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切决定先去把这个钻石戒指卖去黑市,这样他就拥有了一大笔财富,他可以用这笔财富获得一个富豪身份,这样他就过上那些贵族老爷过的日子,可以娶园丁小姐。克利切不愁没有进项,毕竟只要给他一个平台,克利切相信以他自小在贫民窟摸爬滚打坑蒙拐骗得来的经验技术,绝对能把那些在蜜罐里泡傻了的贵族们口袋里的亮晶晶掏空! 想想克利切还有点美滋滋呢。 美滋滋的克利切掏出口袋里的钻戒,吹着口哨,得意洋洋地一抛一接。他今天能喝三桶啤酒! 可怜的克利切没怎么受过教育,他大概不知道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一条大黑狗迅疾跑过他的身侧,撞了克利切一下,被抛在空中的戒指没有被接住,咣当掉到了地上,克利切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这是一个斜坡,自然而然,戒指在地上滚了起来,克利切急忙去追,最后差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亮晶晶毫不犹豫投入了下水道的怀抱。 “Oh!shit! fuck!!!”克利切绝望至极,他听到了心碎的声音——这次可不是仿佛了。 克利切趴在地上,隔着铁栏杆,撅着屁股拼命把手往狭长的下水道里伸,他觉得他的手臂非常长,肯定能够到戒指! “好心的先生,能够给我一点面包吗,黑面包就可以!上帝保佑你,好心的先生。”一个怯怯的声音从克利切身后传来。 “没空!”好心的克利切拼命把脸挤到下水道上面的铁栏杆。他的脸被挤地扭曲起来,声音也跟着扭曲起来。 克利切觉得自己快够到了,只要他再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伸手!一二三——用力! 没够到。 克利切安安静静地保持着姿势趴在地上,他仿佛看到了他的金币排着队长着翅膀一个个慢悠悠从他眼前飞走了。 可怜的克利切盯着下水道上的铁栏杆——他真想咬断这些该死的铁棍子。 “先生,行行好吧先生,我和妹妹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身后的童声不依不饶,那个讨人厌的孩子开始扯起了克利切的衣角。 克利切想打人。 顶着一脸栏杆印子的克利切狰狞着脸回头,想吓死那个不知死活的小鬼。 那些乞讨招数都是克利切从小用烂了的,这个小鬼休想从克利切口袋里掏走一枚铜币! 一个缺了左手的男孩子一脸可怜的看着克利切,他脏兮兮的右手死死抓着克利切的衣角,仿佛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呸!残疾的人多了去了!我要一个个都可怜过去吗!克利切怒气冲冲,丢了戒指的他现在还要破费给一个死小鬼买面包和牛奶! 克利切想扯开那个脏兮兮的小鬼的手,他的衣服!除了这件他没有其他的干净衣服了! 然后他又这个男孩子的身后发现一个怯生生躲着的女孩子,她的神情有点木讷呆滞。 Fuck!现在变成两个面包了! 克利切从地上坐了起来,他支着一条腿 ,靠在墙上,就算是坐着,他也不比那两个小鬼矮。 “想吃东西”克利切居高临下俯视着挡在自己妹妹面前的金发小鬼,或许是金发?看来对方大概过得不怎么样,整个人灰头土脸,大概是被打的吧,克利切漫不经心地想着。 小鬼护着他身后的小姑娘,看着克利切,谨慎地、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可以,我把这个铁栏杆拆了,你下去,找到一枚戒指再上来,我就给你还有你的妹妹买面包和牛奶。” 克利切在心里把算盘打的噼啪响,他可不是那些有钱没地方花的官老爷们。在他这里,想拿走一些东西,就要付出一些东西。 这是贫民窟的生活交给克利切的第二法则。 什么克利切先生的第一法则 当然是为了自己对其他人不择手段啊! 男孩犹豫了一下,转过身,轻声让小女孩在原地不要走动。 女孩愣愣地看着男孩子,过了好一会,乖巧地点了点头。 克利切非常不耐烦地催促着男孩子:“快点小鬼,不要磨磨蹭蹭,你妹妹又不会丢!” “好的,先生。” 男孩看着被拆掉铁栏杆的下水道入口,这个入口太小了,只有小孩子才能勉强通过。下水道没有光,入口黑黢黢的,足以让黑暗恐惧症患者发疯。 他跳了下去。 克利切不耐烦地蹲在下水道旁等着,身边一个小女孩也有模有样地学着他的样子蹲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哥哥消失的洞口,尽管她的衣服实在算不上好,甚至有些破破烂烂,但是却干净得很,这个干干净净的小女孩安静的像个洋娃娃 。 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样姿势一致得蹲在下水道旁,莫名的整齐划一。 “好了没啊臭小鬼”克利切再一次不耐烦地对着下水道口喊着。 这个臭小子要是再说等一等我就要扒了他的皮!把他妹妹丢下去!封住出口直接走人!克利切第一百零一次在心里发誓。 过了会,下水道传来男孩因为逼仄的空间构造显得有点闷闷的声音。 “我找到了,先生。” 找、到、了!!! 克利切喜不自禁,简直想跳一段桑巴舞聊表庆贺。