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将军府到国公府的距离并不是太远,软轿行了不多时就到了。因着是小辈们的聚会,李家长辈都没有出面,李恬、李愉作为主人自然是在园内主持,待客引入这种事情自然是交给了手里的大丫鬟。  李家的人都是天生的好颜色,连丫鬟也不例外。越谙眼前这个就生得高挑修长,一双俊眼,长而不媚、亮而不浮,一看就是靠得住的人。一句:“越大小姐请。”更是说得清脆亮堂,并无半分小家子气的忸怩,真真是可人啊!连女子见了她也挑不出错来。  越谙也是不懂了,明明自家妹妹、堂妹都是出了名的好看,家里的丫鬟、小厮也都往着眉目如画的长,怎么李惟会喜欢上罗灵素,罗家姐姐好看是好看,是面容清丽的那种美,在平城根本排不上号,跟李家小姐比起来确实寡淡了些。难道是壮阔山河看多了喜欢江南婉约了?眼瞅着就走要到园子了,越谙摇了摇头立马把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了,准备打起精神来应付那些闺中小姐们。  大约是李家这次的请帖发得太广,平城的适龄贵女来了一大半,不少人都以为李家是想从中选人,所以姑娘们都打扮得很是正式且好看。女孩子们三五成群,结伴说笑,但却都一直留神着周围的动静,园内但凡多出一个人,她们立马就留意到了。越谙本来就没有想到哪方面去,也没有那层意思,想着李恬今日要见的客太多,一时半会也轮不到她,便自顾自的逛起来了。  平城虽大,但也架不住贵人太多,所以各家府邸面积有限,园子自然也不会太大,但凡有点权势的都喜欢去城外圈地建几处别院。李家自然也如此,只是这国公府是前朝的尚书府改建的,后来大昭的两位皇帝又各自为李家扩建了一下,所以这国公府的规模就很是可观,园子也修得很好。  越谙上次来,还是李恬及笄那次,那时为着观礼,并没怎么着往园子里面逛,只记得隆冬深雪中的几株寒梅甚是傲然,就如同这李家权势无双的形势一般。越谙是最不关心朝堂政事的人呢,也知道如今这李家是惹不得的,其他人呢?  越谙走走停停,越看就对这园子越是喜欢,巴不得搬到李家来,如此便可天天看,时时观。园子除了开得正好的荷花,其他奇珍异草也不少,假山叠石、亭台楼阁……样样都是布局精妙,甚至连太湖石都有几块。越谙逛着逛着,只觉得有些眼花缭乱,便寻着一处角亭坐下来松松眼睛。  大约真是夜夜看画本,看坏了眼睛,越谙居然在这园中看见了罗灵素,看见她和李恬相处融洽的在聊些什么。这下是真的要惊掉下巴了,平城贵女自有自己的社交圈子,那李恬便是那最中心的那个。如今盛元帝子嗣艰难,皇家贵女便只有长公主们家的女孩,还几位开国郡王家的孙女,只是她们本家无势,虽处在最顶级的圈子也比不上李恬尊贵。至于越谙,越家虽然有权有势,但到底也不是名门世家,越谙自己也不争气,是入不了那些贵女的圈子的。更别提罗灵素这样小小太医院院判家的女儿呢?怎么能跟那最众星捧月的人交好呢?越谙只觉得心凉,本来自己就是为了自家大哥才来赴宴,才准备来接近李恬的。没想到李恬的目的到是跟自己一样,并且为了自家大哥的心上人还能做到宴请全城,更能屈尊降贵的跟罗灵素交好。  越谙觉得头疼,自家大哥比不过李惟也就算了,怎么自己也差李恬这么多啊。  可是为了越询的终身大事,越谙觉得自己还是得努努力。趁着李恬去招呼别的客人的机会,越谙走到了罗灵素身旁。  “罗姐姐!”越谙从背后轻拍了一下罗灵素的左肩,再一下子跳到了她面前。罗灵素果然中招,朝左边看去,却什么都没瞧见,等她转过身来,越谙早就跳到了她眼前,正对着她做鬼脸。罗灵素吓了一跳,抚着胸口嗔怪道:“你这鬼丫头,吓我做甚。”  越谙也不生气,又自觉上前,亲亲热热的挽起了罗灵素的手臂,装作讨好的模样,“罗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谙谙了?”  罗灵素也不恼,伸手点了点越谙的额头笑道:“你这是哪里的话?就算全天下我都不喜欢了,也不可能不喜欢谙谙你呀。”  “那为什么方才我在这亭子里坐了许久,罗姐姐你都只顾着跟李恬说话,而不理我?”越谙的眼睛亮亮的,像小狗一样闪着希翼的光,本是让人不能拒绝的神情,却叫罗灵素一下变了脸色。  “谙谙,你在瞎说什么呢?”罗灵素的表情,越谙是瞧得一清二楚,知道她是不想多说。越谙本就只是来打探打探情况的,就也没在多说什么,怕引起了罗灵素的反应,以后什么事都藏着被着她反而就更不好办了,于是立马话锋一转,可怜兮兮的问道:“你是不是瞧着她生得比我好看,所以就只跟她说话,而不理我?”  听到这话,罗灵素心头的石头算是放下了,既然越谙不逼问,她也就不提,只顺着越谙的话说到:“是啊!是啊!我瞧她国色天香玩,好生欢喜。”  越谙装作生气的语气道:“哼,没想到罗姐姐蕙质兰心,也是个只看外表的糊涂虫。”  “我若是糊涂虫,也是学你,不知道谁整日在那里给京中小姐容貌排名呢?”  两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正好就到了开宴的时刻,便分开,随着丫鬟的指引入了席。  宴席是围着荷花池而设的,因着家里的地位不同,越谙和罗灵素是不可能同桌的。最中心的当然是李恬、李愉姐妹的桌子接下去便是各世家女,越谙因着是朝着大臣的女儿,位置也还不错。可惜罗灵素出身不高,就排到边角去了,越谙也瞧不见她具体的位置,只大概看见了一个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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