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从超市出来，夜晚的风带着少许的凉意扑面而来，风过带起校服衣角还有皮肤上一层薄薄的汗，纪然觉得有点冷，紧了紧衣角快步离去。　　教室里不似纪然以为的一片沉寂，周测成绩刚刚发下来，一家欢喜一家愁，少年的心很难保持波澜不惊。　　纪然默默回到座位，同桌王肖即时凑上前来，眉目间是难掩的兴奋，纪然猜测她应该考得不错。　　果然。　　“纪然啊，这次周测我排名前进了十个名次呢。”说完觉得自己兴奋过头没有控制好情绪，担心纪然生气赶紧补充到，“不好意思啊，我太激动了。我只是想要感谢你，谢谢你的笔记，我这次考试英语进步了好多。”　　纪然冲她微微一笑，“恭喜你啊。”　　这一笑鼓励了王肖，“谢谢，纪然你知道吗，我妈答应我了，只要我学习进步她就不拦着我看漫画了。”　　纪然看着她双眼放光的样子，不由得也笑了，这次是真的在笑，笑意直达眼底。　　其实纪然也很喜欢动漫，二次元与三次元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纪然总有种奇怪的心里，觉得喜欢二次元的人都很纯良。当下，对着王肖也敞开心扉了。　　王肖看着纪然脸色依旧苍白，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纪然想安慰她自己没事，刚动了一下嘴，小腹一阵抽搐样的疼痛慢慢爬上体表，纪然表情不可控地出现了一丝裂痕，等疼痛过去纪然额头又是一阵虚汗，她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对王肖说，“这次痛经好像有点严重。”　　王肖也是被纪然的样子吓得够呛，这会儿脸色白的好像透明，连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她情急下伸手去拉纪然的手，手下是一阵滚烫，王肖将手附上纪然额头，惊呼：“纪然，你在发烧。”　　纪然无奈，真是多事之秋，刚才超市里郭晶晶和顾泽安的样子还萦绕在脑海呢。　　王肖没听见纪然说话只当她是烧糊涂了，就要拉她起来去校医院，纪然止住她，　　“今天周日，校医院不开门的。”　　“我忘了，那怎么办啊。”　　看着王肖着急的样子，纪然反倒笑了，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安慰她道，“没事，别担心，反正也快要放学了我就先回去了。”　　王肖说：“啊，那你回去可要好好休息，让叔叔阿姨多照顾你点。”　　纪然表情一瞬间凝滞，转瞬又恢复如常，“嗯，好。”　　王肖和纪然接触不多，自然没有看到纪然那一瞬间的黯然。　　“那我送送你吧。”王肖一边帮纪然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不用，你送我回去还得一个人回来，大晚上不安全。”　　“可是……”　　“没事，有人来接我的。”　　“我真的不放心，那我送你到门口吧。”　　纪然无奈，没想到王肖执着起来这么难劝，纪然说：“那麻烦你了，我想先去趟洗手间。”　　王肖见纪然松口，自然开心，现在纪然说什么她都没有异议，“去吧去吧，我给你收拾东西。”　　纪然走到角落里给霍彦打电话。　　“我现在要回去了，你现在忙不忙，能不能过来接我一下？”　　……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你身体不舒服？”　　纪然很少翘课或请假。而且她的声音实在有些虚弱。　　被看穿了，纪然默哀，就知道瞒不住，太了解彼此了也是有不好的地方的。“有点儿。”　　还是没敢说实情，暂时先谎报下军情一切等他过来再说。霍彦担心纪然必然会骑车过来，虽然纪然相信他的车技，但是大晚上的她还是会担心啊。　　那头没再多问，也不知信没信纪然的话，“我很快就过去，乖乖等我。”　　“嗯。”　　霍彦过来的确实很快，在纪然磨磨蹭蹭地和王肖走到校门口时，霍彦已经到了。他倚着车站在路灯下，眼神一扫看到纪然就大步走上前来。　　王肖看得眼都直了，对纪然耳语：“好帅好帅，那就是来接你的人吗？好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啊。”　　纪然重重地点头，是来接她的人，是好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　　纪然刚点完头霍彦就已经逼近，将纪然拉到眼前，借着路灯微弱的光打量纪然的脸，“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了。”说着伸手试了试她的体温，这下表情更严肃了。　　纪然很少见到他这样，正想着要不要撒个娇什么的，一旁被无视的王肖惊叹，“纪然这是你男朋友吗？你男朋友好帅好酷呀，难怪顾泽安追你你都不答应呢。”其实王肖的八卦之魂也是很强的。　　纪然无奈的冲霍彦说，“这是我同桌，王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少女漫画有点研究。”　　霍彦目光微转，看到王肖肩上背着的纪然的书包，心里有了想法，“多谢。”　　王肖被没头没脑的谢了一通，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就见霍彦朝她伸过手来，一愣，这才想起来纪然的书包在自己肩上呢，立刻递上前，心下暗叹：被喂了一嘴狗粮。　　“那个，纪然身体不舒服你早点送她回去吧，我就先回去了。”花痴劲缓过来后，王肖回归三次元世界，有点羞怯地说，　　纪然对她道了谢，王肖头也不转的一路小跑回去了。　　霍彦拍拍她的头，纪然精神挺不好的，一直在硬撑。　　“你在发烧，先带你去医院。”　　说完也不管纪然回答，半拥半抱将纪然带到车旁，拿出头盔给她戴好，又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霍彦的车速不快也不慢，纪然靠在他后背上也不觉得冷。脸贴着少年温热的背，纪然轻声开口，“我大概是热到了，吃点药就好，不要去医院了好不好。”　　前面的人没有动静，纪然知道在有些事情上霍彦一旦坚持起来就很固执。只是……　　“我爸爸，两个月前就是在医院，我见到他最后一眼的。” 满世界的白，时间仿佛静止，刺鼻的消毒水味，死寂的安静，那一刻伴着深深的绝望储存在纪然头脑里。　　纪然的声音闷闷的自身后传来，少年身体一怔，表情终于有了松动。停下车子来，霍彦下车将纪然环在怀里，“好，我们不去医院了。”　　纪然身体无力，窝在霍彦怀里，：“我怎么每次见到你都想哭呢。“　　霍彦下巴蹭蹭她的发顶，“那我得检讨检讨自己了。“　　纪然被逗笑，从霍彦怀里探出头来，看到霍彦身后。　　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　　霍彦说，“要还是得买，乖乖吃药。”　　纪然温顺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