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好孩子!快上来快上来!小心戒指!磕坏一点我就扒了你的皮!” 从下水道出来的男孩子整个人都脏成了泥猴子,身上还带着一股臭味。但是在克利切眼里看来这个泥猴子简直就是全世界最好看的猴子了,至少其他猴子手里绝对没有握过亮晶晶。 “给您,先生。”泥猴向克利切递出了手里的亮晶晶。 克利切恨不得把泥猴子抱起来亲一口。 克利切几乎是饿虎扑食般抢过了他亮晶晶的小可爱,擦干净了对着阳光看个没完,似乎还想上嘴亲亲啃啃。 蹲在地上的小女孩抬头看了一会她脏成煤球的哥哥,从地上站了起来,哒哒哒跑过去,伸出手抹男孩脏到几乎看不出原本样子的脸。 女孩子一脸认真的用手擦拭着,然而男孩即使被弄疼了脸颊也没有白上多少。 很显然,下水道里经年累月的污垢可不是一只手能解决的。 克利切珍惜地把戒指放到裤兜里安置好,左摸摸右摸摸掏出一张半新不新的手绢,心情很好地走到兄妹两人身边蹲下,开始给男孩子擦脸。 克利切对这些污渍非常在行,他的动作轻巧又迅速,很快,男孩的脸又干净了起来。 一直一眨不眨盯着两个人的女孩子看到男孩干干净净的脸,笑了起来,她重新认出了自己的哥哥。 她轻轻叫着“哥哥”,重新亲亲热热地挨着男孩子,悄悄用小拇指去勾男孩子的小拇指。 “走吧小鬼们,作为酬劳,好心的克利切带你们去吃东西。” 克利切看了看手里脏兮兮的手帕,随手把它塞到男孩的衣领上。 “谢谢您!先生!上帝保佑您!”男孩惊喜地叫道。 克利切哼笑了一声,上帝上帝!好吧好吧,仁慈的上帝保佑我们大家。 杂货店的老汤姆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瞧瞧他看到了什么?克利切!乌烟瘴气的克利切,不学无术的克利切,小混混克利切,大骗子克利切,居然,来商店给两个小孩子买吃的 这两个孩子是他的私生子吧 “承蒙惠顾。”老汤姆在克利切不耐烦的瞪视下干巴巴颤巍巍道。 他觉得等他梦醒了可以把这个荒诞的梦告诉给自家老伴听。 “天哪!克利切!这两个孩子是”咋咋呼呼的女高音堪称尖厉,刺的人耳膜疼。 好吧,这不是在做梦,老汤姆麻木的想着,他怎么可能在梦里还逃不脱他老伴那刺耳的尖叫声。 怀揣戒指的克利切现在腰杆挺得直直的,他觉得他能用钱买下整个世界! 有钱的克利切骄傲地像只大公鸡。 他觉得,面对这个平时在他面前时不时露出鄙夷之色的老太婆,自己要像个有钱的贵族老爷一样说话做事——现在轮到他看不起她了! 有钱的老爷们怎么说话来着 这和你有个屁关系应该怎么说 克利切努力抬高下巴,争取精确地用鼻孔对准对方,他慢吞吞慢吞吞地说话。 “韦德太太,这和你有。。。” 话还没说完,身边的男孩仰起头对老妇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夫人您好,这位好心的先生在给我和我妹妹买吃的。我和妹妹已经好久没吃到东西了,多亏这位善良温柔的先生!愿主保佑先生!愿主保佑我们!” 善良温柔的克利切话说到一半憋住了,他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死。 上帝忠诚的信徒韦德太太感动地用手绢擦了擦眼角:“哦克利切,我就知道,上帝会指引他迷途的羔羊的,瞧瞧,我可爱的甜心,你现在已经学会了怜悯,懂得了慈善。哦,多可爱的孩子们啊,老汤姆,不许收克利切的钱,这些算我送给孩子们的。愿上帝保佑我们,主与我们同在,阿门。” 韦德太太在胸口划了个十字。 克利切·真·小可爱·甜心·皮尔森的表情活像被一坨翔噎住了。 坐在柜台后的汤姆·韦德瑟瑟发抖,他觉得,他今天吃的安神药,可能是被医生误发的迷幻剂。 终于从突然圣洁、母爱泛滥的韦德夫人先生那里解脱出来,克利切觉得自己宁愿选择去和恶龙搏斗一万次,也不想再看到老妇人那装模作样的慈爱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他敢打赌,他将承包她这个星期的茶话会话题。 克利切不耐烦地扯着领口,整理着袖子,他看了看拿着面包牛奶跟在自己身边的兄妹两,恶声恶气:“小鬼们,你们该滚了,难道还要上帝纯洁的羔羊克利切来带着你们一起唱歌歌睡觉觉吗?” 小男孩缩了缩身子,面对着凶神恶煞的大人略带胆怯道:“那么先生,再见,打扰到您了。” 他向克利切鞠了一躬,转身要带着妹妹离开。 小女孩木愣愣的,至始至终没有什么多余表情,她抓着自己兄长的衣角,亦步亦趋。 “就是他!戒指在他哪里!” 气急败坏的声音,非常的耳熟。 克利切感觉有点不妙,一转头,他和身边的两个孩子已经被包围了。 一群看上去就非常不好惹的佣兵团队,还有站在一看就是领导者的黑衣人身边的,被绳子五花大绑的昔日同伙。 这位同伙皮青脸肿却又得意洋洋。 “我说过的,你会后悔的,该死的克利切·皮尔森!” 黑衣人站在一边一脸冷漠地打量着眼前被包围的人。 一个男人,两个小孩。 克利切觉得今天真是流年不利。 提问,在法律不健全的年代,当地高权重的失主丢失了重要的珍宝,当暴跳如雷的失主找到真正的小偷,会发生什么事 怕不是腿被打折这么简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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