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罗罗也没想到会遇着慕容重。 他这个品级的官员除非特殊优待,不然不能参加这样的宴会。 殷云舒的手如今还伤着,带着特殊的指甲套,并不是很方便,他和薛罗罗在御花园见着了慕容重,彼此脸上都不好看。 慕容重的身后还有一票人,都是他的朋友。 他这个人很会经营人际关系,朋友多的和长庚有的一拼。 而殷云舒……他身边就一个薛罗罗,还有一票将军,都是他手下的! 虽然殷云舒带着的将军个个都是高官,但是,这是为了迎接胡人公主的宴会,这伙人莫名的就显得有点的……怂! 而且现在风气渐渐往重文轻武里跑,宫中的宴会上比诗词歌赋,还有歌姬献舞,对了,据说前几天虢国夫人进贡和太子妃聊天还转手送了她十几个胡姬,跳舞跳的特别好。 一时间东宫里莺莺燕燕的特别美好。 先前宴会上会有青年的将军们舞剑,现在,将军们只怕是要窝在角落里肯猪蹄了! “下官见过殷将军。”慕容重率先同殷云舒问好。 而他身后的朋友们也尴尬的同殷云舒行礼。 殷云舒淡淡说了一句:“免礼。” 然后……他就走了。 他身后呼啦啦一众将军们也走了,薛罗罗惊悚跟在他身后。 就看见了那慕容重脸上惊悚而尴尬的表情。 她小声凑到殷云舒面前:“我听见他们刚才偷偷说你坏话哩!” 殷云舒一本正经:“他自犯口业,与我何干?” 薛罗罗…… 殷云舒这大佬,生生把这慕容重的宫斗剧变成了……轻喜剧。 殷云舒吩咐将军们不要生事,便带着薛罗罗去看长庚。 长庚这回老实了,怪怪在东宫化妆打扮……呸就是收拾收拾。 太子妃让人给他找了一顶帽子,就是为了让他的头发不要显得那么奇怪,可不能给胡人公主留下一个坏印象了! 长庚非常老实。 “啊咧,你竟然会这么老实。”薛罗罗不可置信。 长庚羞涩,不说话。 殷云舒抱臂凉凉的看着他:“他恶名在外,陛下给他找了好几个姑娘,人家都闹着要上吊,好不容易有人肯嫁给他,能不老实吗!” “绝交绝交,这日子不过了!”长庚气的跳脚,“表哥你太没良心了。” 薛罗罗:“……噗。” 就说长庚对和亲态度老实的吓人,原来如此。 这次宴会,薛罗罗却没有何殷云舒一起了,她被太子妃拉着坐自己旁边,和女眷们在一起。 欢迎公主的宴会比上一次除夕的还要盛大,来了好多的女人。 也并非是宗亲或者皇帝亲近大臣才能去,来了好多好多人,所以就男女分开了。 薛罗罗和太子妃在一起,就窝着吃东西,只想吃饱了赶紧回家! 太子妃却不肯放过她。 拉着她不断的介绍给身边的贵妇:“这便是那有大才的糖炒栗子先生了。” “呦,竟是个小女子,模样真俊呢。” “先生啊,我真喜欢你的书,小启明什么时候能喝表哥成亲啊?” “先生的书一出来,我就让家仆去买呢。” …… 薛罗罗:“……” 她有一种预感,以后骠骑将军的府上会很热闹,大家会去家里催更的! 殷云舒人缘能变好点也说不定哦! 她实在被人拉着问东问西问的头晕,于是干脆开个大讲堂:“来,我给大家讲另一个故事吧,这可是只有在坐几个能知道的哦!” 太子妃激动,然后就拉着大火儿凑过来。 薛罗罗为了打发时间,赶紧干脆就讲起了故事,她满脑子里除了吃就是上辈子看的那一堆堆的玛丽苏虐文。 等她讲完了一个虐文小故事,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了,然后她就低头猛吃。 而那不断问东问西的催更读者,早就被虐的七荤八素,半天没缓过神来,心情沉重的低头扒拉食物,艾玛虐的都吃不下饭了。 而就在薛罗罗吃的欢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了悠扬的乐声。 “怎么回事?”薛罗罗问。 有人站起身望了望,激动道:“是公主到了,公主好大的排场,你们看,她头上挂着都是什么!” 薛罗罗激动的也抬起头张望了一下,她们这些女眷是太子妃招待的,离那边招待公主的有点远,中间隔着小湖呢,她们现在是在一个巨大的水榭里,只能望见一个漂亮的身影。 管她呢,赶紧吃吧。 不一会儿,李棠过来了。 他过来跟诸位夫人问好。 李棠生的貌美,脾气也活泼讨人喜欢,夫人们都喜欢他,聊的很开心。 虢国夫人取笑道:“探花郎是来找长乐公主的么?可惜今日公主病了没有来,你只能改日再来了。” 又有人取笑道:“公主是哪里是那么好见的?不怕她宫里的侍女打出去?” 李棠尴尬的笑了笑。 