些行李物件，昨夜就和如云打理好了，余下的就是顾沂景的行李什么的，季阳身为他的贴身侍从多年自然早已打点好了。宋子初看了一下，几个要紧的小皮箱放在了门口，就对季阳说道：“我这边到是没什么，你们少爷那……”季阳点了点头，“少爷也已经打点好了。”　　“我们是现在就要走了吗？”　　“是的，专列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能出发了。只是得委屈少夫人在专列上用早餐了。”宋子初笑了笑，“这没什么打紧的。”　　当宋子初一行人到门口时，顾仲甫和沈宛也出来了。临城的婚礼虽说只是个小型的仪式，但顾仲甫依旧觉得出席以示顾家的诚意。沈宛本就身体不好，又为两人大婚操劳多日，避免旅途劳累，就不去往临城了。沈宛满是疼爱的抱了抱宋子初，“我的身子不争气不能和你同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委屈自己。”宋子初笑了笑，回抱了沈宛，“您身体要紧，我会照顾好自己和怀瑾的。”　　“好孩子，到了沂城我不在，但还有你父亲、君姨和你丈夫，那就是你家，别多想啊。”　　沈宛总算带给宋子初太多的感动与关爱，就像自己母亲还在一样，“嗯嗯，初儿知道的，不会委屈自己的。谢谢娘！”　　在顾仲甫的干涉之下，沈宛才结束了自己滔滔不绝的叮咛。已经在另一辆车上的顾若华早就按耐不住，不知探了几次头，想早早出发。　　当顾家的车队驶出时，街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列车站在城西，离顾宅也是不近的。宋子初与顾沂景同坐一辆车，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多少有些尴尬。若两人没有现在这种看似夫妻不是夫妻，似友非友的关系，或许借着些由头还能聊上几句。如今两人关系尴尬，顾沂景本是不多言的人，宋子初又不愿说话，两人只有静默的坐着。前座的司机和季阳两人也甚是煎熬，这新婚燕尔的从上车开始两位主子就没说一句话，莫不是我们这些下人做错什么了，引得两人不愉快？自家少爷本就是喜怒难辨的性格，又摸不准新进门的少夫人的秉性，自然不敢轻易开口说话，只得暗自揣测。好不容易挨到城西，两人才暗自松了口气。　　专列早就准备好了，顾家一行人一到就有人迎了上来，引导众人去往各自的车厢。这时顾若华跑过来拉住了宋子初，“初初，我和你住一个车厢吧。我们好久都没一起聊天了。我还没去过临城，好容易这次要去了，你可先得跟我讲讲，什么好吃好玩的。”宋子初思索着跟顾沂景单独相处确实不自在，和顾若华一起就能避免与顾沂景碰面，着实是个好主意。没想到顾若华见她那副模样，以为她不愿意，心生一计，拦住了顾沂景，“大哥，今日把初……把嫂子借给我，陪我待会儿行吗？她现在是你妻子，你不同意，嫂子定是会答应的。”这话听得宋子初极不好意思，转头看向了另一边。顾沂景看了宋子初一眼，拍了拍顾若华的头，“恩，我同意了。你嫂子今日就借给你了。”宋子初装作没有听见兄妹俩的谈话，看向了另一边。顾若华倒是欢欢喜喜地拉着宋子初走了。从承安到临城坐专列也就一个白天的时间，早上出发，下午五六点也就到了车一停顾若华就抛下了宋子初，自己一个人率先下了车。　　宋子初走出车厢时，顾沂景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宋子初整理好情绪，对着顾沂景笑了笑，缓缓向他走去。顾沂景伸出了手臂，宋子初挽了上去，两人相携着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