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后头顶着浴巾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邰觉夏,顿时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在将卫生间门关上走出来的同时,他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夏岸汀正盘着腿继续进行她的文学创作,这对于邰觉夏来说已经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了。  他走上楼梯准备打扫自己的房间,当他刚刚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夏岸汀突然扭过身子将手臂搭在了沙发的靠背上仰视着邰觉夏:  “对了,你待会儿把房间打扫完之后,顺便帮我把堆在大门口的两小袋垃圾丢掉吧。”  邰觉夏当即便予以了回绝,他双臂交叉朝着夏岸汀拼成“X”状:  “我可没有说过要当你的免费佣人,你还是自己去丢吧。”  可还没有等他迈开步子继续踏着阶梯上楼,夏岸汀的话就再度留住了他的脚步:  “当然不是免费的,如果你帮我倒的话,我会告诉你一件很感兴趣的事作为交换。”  “一件事?还我感兴趣的?”  邰觉夏听后伸手将头上的浴巾取了下来,将手臂搭在了楼梯扶手上问夏岸汀道:  “我能知道这是什么事吗?”  夏岸汀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  “不能...”  见夏岸汀并不打算告诉自己,邰觉夏也不打算就这样被她当猴耍,索性转身准备上楼:  “那就别瞎卖关子,我也没有兴趣知道。”  虽然邰觉夏看起来一点没有上夏岸汀的当,可夏岸汀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转过身继续用双手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着。    不一会儿邰觉夏就拎着自己房间的垃圾袋走了下来,嘴里说对夏岸汀要和自己说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的他,却在行走于大门口的这段距离内总是偷偷瞄夏岸汀。  打开大门的他,果真看到了大门的左侧放着两大袋垃圾。  站在大门口的他原地立正了两秒,最终他一想到夏岸汀要和自己说的事情,一定是自己酒醉之后所发生的事情,抱着死马当活马医心态的他最终咬了咬牙,将两大袋垃圾拎到了垃圾箱旁。    回来之后他坐在了夏岸汀的正对面,没好气的询问道:  “说吧,你要和我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看到邰觉夏因为自己的话被吊足了胃口的样子,夏岸汀忍不住笑了笑,随即伸手指向了厨房间的方向:“冰箱里的保鲜层内有你的东西。”  一直以来夏岸汀都是禁止邰觉夏接触厨房间的,更不要说让他去打开冰箱了,这次居然主动让他去,并且还说自己的东西在冰箱里,这令邰觉夏多少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不过他还是架不住内心的好奇,怀着略显忐忑的心态,他第一次迈进厨房间这个平素对他来说视为禁地的地方。  将冰箱门拉开之后,邰觉夏发现里面除了一些夏岸汀买的各种新鲜蔬菜之外,还有一个封盖好的小巧保鲜碗,他伸手将碗取出来一看,发现里面居然装的是双皮奶...  他将头移出冰箱门的位置看向了夏岸汀,一脸疑惑的问道:  “这是你做的?”  短短几秒的犹豫之后,夏岸汀答道:  “是你的朋友帮你买的,说是你酒醒之后都要吃一碗双皮奶肠胃才会舒服一些,已经放了一天一夜了,我怕变质了之后会影响我冰箱里的东西,所以才会告诉你,你要是不吃的话就把它处理掉。”  看着这碗双皮奶的同时,邰觉夏心想唯一知道自己有这个习惯的人只有云夜和楼沁,而昨天晚上自己是和云夜一起喝酒的,想必是他给你买的,也是他把自己送回来的。  这都是理所当然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邰觉夏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从夏岸汀为自己特别设立的“碗筷隔离区”内拿出了一只小汤匙,拉开了餐桌旁的椅子坐了下来,轻轻动手揭开了保鲜碗的盖子,乳白色的光滑平面上堆起一小撮红豆,让他感到十分眼熟,和某个人做的简直是一模一样。  