然后他抱着酒壶靠在栏杆上,认真道:“不瞒各位,在下是来找糖炒栗子先生的。” 薛罗罗手里的鸡腿掉了。 “找我?”她惊讶的看着李棠。 李棠朝着她眨了一下眼睛:“额,其实是这样的,我是想来问问你那个启明记的结局是怎么样的。” 薛罗罗看了看周围期盼的目光。 她咳了一声,重重的叹了口气。 刚刚被虐的七荤八素的众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先生,你快说啊!” 薛罗罗道:“再过几日,启明记的后续就要出来了。” “先生透露点塞,我们……” 艾玛这表情,要是不说出来,他们回去得好几天抓心挠肝的难受。 李棠恳求道:“先生,你就说说吧,我这心里抓心挠肝的难受啊,启明姑娘和表哥的姻缘会不会有阻碍啊!” 薛罗罗叹了口气,最后道:“哎,既然大家这么想知道,那在下就免为其难先告诉大家吧。” 她一本正经的说:“小启明她和李柏表哥自然是会在一起的,只是……” “只是什么?”旁边一个贵妇紧张的抓着薛罗罗的胳膊,“先生啊,你可要悠着点啊,我这心啊,受不住啊!” 薛罗罗道:“只是那慕容中最后做了高官,对李柏百般刁难,他那养母也就是李小姐苦劝无果,最后抑郁而终了。” “哎……”在坐的夫人们难受的叹了口气,“可怜的女人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当日就不该收养了这儿子。” “这生孩子谁能知道生个好的还是坏的!”李棠在一旁难受的道。 薛罗罗又补了一句:“也是呢,他这样的人,他亲生母亲也后悔生了他哩!” “呦,还有亲生母亲?”有人激动了。 在坐的夫人们大多都是生了孩子做了娘的人,就爱听这样的故事。 薛罗罗愁苦道:“也是头疼哩,他亲生母亲同他失散,辗转找了他三十年哩。” “也是可怜…… ” 李棠道:“这合该给她立个牌坊啊!” 薛罗罗没说话。 大家一阵一阵的叹息。 一场宴会过后,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了,薛罗罗和殷云舒前脚进门,后脚圣旨就下来了,皇帝要封她为女侍中,说是觉得她有才,叫她时时进宫去陪伴太子妃,有什么天子做的不好的地方,也可以劝谏。 天上掉下个官,薛罗罗感觉有点莫名奇妙。 殷云舒却呆呆的没什么反应。 被放出来的长庚激动对薛罗罗道:“舅舅想要你嫁给我表哥哩!” 薛罗罗:“……” 殷云舒咳了一声,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一咳长庚就紧张,然后三个人都紧张了。 薛罗罗:“……咱们……还是先睡觉吧!” 第二天开始,薛罗罗奋笔疾书,刷刷的给启明记写了结局。 过了大半个月之后。 京城那些关注小启明命运的人都狠狠的鞠了一把泪。 慕容中勾搭启明没有成功,因为李柏发现了,最后李家便让李柏和启明火速成亲,并把居心不良的慕容中赶去了别院读书。 慕容中很快就又诱骗了另外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那小姐最后身怀六甲,只得下嫁于他。 慕容中靠着小姐的娘家慢慢发达了。 他发达之后又看上了丞相的女儿,最后为了升官,把发妻给毒死了。他养母肝肠寸断,最后又见他要谋害启明和李柏夫妇,越发的难受,不久就去世了。 而启明和李柏几次逃过险情之后,最终被慕容中追杀,坠入了河里。 被一艘进京来的花船救起。 那花船上有个烧饭的老妓,原是个胡人,人说她可怜,年轻的时候丢了孩子,她不肯改嫁,便跟着花船四海为家,辗转各地找孩子。 花船的老板见她可怜,也就收了她,她也不好看,接不了客,就留她在厨房烧饭。 她这么些年到处走动,日夜思念儿子,眼睛也哭瞎了一只。 李柏听她说儿子的胎记特征,赫然就是慕容中,虽然慕容中如今在追杀他,但是他是个正人君子,为了了却这病重的老妓最后的心愿,便冒死乔装带着她去了李柏的府邸。 哪知道慕容中见了李柏带来的老妓,怕人知道他有个这样的母亲,干脆就下令让人把人给偷偷打死了。 而李柏侥幸逃过一劫,最后带着启明远走高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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