光凭外表断定这一点也有些武断,邰觉夏静坐了一会儿之后,开始伸手捻起汤匙挑起了一枚晶莹剔透的奶块送到自己的口中。  在入口的刹那,邰觉夏就可以百分之百断定,这个双皮奶绝不是云夜在任何一个甜品站或是咖啡馆可以买到的,因为这种味道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得出来...  他将汤匙放下起身再度折回厨房,确认过自己的猜想之后又再度走到了夏岸汀的面前,用充满质疑的口吻询问她:  “这个是谁拿过来的?”  夏岸汀停止了飞速敲击键盘的手指,而且令邰觉夏格外在意的是,她的手指在停止写作的那一瞬间是有些僵硬的,可见她在双皮奶的事情上她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但夏岸汀的回答却与邰觉夏心中所认定的事实截然相反,同时也表现出自己对他这种态度和口吻的不悦:  “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是你的朋友帮你买的。你的朋友我又不认识,我怎么会知道她到底是谁?”  可她的这番话却无法堵住邰觉夏的疑惑:  “我刚刚去厨房看了,你冰箱内放置鸡蛋的框架上少了两只,我昨天晚上出门的时候看到里面还是满的,而刚刚帮你倒垃圾的时候因为里面太重了,所以在半道上袋子就破了,我在整理的时候发现你今天做的菜根本就没有鸡蛋,不仅如此,就连你从未使用过的蛋清分离器也移动过位置,这些你不要告诉我只是巧合。”  平日里与邰觉夏斗嘴从未处于下风的夏岸汀,这次却被邰觉夏的连番逼问给镇住了。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对别人所作出的承诺,只能硬着头皮伸手将面前的笔记本盖上,做出一副极不耐烦的表情站起身:  “够了!你的事情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没有义务来管你的私生活,你凭什么以审问犯人的口吻来质询我?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熟络到这个份上了吗?”  说罢她抱着笔记本便想要上楼,可是邰觉夏却挡在了他的面前。  此刻邰觉夏似乎也意识到因为自己情绪的缘故对夏岸汀说话有些过分,所以显得有些心虚,不敢正始夏岸汀那锋利的冰冷眼神,想要侧过身乖乖让路,可是他让到哪一边夏岸汀便走向哪一边,两个人在这种情况之下持续了两个来回之后,夏岸汀终于停了下来,而邰觉夏也向自己的左侧后退了好几步的距离,低下头像是一个认错的孩子。  夏岸汀也在短暂的尴尬之后选择上楼,关上自己的房门之后走到了书桌面前,将笔记本放在了桌面上,随手拿起了桌面上的草稿纸在面前扇动着,额前的刘海随风飘动着:  “真是可笑,居然被这个热血笨蛋弄得我这么莫名的烦躁...”  不过,生气之余夏岸汀也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胸中难以压抑的火气渐渐散去了...    回到餐桌旁的邰觉夏看着这碗双皮奶,从裤口袋中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云夜的手机。  这头的云夜正在自己的房间内看着一张照片看得出神,见邰觉夏打电话来了便按下了接听键放到了自己的耳边,一如往常的笑着问道:  “这么晚了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邰觉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过了好久之后才支支吾吾的问:  “那个,我昨天晚上和你一起喝酒,是你把我送回来的吗?”  云夜听后笑道:  “没有,那天你是我们三个之中最先走的,你走了之后我还在左煜的酒吧里坐了一会儿。”  不过邰觉夏却并没有相信云夜的话,而且他越想越觉得昨天脑海里闪现出那支离破碎的画面中所出现的那个模糊身影,和她越来越像:  “你说的是真的?不是你通知那个...那个谁来接我的吗?”  听邰觉夏好像是在用自己的口吻问自己,云夜反问道:  “你是怎么了?大晚上打电话给我问这些没头没脑的事情。”  从云夜的口气听起来,邰觉夏觉得好像他真的不知情,于是便草草将电话给撂了:  “没事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挂了...”  将电话扣在了桌面上的他,安静的凝视着这碗双皮奶,久久都没有挪动过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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